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公辅部之9清 · 陈梦雷
封谥田锡从之迁军器监宗正少卿兼权枢密都承
旨时暂兼权礼部侍郎兼侍讲权礼部侍郎有事于
明堂似上疏言欲尽事天之礼当尽敬天之心心存
则政事必适其宜言动必当其理雨旸必循其序夷
夏必安其生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礼部尚
书兼侍读言军赏冒滥请给告之制奏功者书填真
命付之候从军十年别能立功升至统领以上方许
从所属保明申朝廷立名给告则冒滥者革功劳者
劝迁礼部尚书兼给事中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权
工部侍郎充四川宣抚司参赞军事兼给事中迁吏
部尚书入侍经幄帝问唐太宗贞观治效何速如是
似对曰人主一念之烈足以旋转乾坤或谓霸图速
而王道迟不知一日归仁期月而可王道曷尝不速
一念有时间断则无以挽回天下之大势至于忧勤
既切宸念而佐理非人亦何以布宣九重之实乃摭
太宗事以陈且谓太宗矜心易启渐弗克终仅止贞
观之治陛下嗣服十有五年艰危之势滋甚回视太
宗治效敏速相越乃尔意者亲儒而从谏敬畏以检
身未若贞观之超卓乎节用以致爱选廉以共理未
若贞观之切至乎愿陛下益加圣心嘉熙三年正月
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封南兖县伯八月
拜参知政事四年闰月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淳
佑四年提举万寿观兼侍读仍奉朝请授知枢密院
事兼参知政事进爵郡公五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使
十上章乞归田里帝不许七年特授观文殿大学士
醴泉观使兼侍读进爵国公十一年转两官致仕薨
特赠少师
范锺
按宋史本传锺字仲和婺州兰溪人嘉定二年举进
士历官调武学博士添差通判太平州知徽州召赴
阙迁刑部郎官又迁尚右郎官兼崇政殿说书进对
帝曰仁宗时甚多事锺对曰仁宗始虽多事乃以忧
勤致治徽宗始虽无事余患至于今日帝悦寻迁吏
部郎中兼说书又迁秘书少监国子司业兼国史编
修实录检讨拜起居郎兼祭酒权兵部侍郎兼同修
国史实录同修撰迁兵部侍郎兼给事中权兵部尚
书兼侍讲寻兼侍读嘉熙三年拜端明殿学士签书
枢密院事四年授参知政事淳佑元年乞归田里不
许四年知枢密院事乞归田里五年特拜左丞相兼
枢密使封东阳郡公再乞归田里不许六年复请许
之加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辞不拜以保
晚节乃提举洞霄宫九年正月薨锺为相直清守法
重惜名器虽无赫赫可称而清德雅量与杜范李宗
勉齐名赠少师谥文肃所著书有礼记解
李性传
按宋史本传性传字成之宗正寺主簿舜臣之子也
嘉定四年举进士历干办行在诸军审计司进对有
崇尚道学之名未遇其实帝曰实者何在性传对曰
在陛下格物致知以为出治之本迁武学博士寻为
太常博士兼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升太常寺丞兼权
工部郎中兼权都官郎官迁起居舍人兼侍讲疏言
东周以后诸侯卿大夫皆以既葬而除服秦汉之际
尢为浅促孝文定为三十六日之制则视孝惠以前
已有加矣东汉以后又损之为二十七日谓之以日
易月则薄之至也千数百年惟晋武帝魏孝文为能
复古之制而群臣沮格未克尽行惟孝宗通丧三年
近古所独陛下继之至性克尽前烈有光乞以此疏
付之史官庶几四海闻风民德归厚迁起居郎兼国
史编修实录检讨权刑部侍郎进礼部侍郎以臣僚
言罢寻以宝章阁待制知饶州改知宁国府再知饶
州复以言罢召为兵部侍郎兼侍讲兼同修国史兼
实录院同修撰升兼侍读权兵部尚书进读仁皇训
典乞读帝学从之权吏部尚书臣僚论舜臣立庙封
爵事落职提举太平兴国宫淳佑四年权礼部尚书
兼给事中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侍读五年
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寻同
知枢密院事未几落职与郡十二年以资政殿大学
士提举洞霄宫宝佑二年依旧职提举万寿观兼侍
读以观文殿学士致仕卒特赠少保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三
宋十九
杜范
按宋史本传范字成之黄岩人少从其从祖煜知仁
游从祖受学朱熹至范益着嘉定元年举进士调金
坛尉再调婺州司法绍定三年主管户部架阁文字
六年迁大理司直端平元年改授军器监丞明年入
对言陛下亲览大政两年于兹今不惟未睹更新之
效而或者乃有浸不如旧之忧夫致弊必有原救弊
必有本积三四十年之蠹习浸渍熏染日深日腐有
不可胜救者其原不过私之一字耳陛下固宜惩其
弊原使私意净尽顾以天位之重而或藏其私憾天
命有德而或滥于私予天讨有罪而或制于私情左
右近习之言或溺于私听土木无益之工或侈于私
费隆礼貌以尊贤而用之未尽温辞色以纳谏而行
之惟艰此陛下之私有未去也和衷之美不着同列
之意不孚纸尾押敕事不预知同堂决事莫相可否
集议盈庭而施行决于私见诸贤在列而密计定于
私门此大臣之私有未去也君相之私容有未去则
教条之颁徒为虚文近者召用名儒发明格物致知
诚意正心之学有好议论者乃从而诋訾讪笑之陛
下一惑其言即有厌弃儒学之意此正贤不肖进退
之机天下安危所系愿以其讲明见之施行改秘书
郎寻拜监察御史奏曩者权臣所用台谏必其私人
约言已坚而后出命其所弹击悉承风旨是以纪纲
荡然风俗大坏陛下亲政首用洪咨夔王遂痛矫宿
弊斥去奸邪然庙堂之上牵制尚多言及贵近或委
曲回护而先行丐祠之请事有掣肘或彼此调停而
卒收论罪之章亦有弹墨尚新而已颁除目沙汰未
几而旋得美官自是台谏风采昔之振扬者日以铄
朝廷纪纲昔之渐起者日以坏理宗深然之又奏九
江守何炳年老不足备风寒事寝不行范再奏曰一
守臣之未罢其事小台谏之言不行其事大阻台谏
之言犹可也至于陛下之旨匿而不行此岂励精亲
政之时所宜有哉丞相郑清之见之大怒五上章丐
去有危机将发朋比祸作之语且谓范顺承风旨粉
饰挤陷范遂自劾言宰相之与台谏官有尊卑而事
关一体但当同心为国岂容以私而害公行之者宰
相言之者台谏行之者岂尽合于事宜言之者或未
免于攻诋清明之朝此特常事古者大臣欲扶持纪
纲故必崇奖台谏闻有因言而待罪者矣未闻有讳
言而含怒者也曩者柄臣所用台谏必其私人陛下
更新庶政而台谏皆出于亲擢若庙堂不欲臣言其
亲故钳其口夺其气则与曩者之用私人何以异不
知所谓承顺风旨者何人粉饰挤陷者何事乞检臣
前奏赐之罢黜以从臣退安田里之欲时清之妄邀
边功用师河洛兵民死者十数万资粮器甲悉委于
敌边境骚然中外大困范率合台论其事并言清之
诈谋罔上于是凡侍从近臣之不合时望者监司郡
守之贪暴害民者皆以次论斥清之愈忌之改太常
少卿转对言今日之病莫大于贿赂交结之风名誉
已隆者贾左右之誉以固宠宦游未达者惟梯级之
求以进身边方帅臣黄金不行于反间而以探刺朝
廷厚赐不优于士卒而以交通势要以致赏罚颠倒
威令慢罪贬者拒命而不行弃城者巧计以求免
提援兵者召乱而肆掠当重任者怙势而夺攘下至
禁旅骄悍难制监军群聚相剽劫欲望陛下毋以小
恩废大谊毋以私情挠公法严制宫掖不使片言得
以入于阃禁约阉宦不复谗谄得以售其奸范自入
台屡丐祠至是复五上归田之请皆不允迁秘书监
兼崇政殿说书大元兵徇江陵范乞屯兵蕲黄以防
窥江且令沿江帅臣兼江淮制置大使以重其权令
淮西帅臣急调兵拨粮以援江陵拜殿中侍御史辞
不获乃因讲筵奏臣尝冒耳目之寄辄忤宰相至烦
陛下委曲调护今又使居向者负芒之地岂以臣绝
