古今诗人秀句
选集。唐元兢编。元兢有关文学方面的著述颇多,以《古今诗人秀句》最为著名。惟此书已佚,仅存一序,见采于《文镜秘府论》南卷《集论》中,可借以略窥本书之编写过程及大旨所在。此书之编纂,始于元兢为周王府参军之时,参与其事者,有刘祎之、范履冰(新、旧《唐书》有传)等人,然而当时“王家书既多缺,私家集更难求,所以遂历十年,未终两卷”。及总章中预修《芳林要览》,元兢更加剪取,编成《古今诗人秀句》两卷。其收录范围,“时历十代,人将四百,自古诗为始,至上官仪为终”。“秀句”一词,较早出现于《文心雕龙》和《诗品》中。《隐秀》篇云:“篇章秀句,裁可百二。”又云:“秀句所以照文苑。”《诗品》卷中评谢跳诗“奇章秀句,往往警遒。”《古今诗人秀句》之书名当有取于此。其选录“秀句”的标准是:“余于是以情绪为先,直置为本;以物色留后,绮错为末。助之以质气,间之以流华,穷之以形似,开之以振跃。或事理俱惬,词调双举,有一于此,罔或孑遗。”从论点、术语乃至造句,都明显受到刘勰和钟嵘的影响。魏晋以来,随着文学创作的发展,在作品中不时出现“佳句”,于是在批评上就相应出现了“摘句褒贬”(《南齐书·文学传论》),“秀句集”正是其进一步发展。《古今诗人秀句》乃此类著述之祖,对后世影响颇大。如《新唐书·艺文志》录王起《文场秀句》一卷,黄滔《泉山秀句》三十卷,《崇文总目》及《宋史·艺文志》录僧玄鉴《续古今诗人秀句》二卷。此外,《日本国见在书目》总集家还录佚名之《秀句集》一卷,《秀句录》一卷,又日本大江维时亦有《千载佳句》两卷,专选唐人“佳句”,日本还有《日本佳句》、《本朝佳句》、《本朝秀句》、《新撰秀句》、《近代丽句》、《当世丽句》等,则又专撷东人秀句为书,可见后世仿效风气之盛及影响范围之广。《文镜秘府论》南卷《论文意》云:“凡作诗之人,皆自抄古人诗语精妙之处,名为随身卷子,以防苦思。作文兴若不来,即须看随身卷子,以发兴也”。罗根泽《中国文学批评史》认为此即“秀句集的作用”。但从元兢《序》来看,其作用尚不限于此。因为他不仅有选句标准,而且还经过长期搜集和反复讨论,所以,秀句集还往往能够显示出选录者的审美情趣和理论主张,所选“秀句”乃具体可征的写作楷式。“秀句集”的进一步发展,便是摘句图的出现。因此,元兢《古今诗人秀句》正代表了从六朝的“摘句褒贬”到晚唐的“摘句为图”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