私比而其言犹有可取耶抑以臣巽懦之质易于调
护而姑使之备数耶昔人主之于诤臣非乐而听之
即勉而从之否则疏而远之未闻有不用其言而复
用其人者陛下自端平亲政以来召用正人以振台
纲未几而有委曲调护之弊其所弹击或牵制而不
行其所斥逐复因缘以求进臣于入台之初固已力
言之不惟不之革而其弊滋甚甚至节贴而文理不
全易写而台印无有中书不敢执奏见者为之致疑
不意圣明之时其弊一至于此陛下以其言之不可
用又从而超迁之则是台谏之官专为仕途之捷径
陛下但知崇奖台谏为盛德而不知阻抑直言之为
弊政则陛下外有好谏之名内有拒谏之实天下岂
有虚可以盖实哉范始以不得其言不去为恨至是
遂极言台谏失职之弊时襄蜀俱坏江陵孤危两浙
震恐复言清之横启边衅几危宗祀及其子招权纳
贿贪冒无厌盗用朝廷钱帛以易货外国且有实状
并言签书枢密院事李鸣复与史寅午彭大雅以贿
交结曲为之地鸣复既不恤父母之邦亦何有陛下
之社稷帝以清之潜邸旧臣鸣复未见大罪未即行
范亦不入台帝促之范奏鸣复不去则臣去安敢入
经筵方再奏之鸣复抗疏自辨言台臣论臣不知所
指何事岂以臣尝主和议耶幸未斥退则安国家利
社稷死生以之否则无家可归惟有扁舟五湖耳范
又极言其寡廉鲜耻既而合台劾之太学诸生亦上
书交攻之鸣复将出关帝又遣使召回范复与合台
奏鸣复为宰执所交惟史寅午彭大雅此等相与阴
谋不过赂近习蒙上听以阴图相位臣近见自辨之
章见其交斗边臣以启嫌隙妄言和战以肆胁持且
以蜀既破荡而欲泛舟五湖又以安国家利社稷自
任不知鸣复久居政府今又有何安利之策欺君罔
上无所不至如臣等言是即乞行之所言若非早赐
罢斥改起居郎范奏臣论鸣复未见施行忽拜左史
之命则是所言不当姑示优迁臣前者尝奏台谏但
为仕途之捷径初无益朝廷之纪纲躬言之躬蹈之
臣之罪大矣即渡江而归授江东提点刑狱寻改浙
西提点刑狱范力辞之而鸣复亦出守越嘉熙二年
差知宁国府明年至郡适大旱范即以便宜发常平
粟又劝寓公富人有积粟者发之民赖以安始至仓
库多空未几米余十万斛钱亦数万悉以代输下户
粮两淮饥民渡江者多剽掠其首张世显尤勇悍拥
众三千余人至城外范遣人犒之俾勿扰以俟处分
世显乃阴有窥城之意范以计擒斩之给其众使归
四年还朝首言旱暵荐臻人无粒食楮券猥轻物价
腾踊行都之内气象萧条左浙近辅殍死盈道流民
充斥未闻安辑之政剽掠成风已开弄兵之萌是内
忧既迫矣新兴北兵乘胜而善斗中原群盗假名而
崛起捣我巴蜀据我荆襄扰我淮堧近又由夔峡以
瞰鼎沣疆场之臣肆为欺蔽胜则张皇而言功败则
掩覆而不言脱使乘上流之无备为饮马长江之谋
其谁与捍之是外患既深矣人主上所事者天下所
恃者民近者天文示变妖彗吐芒方冬而雷既春而
雪海潮冲突于都城赤地几遍于畿甸是不得乎天
而天已怒矣人死于干戈死于饥馑父子相弃夫妇
不相保怨气盈腹谤言载路等死一萌何所不至是
不得乎民而民已怨矣内忧外患之交至天心人心
之俱失陛下能与二三大臣安居于天下之上乎陛
下亦尝思所以致此否乎盖自曩者权相阳进妾妇
之小忠阴窃君人之大柄以声色玩好内蛊陛下之
心术而废置生杀一切惟其意之所欲为以致纪纲
陵夷风俗颓靡军政不修而边备废缺凡今日之内
忧外患皆权相三十年酝成之如养护痈疽待时而
决耳端平号为更化而居相位者非其人无能改于
其旧败坏污秽殆有甚焉自是圣意惶惑莫知所倚
仗方且不以彼为雠而以为德不以彼为罪而以为
功于是天之望于陛下者孤而变怪见矣人之望于
陛下者觖而怨叛形矣陛下敬天有图旨酒有箴缉
熙有记使持此一念振起倾颓宜无难者然闻之道
路谓警惧之意祇见于外朝视政之顷而好乐之私
多纵于内廷燕之际名为任贤而左右近习或得
而潜间政出于中书而御笔特奏或从而中出左道
之蛊惑私亲之请托蒙蔽陛下之聪明转移陛下之
心术
此下恐原
本有遗落
于是范去国四载矣帝抚劳备至迁
权吏部侍郎兼侍讲以久旱复言陛下嗣膺宝位余
二十年灾异谴告无岁无之至于今而益甚陛下求
所以应天者将止于减膳彻乐分祷群祀而已乎抑
当外此而反求诸躬乎夫不务反躬悔过而徒觊天
怒之释天下宁有是理欲望陛下一洒旧习以新天
下出宫女以远声色斥近习以防蔽欺省浮费以给
国用薄征敛以宽民力且储贰未立国本尚虚乞选
宗姓之贤者育之宫中而教导之又言铨法之坏庙
堂既有堂除复时取部缺以徇人情士大夫既陷赃
滥乃间以不经推勘而改正凡此皆徇私忘公之害
未几复上疏曰天灾旱暵昔固有之而仓廪匮竭月
支不继升粟一千其增未已富户沦落十室九空此
又昔之所无也甚而阖门饥死相率投江里巷聚首
以议执政军伍谇语所不忍闻此何等气象而见于
京城众大之区浙西稻米所聚而赤地千里淮民流
离襁负相属欲归无所奄奄待尽使边尘不起尚可
相依苟活万一敌骑冲突彼必奔迸南来或相携从
敌因为之乡导巴蜀之覆辄可鉴也窃意陛下宵旰
忧惧宁处弗遑然宫中宴赐未闻有所贬损左右嫱
嬖未闻有所放遣貂珰近习未闻有所斥远女冠请
谒未闻有所屏绝朝廷政事未闻有所修饬庶府积
蠹未闻有所搜革秉国钧者惟私情之徇主道揆者
惟法守之侵国家大政则相持而不决司存细务则
出意而辄行命令朝更而夕变纪纲荡废而不存无
一事之不弊无一弊之不极陛下盍亦震惧自省诏
中外臣庶思当今急务如河道未通军饷若何而可
运浙右旱歉荒政若何而可行财计空匮籴本若何
而可足流徙失所遣使若何而可定敌情叵测边圉
若何而可固各务悉力尽思以陈持危制变之策拜
吏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复极言宴赐不节修造不时
玩寇纵欲数事兼权兵部尚书改礼部尚书兼中书
舍人淳佑二年擢同签书枢密院事范入都堂凡行
事有得失除授有是非悉抗言无隐情丞相史嵩之
外示宽容内实忌之四年迁同知枢密院事以李鸣
复参知政事范不屑与鸣复共政去之帝遣中使召
回且敕诸城门不得出范太学诸生亦上书留范而
斥鸣复并斥嵩之嵩之令谏议大夫刘晋之等论范
及鸣复范遂行会嵩之遭丧谋起复不果于是拜范
右丞相范以逊游似不许遂力疾入觐帝书开诚心
布公道集众思广忠益赐之范上五事曰正治本谓
政事当常出于中书母使旁蹊得窃威福曰肃宫闱
谓当严内外之限使宫府一体曰择人才谓当随其
所长用之而久于职毋徒守迁转之常格曰惜名器
谓如文臣贴职武臣阁卫不当为徇私市恩之地曰
节财用谓当自人主一身始自宫掖始自贵近始考
封桩国用出入之数而补窒其罅漏求盐策楮币变
更之目而斟酌其利害仍乞早定国本以系人心时
亲王近戚多求降恩泽引前朝杜衍例范皆封还乞
拨堂除阙归之吏部以清中书之务惟留书库架阁
京教及要地干官人皆以为不便太学生亦上书言
之帝以示范范奏曰三四十年权臣柄国以公朝爵
禄而市私恩取吏部之阙以归堂除太学诸生亦习
于见闻乃以近年之弊政为祖宗之成法如以臣言
为是上下坚守则谀者必多而谤者息矣未几赴选
调者无淹滞合资格者得美阙众始服帝命宰执各
条当今利病与政事可行者范上十二事曰公用舍
愿进退人才悉参以国人之论则乘罅抵巇者无所
投其间曰储才能内而朝列则储宰执于侍从台谏
储侍从台谏于卿监郎官外而守帅则以江面之通
判为幕府郡守之储以江面之郡守为阃帅之储他
职皆然如是则临时无乏才之忧曰严荐举宜诏中
外之臣凡荐举必明着职业功状事实不许止为褒
词朝廷籍记不如所举并罚举主仍诏侍从台谏不
许与人觅举曰惩赃贪至今有以赃罪案上即行下
勘证果有赃败必绳以祖宗之法无实迹而监司妄
以赃罪诬人者亦量行责罚台谏风闻言及赃罪亦
行下勘证曰专职任吏部不可兼给舍京尹不可兼
户吏经筵亦必专官曰久任使内而财赋狱讼铨选
与其他烦剧之职必三年而后迁外而监司郡守亦
必使之再任其不能者则亟行罢斥曰抑侥幸布告
中外各务执业朝廷不以弊例而过恩宫庭不以私
谒而废法勋旧之家邸第之戚不以名器而轻假曰
重阃寄曰选军实曰招土豪曰宜仿祖宗方田之制
疏为沟洫纵横经纬各相灌注以凿沟之土积而为
径使不得并辔而驰结阵而前如曹玮守陕西之制
则戎马之来所至皆有阻限而沟之内又可以耕屯
胜于陆地多矣曰治边理财实为当今急务有明于
治道善于理财者搜访以闻时孟珙权重兵久居上
流朝廷素疑其难制至是以书来贺范复之曰古人
谓将相调和则士豫附自此但相与同心徇国若以
术相笼架非范所屑为也珙大感服未几大元军大
入五河绝中流置营栅且以重兵缀合肥令不得相
援为必取寿春之计范命维扬鄂渚二帅各调兵东
西来应卒以捷闻范记功行赏莫不曲当军士皆悦
未几卒赠少傅谥清献其所著述有古律诗歌词五
卷杂文六卷奏十卷外制三卷进故事五卷经筵
讲义三卷
刘伯正
按宋史本传伯正字直卿饶州余干人父简为丞相
赵汝愚客尝书庆历四谏奏议授伯正而伯正以开
禧元年举进士调太平主簿通判枣阳军辟荆湖制
置司机宜两浙转运司主管公事历军器将作太府
三监主簿枢密院编修官兵部郎官监察御史有事
于明堂雷电忽至执事者鲜不离次伯正立殿下绅
笏俨然声色不动帝遂以大任期之迁左司谏疏言
兵籍寖广粮饷益艰请预备军食又言铨选财计刑
狱之积敝乞以愿治之心而急董正治官之图以勤
政之思而严察计吏之法又言所忧非一而急务之
当虑者有三曰申饬边备区处流民堤防奸盗帝皆
善其言升右正言以华文阁待制知广州兼广东经
略安抚使召见赐金带鞍马改转运使以宝章阁直
学士知太平州召为礼部侍郎兼中书舍人迁吏部
侍郎兼侍讲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给事中权
刑部尚书兼侍读淳佑四年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
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真拜参知政事以监察御史
孙起予言罢授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监察御史
蔡次传言之降一官寻复旧官致仕卒赠正奉大夫
加少保时论谓伯正立朝以静重镇浮不求名誉善
藏其用云
吴潜
按宋史本传潜字毅夫宣州宁国人秘阁修撰柔胜
之季子嘉定十年进士第一授承事郎签镇东军节
度判官改签广德军判官丁父忧服除授秘书省正
字迁校书郎添差通判嘉兴府权发遣嘉兴府事转
朝散郎尚书金部员外郎绍定四年迁尚右郎官都
城大火潜上疏论致灾之由愿陛下斋戒修省恐惧
对越菲衣恶食必使国人信之毋徒减膳而已疏损
声色必使天下孚之毋徒彻乐而已阉官之窃弄威
福者勿亲女宠之根萌祸患者勿昵以暗室屋漏为
尊严之区而必敬必戒以恒舞酣歌为乱亡之宅而
不淫不泆使皇天后土知陛下有畏之之心使三军
百姓知陛下有忧之之心然后明诏二三大臣和衷
竭虑力改弦辙收召贤哲选用忠良贪残者屏回
者斥怀奸党贼者诛贾怨误国者黜毋并进君子小
人以为包荒毋兼容说正论以为皇极以培国家
一之脉以救生民一旦之命庶几天意可回天灾
可息弭灾为祥易乱为治又言重地要区当豫畜人
材以备患论大顺之理贯通天人当以此为致治之
本又贻书丞相史弥远论事一曰格君心二曰节奉
给三曰振恤都民四曰用老成廉洁之人五曰用良
将以御外患六曰革吏弊以新治道授直宝章阁浙
东提举常平辞不赴改吏部员外郎兼国史编修实
录检讨迁太府少卿淮西总领又告执政论用兵复
河南不可轻易以为金人既灭与为比邻法当以和
为形以守为实以战为应自荆襄首纳空城合兵攻
蔡兵事一开调度寖广百姓狼狈死者枕藉使生灵
肝脑涂地得城不过荆榛之区获俘不过暧昧之骨
而吾之内地荼毒如此边臣误国之罪不待言矣闻
有进恢复之画者其算可谓俊杰然取之若易守之
实难征行之具何所取资民穷不堪激而为变内郡
率为盗贼矣今日之事岂容轻议自后兴师入洛溃
败失亡不赀潜之言率验迁太府卿兼权沿江制置
知建康府江东安抚留守上疏论保蜀之方护襄之
策防江之算备海之宜进取有甚难者三事端平元
年诏求直言潜所陈九事一曰顾天命以新立国之
意二曰植国本以广传家之庆三曰笃人伦以为纲
常之宗主四曰正学术以还斯文之气脉五曰广畜
人才以待乏绝六曰实恤民力以致宽舒七曰边事
当鉴前辙以图新功八曰楮币当权新制以解后忧
九曰盗贼当探祸端而图善策以直论忤时相罢奉
千秋鸿禧祠改秘阁修撰权江西转运副使兼知隆
兴府主管江西安抚司擢太常少卿奏造斛斗输诸
郡租宽恤人户培植根本凡十五事进右文殿修撰
集英殿修撰枢密都承旨督府参谋官兼知太平州
五辞不允又言和战成败大计宜急救襄阳等事贻
书执政论京西既失当招收京淮丁壮为精兵以保
江西权工部侍郎知江州辞不赴请养宗子以系国
本以镇人心改权兵部侍郎兼检正论士大夫私意
之敝以为襄汉溃决兴沔破亡两淮俶扰三川陷没
欲望陛下念大业将倾士习已坏以静专察群情以
刚明消众慝警于有位各励至公毋以术数相高而
以事功相勉毋以阴谋相讦而以识见相先协谋并
智戮力一心则危者尚可安而衰证尚可起也又请
分路取士以收淮襄之人物试工部侍郎知庆元府
兼沿海制置使改知平江府条具财计雕敝本末以
宽郡民与转运使王野争论利害授宝谟阁待制提
举太平兴国宫改玉隆万寿宫试户部侍郎淮东总
领兼知镇江府言边储防御等十有五事改宝谟阁
直学士兼浙西都大提点坑冶权兵部尚书浙西制
置使申论防拓江海团结措置等事进工部尚书改
吏部尚书兼知临安府乃论艰屯蹇困之时非反身
修德无以求亨通之理乞遴选近族以系人望而俟
太子之生帝嘉纳兼侍读经筵以台臣徐荣叟论列
授宝谟阁学士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辞提举南京
鸿庆宫遂请致仕授华文阁学士知建宁府辞丁母
忧服除转中大夫试兵都尚书兼侍读转翰林学士
知制诰兼侍读改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封
金陵郡侯以亢旱乞罢免改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
宫改知福州兼本路安抚使徙知绍兴府浙东安抚
使召同知枢密院兼参知政事入对言国家之不能
无敝犹人之不能无病今日之病不但仓扁望之而
惊庸医亦望而惊矣愿陛下笃任元老以为医师博
采众益以为医工使臣辈得以效牛马勃之助以
不辱陛下知人之明淳佑十一年入为参知政事拜
右丞相兼枢密使明年以水灾乞解机政以观文殿
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又四年授沿海制置大使判庆
元府至官条具军民久远之计告于政府奏皆行之
又积钱百四十七万三千八百有奇代民输帛前后
所蠲五百四十九万一千七百有奇以久任丐祠且
累章乞归田里进封崇国公判宁国府还家以醴泉
观使兼侍读召入对论畏天命结民心进贤才通下
情帝嘉纳拜特进左丞相进封庆国公奏乞令在朝
之臣各陈所见以决处置之宜改封许国公大元兵
渡江攻鄂州别将由大理下交址破广西湖南诸郡
潜奏今鄂渚被兵湖南扰动推原祸根良由近年奸
臣憸士设为虚议迷国误军其祸一二年而愈酷附
和逢迎媕阿谄媚积至于大不靖臣年将七十捐躯
致命所不敢辞所深痛者臣交任之日上流之兵已
逾黄汉广右之兵已蹈宾柳谓臣坏天下之事亦可
哀已又论国家安危治乱之原盖自近年公道晦蚀
私意横流仁贤空虚名节丧败忠嘉绝响谀佞成风
天怒而陛下不知人怨而陛下不察稔成兵戈之祸
积为宗社之忧章鉴高铸尝与丁大全同官倾心附
丽躐跻要途萧泰来等群小噂沓国事日非浸淫至
于今日陛下稍垂日月之明毋使小人翕聚以贻善
类之祸沈炎实赵与之腹心爪牙而任台臣甘为
之搏击奸党盘据血脉贯穿以欺陛下致危乱者皆
此等小人为之又乞令大全致仕炎等与祠高铸羁
管州军不报属将立度宗为太子潜密奏云臣无弥
远之材忠王无陛下之福帝怒潜卒以炎论劾落职
命下中书舍人洪芹缴还词头不报谪建昌军寻徙
潮州责授化州团练使循州安置潜预知死日语人
曰吾将逝矣夜必雷风大作已而果然四鼓开霁撰
遗表作诗颂端坐而逝时景定三年五月也循人闻
之咨嗟悲恸德佑元年追复元官仍还执政恩数明
年以太府卿柳岳请赠谥特赠少师
应
按宋史本传字之道庆元府昌国人刻志于学嘉
定十六年试南省第一遂举进士为临江军教授入
为国子学录兼庄文府教授迁太学博士又迁秘书
郎请蚤建太子入对帝问星变请修实德以答天
戒帝问州县贪风曰贪黩由殉色而起成汤制官
刑儆有位首及于巫风淫风者有以也帝问藏书
请访先儒解经注史因及程迥张根所著书皆有益
世教帝善之迁秘书省著作佐郎兼权尚左郎官兼
翰林权直又迁著作郎仍兼职以言罢淳佑二年叙
复奉祠迁宗正寺丞兼权礼部郎官兼国史编修实
录检讨以言罢差知台州召兼礼部郎官崇正殿说
书迁秘书少监仍兼职兼权直学士院又迁起居舍
人权兵部侍郎时暂兼权吏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帝
一夕召草麻夜四鼓五制皆就帝奇其才迁吏部
侍郎仍兼职进翰林学士兼中书舍人八年授同知
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九年拜参知政事封临海郡
侯乞归田里以资政殿学士知平江府提举洞霄宫
宝佑三年殿中侍御史丁大全论罢寻卒德佑元年
诏复元职致仕
徐清叟
按宋史本传清叟字真翁焕章阁学士应龙之子嘉
定七年进士历主管户部架阁迁籍田令疏言迩者
江右闽峤贼盗窃发监司帅守未免少立威名专行
诛戮此特以权济事而已而偏州僻垒习熟见闻转
相仿效亦皆不俟论报辄行专杀欲望明行禁止一
变臣下嗜杀希进之心以无坠祖宗立国仁厚之意
迁军器监主簿入对言太后举哀之日陛下以后服
下同媵妾令别置大袖一袭文思院观望欲如后饰
再造其一以进诏却之此真知嫡庶之辨者请宜付
史馆以垂法后世迁太常博士入对疏言陛下亲政
以来精神少振而气脉未复条目毕举而纲纪未张
公道若伸而私意之未尽克者则亦风化之先务劝
戒之大权与夫选用之要术犹有阙略而未之讲明
者尔何谓风化之先务曰厚人伦以释群惑者是已
何谓劝戒之大权曰惜名器以示正义者是已何谓
选用之要术曰因物望而进人才者是已盖欲请复
皇子竑王爵裁抑史弥远恤典召用真德秀魏了翁
也兼崇政殿说书迁秘书郎升著作佐郎兼权司封
郎官迁军器少监皆兼职依旧迁将作监拜殿中侍
御史兼侍讲迁太常少卿兼权户部侍郎兼侍讲三
疏外给事中洪咨夔起居舍人吴泳皆抗疏留之
权工部侍郎以右文殿修撰知泉州集英殿修撰知
静江府广西经略安抚使迁侍右侍郎主管云台观
召赴阙迁户部侍郎再为侍右侍郎以宝章阁直学
士知温州改知福建安抚使改知婺州以焕章阁直
学士差知泉州辞免改知袁州又改知绍兴府两浙
东路安抚使辞免改知潭州寻知广州兼广东经略
安抚使召赴阙权兵部尚书兼侍读淳佑九年兼同
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吏部尚书迁礼部尚书拜
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同知枢密院事封晋
宁郡公奏修四朝国史志传五上章乞解机政帝不
许十二年拜参知政事寻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
监察御史朱应元论罢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玉隆
万寿宫改洞霄宫复以监察御史朱熠论罢久之以
旧职提举洞霄宫开庆元年召赴阙以旧职提举佑
神观兼侍读出知泉州复提举佑神观景定三年转
两官致仕卒赠少师谥忠简清叟父子兄弟皆以风
节相尚而清叟劾罢袁甫于公论少贬云
董槐
按宋史本传槐字庭植濠州定远人少喜言兵阴读
孙武曹操之书而曰使吾得用将汛扫中土以还天
子槐貌甚伟广颡而丰颐又美论事慷慨自方诸
葛亮周瑜父永遇槐严闻其自方怒而嘻曰不力学
又自喜大言此狂生耳吾弗愿也槐心愧乃益自摧
折学于永嘉叶师雍闻辅广者朱熹之门人复往从
广广叹其善学嘉定六年登进士第调靖安主簿丁
父忧去官十四年起为广德军录事参军民有诬富
人李桷私铸兵结豪杰以应李全者郡捕系之狱槐
察其枉以白守守曰为反者解说族矣槐曰吏明知
狱有枉而挤诸死地以傅于法顾法岂谓诸被告者
无论枉不枉皆可杀乎不听顷之守以忧去槐摄通
判州事叹曰桷诚枉今不为出之生无繇矣乃为翻
其辞明其不反书上卒脱桷狱绍定二年迁镇江观
察推官明年春入为主管刑部架阁文字秋兼权礼
兵部架阁迁籍田令特差权通判镇江府至州会全
叛涉淮临大江大府急发州兵槐即日将兵济江而
西全遁去乃还五年丁母忧端平三年差通判蕲州
辞嘉熙元年召赴都堂迁宗正寺簿出知常州后三
日提点湖北刑狱常德军乱夜纵火而噪守尉闯不
出槐骑从数人于火所且问乱故乱者曰将军马彦
直夺吾岁请吾属将责之偿不为乱也槐坐马上召
彦直斩马前乱者还入伍中明日乃捕首乱者七人
戮诸市而赙彦直之家差充归峡岳察访使二年兼
权知常德府寻兼军器少监依旧提点刑狱三年以
直宝谟阁知江州兼都督府参谋秋流民渡江而来
归者十余万议者皆谓方军兴郡国急储粟不暇食
民也槐曰民吾民也发吾粟振之胡不可至者如归
焉当是时宋与金为邻国而襄汉扬楚之间豪杰皆
自相结以保其族无赖者往往去为群盗浮光人翟
全寓黄陂有众三千余稍出卤掠槐令客说下全徙
之阳乌洲使杂耕蕲春间又享赐之用为裨将于是
曹聪刘清之属皆来自归四年进直华文阁知潭州
主管湖南安抚司公事方三边急于守御督府日夜
征发民且困槐为画策应之令民不伤而军须亦不
匮淳佑二年迁左司郎官进直龙图阁沿江制置副
使兼知江州主管江西安抚司公事视其赋则吏侵
甚下教曰吾州而吏犹为盗不自悔吾且诛之吏
乃震恐愿自新槐因除民患害凡利有宜弛以利民
惟恐不尽弛大计军实常若敌且至裨将卢渊凶猾
不受命斩以徇师军中肃然三年进秘阁修撰四年
召入奏事迁权户部侍郎赐紫进集英殿修撰沿江
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军政
弛弗治乃为赏三等以教射春秋教肄士卒坐作进
退击刺之技岁余尽为精兵六年召至阙辞出知静
江府兼广西经略安抚使又辞权广西运判兼提点
刑狱宰相移书槐曰国家方用兵人臣不辞急难公
幸毋固辞槐即日就道至邕州上守御七策邕州之
地西通诸蛮夷南引交址及符奴月乌流麟之属数
寇边槐与约无相侵推赤心遇之皆伏不动又与交
址约五事一无犯边二归我侵地三还卤掠生口四
奉正朔五通贸易于是遣使来献方物大象南方悉
定七年进宝章阁待制八年迁工部侍郎职事依旧
兼转运使九年召赴阙封定远县男迁兵部侍郎兼
权给事中兼侍读升给事中上疏请抑损戚里恩泽
以慰天下士大夫群臣奏事少与法违惮槐不敢上
兼侍读进宝章阁直学士知福州福建安抚使辞进
封子是年冬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封侯
十二年为同知枢密院事宝佑元年权参知政事二
年进参知政事四川制置使余晦以战败夺官诏荆
襄制置使李曾伯往视师曾伯辞槐曰事如此尚可
坐而睨乎上疏请行顿重兵夔门以固荆蜀辅车之
势诏报曰腹心之臣所与共理天下者也宜在朝廷
不宜在四方复上疏曰天下之事不进则退人臣无
敢为岐意者苟以臣为可任宜少听臣自效即臣不
足与军旅之事愿上官爵不许进封濠梁郡公帝日
乡用槐槐言事无所隐意在于格君心之非而不为
容悦帝问籴民粟积边则对曰吴民困甚有司急籴
不复省夫民惟邦本愿先垂意根本帝问修太乙祠
则对曰土工洊起民罢于征发非所以事天也帝问
边事对曰外有敌国则其计先自强自强者人畏我
我不畏人又言敌国在前宜拔材能用之士大夫有
过失为执法吏所刺劾终身摈弗用深为朝廷惜此
苟非奸皆愿为昭洗勿废其他善又迁谪之臣久
堕遐方稍稍内徙令得生还顾弗用可矣槐每奏帝
辄称善三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使槐自以为人主所
振拔苟可以利安国家无不为然务先大体任人先
取故旧之在疏远者在官者率满岁而迁嗜进者始
不说矣槐又言于帝曰臣为政而有害政者三帝曰
胡为害政者三对曰戚里不奉法一矣执法大吏久
于其官而擅威福二矣皇城司不检事三矣将率不
检下故士卒横士卒横则变生于无时执法威福擅
故贤不肖混淆贤不肖混淆则奸肆贤人伏而不
出亲戚不奉法故法令轻法令轻故朝廷卑三者弗
去政且废愿自上除之于是嫉之者滋甚帝年浸高
操柄独断群臣无当意者渐喜狎佞人丁大全善为
佞帝躐贵之窃弄威权而帝弗觉悟大全已为侍御
史遣客私自结于槐槐曰吾闻人臣无私交吾惟事
上不敢私结约幸为谢丁君大全度槐弗善已衔甚
乃日夜刻求槐短槐入见极言大全佞不可近帝
曰大全未尝短卿卿勿疑槐曰臣与大全何怨顾陛
下拔臣至此臣知大全奸而噤不言是负陛下也
且陛下谓大全忠而臣以为奸不可与俱事陛下矣
既罢出即上书乞骸骨不报四年策免丞相以观文
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时大全亦论劾槐书未下自
发省兵迫遣之于是太学诸生陈宜中等上书争之
语见大全传五年及景定元年俱用祀明堂恩加封
邑二年特授判福州福建路安抚大使固辞进封吉
国又进封许国公三年五月二十八日既夕天大雨
烈风雷电槐起衣冠而坐麾妇人出为诸生说兑谦
二卦问夜如何诸生以夜中对遂薨遗表上赠太子
少师谥文清帝使使致金六十斤帛千匹以赙
程元凤
按宋史本传元凤字申甫徽州人绍定元年进士调
江陵府教授端平元年差江西转运司干办公事丁
母忧淳佑元年迁礼兵二部架阁以父老不忍去侧
迁太学正以祖讳辞改国子录父忧服阕迁太学博
士改宗学博士以诗礼讲荣王府旁讽曲谕随事规
正多所裨益王亦倾心教听轮对极论世运剥复之
机及人主所当法天者理宗览之曰有古遗直风六
年进秘书丞兼权刑部郎官七年兼权右司郎官迁
著作郎仍权右司郎官轮对指陈时病尤激切当国
者以为厉己外知饶州郡初罹水灾元凤访民疾
苦夙夜究心修城堞置义阡宽诛求察诬证进江淮
荆浙福建广南都大提点坑冶仍兼知饶州冶司岁
有冬夏帐银悉举以补郡积年诸税敛之不足者芝
生治所众以治行之致元凤曰五谷熟则民蒙惠此
不足异也召奏事辞不允迁右曹郎官疏言实学实
政国本人才吏治生民财计兵威八事寻兼右司郎
官拜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丞相郑清之久专国
柄老不任事台官潘凯吴燧合章论列清之不悦改
迁之二人不拜命去元凤上疏斥清之罪其言明白
正大凯燧得召还有事于明堂元凤疏言祈天以实
不以文又言边备谓当申儆军实以起积玩之势及
言滥刑之弊十二年拜右正言兼侍讲以祖讳辞诏
权以右补阙系衔上疏论格心之学谓革士大夫之
风俗当革士大夫之心术至于文敝边储人才民心
储将帅救灾异莫不尽言余晦以从父天锡恃恩妄
作三学诸生伏阙上书白其罪状司业蔡抗又力言
之元凤数其罪劾之奏上以晦为大理少卿抗为宗
正少卿元凤又上疏留抗而黜晦以安士心乃命抗
仍兼司业晦予郡升殿中侍御史仍兼侍讲京城灾
疏言辍土木无益之役以济暴露之民移缁流泛滥
之恩以给颠沛之众务行宽大之政固结亿兆之心
旁招俊乂而私昵无滥及之恩屏去奸私而贪黩无
覆出之患谨便嬖之防而不使之弄权抑恩泽之请
而不至于无节言多剀切宝佑元年兼侍读迁侍御
史言法孝宗八事荐名士二十余人进尚书吏部侍
郎兼中书舍人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仍兼侍
读亟辞出关不允有事于南郊元凤为执绥官答问
多所开陈帝因欲幸西太乙宫力谏止之三年迁权
工部尚书力求补外特授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
院事蜀境与沅靖交急朝廷欲择重臣出镇上流用
徐敏子易蜀帅及用向士璧为镇抚元凤请下荆南
调兵援蜀移吕文德上沅靖进依前职签书枢密院
事兼权参知政事进参知政事寻进拜右丞相兼枢
密使进封新安郡公力辞御笔勉谕犹周回累日而
后治事疏奏正心待臣进贤爱民备边守法谨微审
令八事高孝光宁四朝国史未就奏转任尤领其
事纂修成之会丁大全谋夺相位元凤力辞授观文
殿大学士判福州福建安抚使又力辞依前职提举
洞霄宫开庆兵兴上手疏收人心重赏罚团结民兵
数事俄起判平江府兼淮浙发运使四上章乞免三
年御笔趣行奏免修明米五万石拜特进依前职
充醴泉观兼侍读度宗即位进少保三年拜少傅右
丞相兼枢密使进封吉国公以言罢依旧少保观文
殿大学士醴泉观使乞致仕不许四年罢观使以守
少保观文殿大学士致仕卒遗表闻帝震悼辍朝特
赠少师元凤之在政府也一契家子求贰令元凤谢
之曰除授须由资其人累请不许乃以先世为言元
凤曰先公畴昔相荐者以某粗知恬退故也今子所
求躐次岂先大夫意哉矧以国家官爵报私恩某所
不敢有尝遭元凤论列者其后见其可用更荐拔之
每曰前日之弹劾成其才也今日之擢用尽其才也
所著讷斋文集若干卷
皮龙荣
按宋史本传龙荣字起霖一字季远潭州醴陵人淳
佑四年进士历官主管吏部架阁文字迁学谕授诸
王宫大小学教授兼资善堂直讲入对请以改过之
实易运化之名一过改而一善着百过改而百善融
迁秘书郎升著作郎入对因及真德秀崔与之廉龙
荣曰今天下岂无廉者愿陛下崇奖之以风天下执
赏罚之公以示劝惩帝以为然兼兵部郎官差知嘉
兴府召赴阙迁侍右郎官兼资善堂赞读又迁吏部
员外郎兼直讲入对言忠王之学愿陛下身教之于
内帝嘉纳之迁将作监兼尚右郎官秘书少监兼吏
部郎中宗正少卿起居郎兼权侍左侍郎兼给事中
吏部侍郎兼赞读封醴陵县男迁集贤殿修撰提举
太平兴国宫召见进刑部侍郎加宝章阁待制荆湖
南路转运使权刑部尚书兼翊善景定元年四月拜
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进封伯权参知政事兼太
子宾客二年拜参知政事仍兼太子宾客封寿沙郡
公三年罢为湖南安抚使判潭州四年以资政殿大
学士提举洞霄宫以右正言曹孝庆论罢咸淳元年
以旧职奉祠殿中侍御史陈宗礼监察御史林拾先
后论劾削一官它日帝偶问龙荣安在贾似道恐其
召用阴讽湖南提点刑狱李雷应劾之雷应至官谒
龙荣龙荣托故不出既退又斥骂之或以语雷应不
能平遂疏其罪又谓每对人言有吾拥至尊于膝上
之语诏徙衡州居住湖南提刑治衡州龙荣恐不为
雷应所容未至而殁龙荣少有志略精于春秋学有
文集三十卷性直似道当国不肯降志又以度宗
旧学卒为似道所摈德佑元年复其官致仕二年太
府卿柳岳乞加赠谥未及行而宋亡
叶梦鼎
按宋史本传梦鼎字镇之台之宁海人本陈待聘之
子七岁后于母族少从直龙图阁郑霖宗正少卿赵
逄龙学以太学上舍试入优等两优释褐出身授信
州军士推官摄教事讲荒政迁太学录淳佑二年雷
变上封事言召人才戒媟近明年轮对言君子直言
军制楮币任官分阃六事同番昜汤巾召试馆职授
秘书省正字四年升校书郎兼庄文府教授五年迁
秘书郎转对言定国本求哲辅专阃帅奖用介直雷
变上言援唐康澄五可畏之说迁著作佐郎六年拜
军器少监兼兵部郎官转对言国计边事国体三事
又言外有窥边之大敌内有伺隙之巨奸奇蛊媚
于宫闱熏腐依凭于城社强藩悍将牙易摇草窃
奸宄肘腋阶变权知袁州转运司和籴米三万斛梦
鼎言袁山多而田少朝廷免和籴已百年自今开之
百姓子孙受无穷之害则无穷之怨从之民汤颀献
田学宫妻子离散梦鼎遂还之毁万载旗莆村淫祠
塞其妖井召赴行在丁本生母忧十一年免丧拜司
封员外郎轮对言陛下惑于左右之谗说例视言者
为好名中伤既深胶固莫解近岁以来言稍犯人主
之所难者不显罢则阴黜不久外则投闲去者屡召
而不还来者一鸣而辄斥兼玉牒检讨官以直秘阁
江西提举常平兼知吉州节制悍将置社仓义仓平
反李义山受赃之冤以国子司业召宝佑元年陛对
言国论主平江西义仓不可待申省而后发考试集
英殿授崇政殿说书进讲尚书兼国史编修实录检
讨迁国子祭酒二年兼权礼部侍郎谏幸西太乙宫
三年权礼部侍郎仍兼祭酒升兼同修国史实录院
同修撰寻兼侍讲丁母忧五年以集英殿修撰差知
赣州丁大全柄国欲挽梦鼎登朝卒辞谢之六年改
知建宁府又改知隆兴府开庆元年复知建宁府作
桥梁置驲舍建大安关决疑狱景定元年召为太子
詹事上疏以法天为言迁吏部侍郎赐宁海县食邑
二年权兵部尚书兼权吏部尚书三年迁兵部尚书
兼修国史兼实录修撰迁吏部尚书五辞免请祠不
允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屡辞不许同提
举编修经武要略兼太子宾客进封宁海伯七年签
书枢密院事进封临海郡侯以明堂恩进封临海郡
公丞相贾似道欲造关子罢十七十八两界会子梦
鼎以为厉民乃止罢十七界公田法行梦鼎又以为
厉民故行之浙右而止五年三辞不许进同知枢密
院事权参知政事以彗星出梦鼎言正上下恐惧交
修之日乞解机政又不许奏免浙西经界理宗崩议
太子即位太后垂帘听政梦鼎曰母后垂帘岂是美
事进参知政事加食邑梦鼎力辞似道恳留之不可
帝勉谕再三诏合门封还奏疏似道奏参政去则江
万里王爚必不来理宗复土摄少傅竣事引疾归里
累诏力辞授资政殿学士知庆元府沿海制置使肃
清海寇罪止首恶羡余之费悉却不受建济民仓以
备饥岁造驲舍以待宾旅咸淳三年再召为参知政
事加食邑六辞不许诏著作佐郎卢钺与台州守项
公采趣行拜特进右丞相兼枢密使累辞不许乃与
似道分任利州转运使王价尝以言去官非其罪也
四川制置司已辟参议及死其子诉求遗泽至是梦
鼎明其无罪似道以为恩不己出罢省部吏数人榜
其姓名于朝梦鼎怒曰我断不为陈自强即告去似
道之母让似道曰叶丞相安于家食未常希进汝强
与以相印今乃牵制至此若不从吾言吾不食矣似
道曰为官不得不如此会太学诸生亦上书言似道
专权固位乃悔悟属府尹洪焘求解而梦鼎屡上章
乞闲冬雷引咎求去愈力四年策杨妃宰相无拜礼
吏赞拜梦鼎以笏挥之趋出明日乞还田里诏勉留
之诏免诸州守臣上殿奏事梦鼎言祖宗谨重牧守
之寄将赴官必令奏事盖欲察其人品及面谕以廉
律已爱育百姓其至郡延见吏民具宣上意庶几求
无负临遣之意今乃不远数千里而来咫尺天颜而
不得见甚非立法之本意又乞容受直言进少保五
年引杜衍致仕单车宵遁故事累辞乃授观文殿学
士判福州福建安抚大使进封信国公不拜充醴泉
观使又不拜七年再充醴泉使九年授少傅右丞相
兼枢密使引疾力辞宰掾郎曹沓至趋行扶病至嵊
县请辞不获乞还山林疏奏愿上厉精寡欲规当国
者收人心固邦本励将帅饬州县重振恤扁舟径归
使者以祸福告梦鼎语之曰廉耻事大死生事小万
无可回之理似道大怒台臣奏从归田之请诏仍少
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不请祠禄瀛国公初即
位咨访故老梦鼎上封事曰敦教道训廉德厉臣节
拯民瘼重士选劝吏廉惩吏奸补军籍授判庆元府
沿海制置大使力辞依前醴泉观使兼侍读不拜二
年益王即位于闽召为少师太乙宫使航海遂行道
梗不能进南向恸哭失声而还后二年卒子应及太
府寺丞知建德府军器少监驻戍军马应有朝请郎
太社令
王爚
按宋史本传爚字仲潜一字伯晦绍兴新昌人登嘉
定十三年进士第知常熟县绍定四年江淮制置司
辟通判泰州五年差知滁州端平元年知瑞州嘉熙
元年提辖左藏东西库兼提辖封桩下库二年迁籍
田令兼督视干办公事淳佑二年改监三省枢密院
门乞免所居官诏从之四年再任五年迁太府寺丞
秘书丞户部郎官淮西总领主管右曹六年为尚书
左司员外郎赐对乞祠不许七年迁秘书少监以侍
御史周坦言罢为福建提点刑狱差知温州十年差
知宁国府迁太府卿宝佑元年兼国史编修实录检
讨兼权兵部侍郎试司农卿兼中书门下省检正诸
房公事疏奏愿诏大臣相与忧乱而思治惧危而图
安哀恫警省修德行政摧抑群阴之气焰保护微阳
之根本批札毕杜于私蹊官赏宏辟于正路使内治
明如天日外治劲如风霆则精神运动阳汇昭苏世
道昌明物情熙洽上以迓续天命于谴告之余下以
固结人心于解纽之际其孰能御之以右文殿修撰
提举太平兴国宫五年京湖宣抚大使赵葵辟为判
官开庆元年召赴行在授集英殿修撰枢密都承旨
权吏部侍郎景定元年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兼侍读为真侍郎兼太子左庶子极言正论太子听
而说之帝闻之甚喜二年迁礼部尚书权吏部尚书
加龙图阁学士知平江府淮浙发运使五年召赴行
在进端明殿学士提举佑神观兼侍读咸淳元年二
月拜签书枢密院事闰月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
政事二年以疾乞祠不许乞放归田里帝遣尚医视
之且赐食复两乞归皆不许二年拜参知政事三年
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立皇太子加食邑三辞免
官不许乞奉祠休假皆不许最后乞祠禄乃授资政
殿学士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使四辞免不许七年
台州言乞差爚充上蔡书院山主诏从之八年加观
文殿学士提举万寿宫兼侍读诏遣刑部郎官董朴
起之四上疏辞免始从之十年乞致仕不许十一月
以爚为左丞相章鉴为右丞相并兼枢密使寻授爚
特进加食邑乞致仕两乞辞免皆不许德佑元年两
乞改命经筵庶可优闲再乞以旧职奉京祠侍读皆
不许右丞相章鉴参知政事陈宜中奏谕留爚以镇
人心以康世道从之爚两请毋署省院公椟不许又
奏乞将臣先赐罢斥臣本志誓死报国愿假臣以宣
抚招讨等职臣当招募忠义共图兴复鉴宜中又奏
爚单车绝江已至萧山乞遣中使趣还治事乃授观
文殿大学士浙西江东路宣抚招讨大使置司在京
以备咨访乞解大使职名不许进少保左丞相兼枢
密使寻加都督诸路军马累辞皆不许奏言今天下
所以大坏至此者正以一私蟠塞赏罚无章故也救
之之策在反其所以坏之之由大明赏罚动合乎天
庶几人心兴起天下事尚可为也因言贾似道误国
丧师之罪于是始降诏切责似道不忠不孝六月庚
子朔日食爚奏日食不尽仅一分白昼晦冥者数刻
阴盛阳微灾异未有大于此者臣待罪首相上佐天
子理阴阳下遂万物外镇诸侯皆其职也氛祲充塞
而未能消生民涂炭而未能拯反复思之咎实在臣
乞罢黜以答天谴答诏不许第降授金紫光禄大夫
而已辞降官乞罢斥又不许寻进平章军国重事辞
不许
此下原本
疑有阙文
或请出宜中或梦炎出督吴门否则
臣虽老无能为若效死封疆亦不敢辞诏三省集议
乞罢平章事不许京学生上书诋宜中宜中亦上疏
乞骸骨初宜中在相位政事多不关白爚或谓京学
之论实爚嗾之七月壬辰诏给舍之奏三入爚与宜
中必难共处兼爚近奏乞免平章侍经筵辞气不平
诚有如人言者矣遂罢爚平章依前少保特授观文
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爚为人清修刚劲似道归天
台葬母过新昌爚独不见之后以元老入相位值国
势危亡之际天下所属望也而卒与宜中不协而去
云
马廷鸾
按宋史本传廷鸾字翔仲饶州乐平人本灼之子继
灼兄光后甘贫力学既冠里人聘为童子师遇有酒
食馔则念母藜藿不给为之食不下咽登淳佑七年
进士第调池州教授需次六年宝佑元年召赴都堂
审察辞至池以礼帅诸生二年调主管户部架阁三
年迁太学录召试馆职时外戚谢堂厉文翁内侍卢
允升董宋臣用事廷鸾试策言强君德重相权收直
臣防近习大与时迕迁秘书省正字四年尤提举
史事辟为史馆校勘初丁大全令浮梁雅慕廷鸾弥
欲钩致之廷鸾不为动试策稍及大全及廷鸾当轮
对大全私谓王持垕往焉廷鸾素厚持垕且同馆
不虞其谍也密露大意持垕绐曰君犹未改秩姑托
疾为后图乎廷鸾曰此微臣千一之遭其何敢不力
持垕以告大全及候对殿门格不得见翼日以监察
御史朱熠劾罢宋臣遣八厢貌士索奏虽焚闻
者浸广忌者愈深而廷鸾之名重天下开庆元年吴
潜入相召为校书郎景定元年兼沂靖惠王府教授
时大全党多斥宋臣尚居中言路无肯言者诸学官
抗疏疏上即行会日食与秘书省同守局因相与草
疏潜以书告廷鸾曰诸公言事纷纷皆疑潜所嗾闻
馆中又将论列校书宜无与以重吾过廷鸾对曰公
论也不敢避私嫌越数日宋臣竟坐谪徙安吉州兼
权枢密院编修官时贾似道自江上还位望赫奕廷
鸾未尝亲之轮对言国于东南者楚越霸而有余东
晋王而不足乞遏恶扬善以顺天举直错枉以服民
迁枢密院编修官兼权仓部郎官二年进著作佐郎
兼右司迁将作少监三年一再乞外补不许廷鸾论
贡举三事严乡里之举重台省之覆试访山林之遗
逸又言荒政宜蠲除被灾州县租赋之不可得者擢
军器监兼左司兼太子右谕德升左谕德行国子司
业乞免兼左司轮对言集和平之福者自陛下之身
始养和平之德者自陛下之心始兼翰林权直擢秘
书少监升权直学士院四年擢起居舍人兼太子右
庶子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入奏言太史
必当谨书灾异愿陛下翕受敷施以壮人才之精神
虚心容纳以植人言之骨干念邦本而以公灭私严
边备而思患豫防时再召用宋臣廷鸾引何郯之说
进极言宋臣不可用帝从之荐士二十人进中书舍
人程奎污秽诡秘不当补将仕郎王之渊为大全党
不当通判江州朱熠不当知庆元府及为制置使林
奭赵必适张称孙不当与郡皆缴还词头兼国史实
录院五年彗出上疏极言天人之际迁礼部侍郎理
宗遗诏度宗登极诏皆廷鸾所草兼侍读辞不许疏
列孝宗之政以告升直学士院咸淳元年进端明殿
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丁母
忧三年同知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入
奏言培命脉植根本崇宽大行仁厚又言恢大度以
优容虚圣心而延伫推内恕以假借忍难行而听纳
则情无不达理无不尽奸人破胆直士吐气天下事
尚可为也兼权参知政事五年进参知政事兼同知
枢密院事进右丞相兼枢密使八年九疏乞罢政九
年依旧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浙江安抚大使上
疏辞免依旧职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度宗初年诏询
故老专以修攘大计叩之赵葵葵极意指陈曰老臣
出入兵间备谙此事愿朝廷谨之重之似道作色曰
此三京败事者词臣失言廷鸾每见文法密功赏稽
迟将校不出死力于边阃升辟稍越拘挛似道颇疑
异己黥堂吏以泄其愤及辞相位帝恻怛久之曰丞
相勉为朕留廷鸾言臣死亡无日恐不得再见君父
然国事方殷疆圉孔棘天下安危人主不知国家利
害群臣不知军前胜负列阃不知陛下与元老大臣
惟怀永图臣死且瞑目顿首涕泣而退瀛国公即位
召不至自罢相归又十七年而薨所著六经集传语
孟会编楚辞补记洙泗裔编读庄笔记张氏祝氏皇
极观物外篇诸书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四
金一
韩企先
按金史本传企先燕京人九世祖知古仕辽为中书
令徙居柳城世贵显干统间企先中进士第回翔不
振都统杲定中京擢枢密副都承旨稍迁转运使宗
翰为都统经略山西表署西京留守天会六年刘彦
宗薨企先代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枢密院事七
年迁尚书左仆射兼侍中封楚国公初太祖定燕京
始用汉官宰相赏左企弓等置中书省枢密院于广
宁府而朝廷宰相自用女直官号太宗初年无所更
改及张敦固伏诛移置中书枢密于平州蔡靖以燕
山降移置燕京凡汉地选授调发租税皆承制行之
故自时立爱刘彦宗及企先辈官为宰相其职大抵
如此斜也宗干当国劝太宗改女直旧制用汉官制
度天会四年始定官制立尚书省以下诸司府寺十
二年以企先为尚书右丞相召至上京入见太宗甚
惊异曰朕畴昔尝梦此人今果见之于是方议礼制
度损益旧章企先博通经史知前代故事或因或革
咸取折衷企先为相每欲为官择人专以培植奖励
后进为己责任推毂士类甄别人物一时台省多君
子弥缝阙漏密谟显谏必咨于王宗翰宗干雅敬重
之世称贤相焉皇统元年封濮王六年薨年六十五
正隆二年例降封齐国公大定八年配享太宗庙庭
十年司空李德固孙引庆求袭其祖猛安世宗曰德
固无功其猛安且阙之汉人宰相惟韩企先最贤他
不及也十一年将图功臣像于衍庆宫上曰丞相企
先本朝典章制度多出斯人之手至于关决大政与
大臣谋议不使外人知之由是无人能知其功前后
汉人宰相无能及者置功臣画像中亦足以示劝后
人十五年谥简懿
萧仲恭
按金史本传仲恭本名朮里者祖挞不也仕辽为枢
密使守司徒封兰陵郡王父特末为中书令守司空
尚主仲恭性恭谨动有礼节能被甲超橐辽故事
宗戚子弟别为一班号孩儿班仲恭常为班使历宫
使本班详稳辽帝西奔天德仲恭为护卫太保兼领
军事至霍里泊大军奄至仓卒走仲恭母马乏不
能进谓仲恭兄弟曰汝等尽节国家无以我为也仲
恭母辽道宗季女也辽主伤之命弟仲宣留侍其母
仲恭从而西时大雪寒甚辽主乏食仲恭进衣并进
干糒辽主困仲恭伏冰雪中辽主藉之以憩凡六日
乃至天德始得食后与辽主俱获太宗以仲恭忠于
其主特加礼待天会四年仲恭使宋且还宋人意仲
恭耶律余睹皆有亡国之戚而余睹为监军有兵权
可诱而用之乃以蜡丸书令仲恭致之余睹使为内
应仲恭素忠信无反复志但恐宋人留不遣遂阳许
还见宗望即以蜡丸书献之宗望察仲恭无他薄罚
之于是再举伐宋执二帝以归累迁右宣徽使改都
点检宗盘与宗干争辩于熙宗前宗盘拔刀向宗干
仲恭呵之乃止既而宗盘以反罪诛仲恭卫禁有备
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迁尚书右丞皇统初封兰陵
郡王授世袭猛安进拜平章政事同监修国史封济
王诏葬辽豫王于广宁仲恭请往会葬熙宗义而许
之改行台左丞相居无何入为尚书右丞相拜太傅
领三省事封曹王天德二年封越国王除燕京留守
海陵亲为书以玉山子赐之是岁薨年六十一谥贞
正隆例降王爵改仪同三司郑国公
张通古
按金史本传通古字乐之易州易县人读书过目不
忘该综经史善属文辽天庆二年进士第补枢密院
令史丁父忧起复恳辞不获因遁去屏居兴平太祖
定燕京割以与宋宋人欲收人望召通古通古辞谢
隐居易州太宁山下宗望复燕京侍中刘彦宗与通
古素善知其才召为枢密院主奏改兵刑房承旨天
会四年初建尚书省除工部侍郎兼六部事高庆裔
设磨勘法仕宦者多夺官通古亦免去辽王宗干素
知通古名惜其才遣人喻之使自理通古不肯曰多
士皆去而己何心独求用哉宗干为论理之除中京
副留守为诏谕江南使宋主欲南面使通古北面通
古曰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天子以河南陕西赐之
宋宋约奉表称臣使者不可以北面若欲贬损使者
使者不敢传诏遂索马欲北归宋主遽命设东西位
使者东面宋主西面受诏拜起皆如仪使还闻宋已
置戍河南谓送伴韩肖胄曰天子裂壤地益南国南
国当思图报大恩今辄置守戍自取嫌疑若兴师问
罪将何以为辞江左且不可保况齐乎肖胄惶恐曰
敬闻命矣即驰白宋主宋主遽命罢戍通古至上京
具以白宗干且曰及其部置未定当议收复宗干喜
曰是吾志也即除参知行台尚书省事未几诏宗
复取河南通古请先行至汴谕之比至汴宋人已去
矣或谓通古曰宋人先退诈也今闻将自许宿来袭
我通古曰南人宣言来者正所以走耳乃使人觇之
宋人果溃去宗抚髀笑曰谁谓书生不能晓兵事
哉河南卒孙进诈称皇弟按察大王谋作乱是时海
陵为相内外觊觎欲先除熙宗弟胙王常胜因孙进
称皇弟大王遂指名为胙王以诬构之熙宗自太子
济安薨后继嗣未定深以为念裴满后多专制不得
肆意后宫颇郁郁因纵酒往往迷惑妄怒手刃杀人
及海陵中伤胙王熙宗以为信然不疑遣护卫特思
就汴京鞫治行台知熙宗意在胙王导引孙进连属
之通古执其咎极力辩止及孙进引服盖假托名称
将以惑众取财物耳实无其人也特思奏状海陵
谮之曰特思且将侥福于胙王熙宗益以海陵为信
遂杀胙王并特思杀之行台诸人乃责通古曰为君
所误今坐死矣通古曰以正获罪死贤于生海陵既
杀胙王不复缘害他人由是坐止特思行台不坐天
德初迁行台左丞进拜平章政事封谭王改封郓王
以疾求解机务不许拜司徒封渖王海陵御下严厉
收威柄亲王大臣未尝少假以颜色惟见通古必以
礼貌会磁州僧法宝欲去张浩张晖欲留之不可得
朝官又有欲留之者海陵闻其事诏三品以上官上
殿责之曰闻卿等每到寺僧法宝正坐卿等皆坐其
侧朕甚不取佛者本一小国王子能轻舍富贵自苦
修行由是成佛今人崇敬以希福利皆妄也况僧者
往往不第秀才市井游食生计不足乃去为僧较其
贵贱未可与簿尉抗礼闾阎老妇迫于死期多归信
之卿等位为宰辅乃复效此失大臣体张司徒老成
旧人三教该通足为仪表何不师之召法宝谓之曰
汝既为僧去住在己何乃使人知之法宝战惧不知
所为海陵曰汝为长老当有定力今乃畏死耶遂于
朝堂杖之二百张浩张晖杖二十正隆元年以司徒
致仕进封曹王是年薨年六十九通古天资乐易不
为表襮虽居宰相自奉如寒素焉
张浩
按金史本传浩字浩然辽阳渤海人本姓高东明王
之后曾祖霸仕辽而为张氏天辅中辽东平浩以策
干太祖太祖以浩为承应御前文字天会八年赐进
士及第授秘书郎太宗将幸东京浩提点缮修大内
超迁卫尉卿权签宣徽院事管勾御前文字初定朝
仪求养亲去职起为赵州刺史官制行以中大夫为
大理卿天眷二年详定内外仪式历户工礼三部侍
郎迁礼部尚书田党事起台省一空以浩行六部
事簿书丛委决策无留人服其才以疾求外补除彰
德军节度使迁燕京路都转运使俄改平阳尹平阳
多盗临汾男子夜掠人妇浩捕得榜杀之盗遂衰息
近郊有淫祠郡人颇事之庙祝田主争香火之利累
年不决浩撤其祠屋投其像水中强宗黠吏屏迹莫
敢犯者郡中大治乃缮葺尧帝祠作击壤遗风亭海
陵召为户部尚书拜参知政事天德二年丁母忧起
复参知政事进拜尚书右丞天德三年广燕京城营
建宫室浩与燕京留守刘筈大名尹卢彦伦监护工
作命浩就拟差除既而暑月工役多疾疫诏发燕京
五百里内医者使治疗官给药物全活多者与官其
次给赏下者转运司举察以闻贞元元年海陵定都
燕京改燕京为中都改析津府为大兴府浩进拜平
章政事赐金带玉带各一赐宴于鱼藻池浩请凡四
方之民欲居中都者给复十年以实京城从之拜尚
书右丞相兼侍中封潞王赐其子汝霖进士及第未
几改封蜀王进拜左丞相正隆二年改封鲁国公表
乞致仕海陵曰人君不明谏不行言不听则宰相求
去宰相老病不能任事则求去卿于二者何居浩对
曰臣羸病不堪任事宰相非养病之地也是以求去
不许海陵欲伐宋将幸汴而汴京大内失火于是使
浩与敬嗣晖营建南京宫室浩从容奏曰往岁营治
中都天下乐然趣之今民力未复而重劳之恐不似
前时之易成也不听浩朝辞海陵问用兵利害浩不
敢正谏乃婉辞以对欲以微止海陵用兵奏曰臣观
天意欲绝赵氏久矣海陵愕然曰何以知之对曰赵
构无子树立疏属其势必生变可不烦用兵而服之
海陵虽喜其言而不能从也浩至汴海陵时时使宦
者梁珫来视工役凡一殿之成费累巨万珫指曰某
处不如法式辄撤之浩不能抗而与之均礼汴宫成
海陵自燕来迁居之浩拜太傅尚书令进封秦国公
海陵至汴累月不视朝日治兵南伐部署诸将浩欲
奏事不得见会海陵遣周福儿至浩家浩附奏曰诸
将皆新进少年恐误国事宜求旧人练习兵者以为
千户谋克而海陵部署已定恶闻其言乃杖之海陵
自将发汴京皇后太子居守浩留治尚书省事世宗
即位于辽阳扬州军变海陵遇害都督府使使杀太
子光英于南京浩遣户部员外郎完颜谋衍上贺表
明年二月浩朝京师入见世宗谓曰朕思天位惟艰
夙夜惕惧不遑宁处卿国之元老当戮力赞治宜令
后世称扬德政毋失委任之意也俄拜太师尚书令
封南阳郡王世宗曰卿在正隆时为首相不能匡救
恶得无罪营建两宫殚竭民力汝亦尝谏故天下不
以咎汝惟怨正隆而卿在省十余年练达政务故复
用卿为相当自勉毋负朕意浩顿首谢居数日世宗
谓浩曰卿为尚书令凡人材有可用者当举用之浩
举纥石烈志宁等其后皆为名臣浩有疾在告者久
之遣左司郎中高衎及浩侄汝宣谕浩力疾入对
即诏入朝毋拜许设座殿陛之东若有咨谋然后进
对或体中不佳不必日至省中大政可就第裁决浩
虽受诏然每以退为请三年夏复申前请乃除判东
京留守疾不能赴任因请致仕初近侍有欲罢科举
者上曰吾见太师议之浩入见上曰自古帝王有不
用文学者乎浩对曰有曰谁欤浩曰秦始皇上顾左
右曰岂可使我为始皇乎事遂寝是岁薨上辍朝一
日诏左宣徽使赵兴祥率百官致奠赙银千两重彩
五十端绢五百匹谥曰文康明昌五年配享世祖庙
庭泰和元年图像衍庆宫
耶律安礼
按金史本传安礼本名纳合系出遥辇氏幼孤事母
以孝闻辽季间关避难未尝一日怠温凊入朝当路
者重其行义使主帅府文字授左班殿直天眷初从
元帅于山西母丧不克归葬主帅怜之赙礼甚厚安
礼冒大暑挽柩行千余里哀毁骨立行路嗟叹服除
由行台吏礼部主事累迁工部侍郎改左司郎中天
德间罢行台尚书省入为工部侍郎累迁本部尚书
明年冬为宋国岁元使被诏治鞫韩王亨狱于广宁
亨无反状安礼还奏海陵怒疑安礼梁王宗故吏
乃责安礼曰孛迭有三罪其论阿里出虎有誓券不
当死既引伏其谓不足进马及密遣刺客二者安得
无之汝等来奏欲测我喜怒以为轻重耳乃遣安礼
再往与李老僧同鞫之老僧由是杀亨于狱海陵犹
谓安礼辄杀亨以绝灭事迹亲戚得以不坐安礼之
不附上刻下乃如此改吏部尚书护大房山诸陵工
作拜枢密副使封谭国公迁尚书右丞进封郕国公
转左丞议降累朝功臣封爵密谏伐江南忤海陵意
罢为南京留守封温国公安礼长于吏事廉谨自将
从帅府再伐宋宝货人口一无所取贵为执政奴婢
止数人皆有契券时议贤之薨年五十六
纥石烈良
按金史本传良本名娄室回怕川人也曾祖忽懒
祖忒不鲁父太宇世袭蒲辇徙宣宁天会中选诸路
女直字学生送京师良与纳合椿年皆童丱俱在
选中是时希尹为丞相以事如外郡良遇之途中
望见之叹曰吾辈学丞相文字千里来京师因当一
见乃入传舍求见拜于堂下希尹问曰此何儿也良
自赞曰有司所荐学丞相文字者也希尹大喜问
所学良应对无惧色希尹曰此子他日必为国之
令器留之数日年十四为北京教授学徒尝二百人
时人为之语曰前有谷神后有娄室其从学者后皆
成名年十七补尚书省令史簿书过目辄得其隐奥
虽大文牒口占立成词理皆到时学希尹之业者称
为第一除吏部主事天德初累官吏部郎中改右司
郎中借秘书少监为宋主岁元使是时纳合椿年为
参知政事荐良才出己右用是为刑部尚书赐今
名丁父忧以本官起复海陵尝曰左丞相张浩练达
事务而颇不实刑部尚书娄室言行端正无所阿谄
因谓椿年曰卿可谓举能矣常人多嫉胜己者卿举
胜于己者贤于人远矣改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
使良音吐清亮海陵诏谕臣下必令良传旨闻
者莫不耸动以故常被召问不逾年拜参知政事进
尚书右丞赐佩刀入宫转左丞海陵伐宋良谏不
听以为右领军大都督海陵在淮南诏良与监军
徒单贞抚定上京辽右既而诸军往往道亡北归而
世宗即位于辽阳良乃还汴京海陵死世宗就以
良为南京留守兼开封尹再兼河南都统召拜尚
书右丞世宗谓良曰卿尝谏正隆伐宋不用卿言
以至废殒当时怀禄偷安之人朕皆黜之矣今复用
卿凡于国家之事当尽言无复顾忌也良顿首谢
窝斡败于陷泉入奚中诏良佩金牌及银牌四往
北京招抚奚契丹还拜尚书左丞上言祖宗以来未
录功赏者臣考按得凡三十二人宜次第封赏诏曰
已有五品已上官者闻奏六品已下及无官者尚书
省约量迁除自是功劳毕赏矣进拜平章政事封宗
国公初山东两路猛安谋克与百姓杂居诏良度
宜易置使与百姓异聚与民田互相犬牙者皆以官
田对易之自是无复争诉六年十一月皇太子生日
上置酒于东宫良志宁同赐酒上曰边境无事中
外晏然将相之力也良奏曰臣等不才备位宰相
敢不竭犬马之力上悦进拜右丞相监修国史世宗
谓良曰海陵时记注皆不完人君善恶为万世劝
戒记注遗逸后世何观其令史官旁求书之又曰五
从以上宗室在省祗候者才有可用具名闻奏其猥
冗不足莅官者亦闻奏罢去左丞完颜守道奏近都
两猛安父子兄弟往往析居其所得之地不能赡日
益困乏上以问宰臣良对曰必欲父兄聚居宜以
所分之地与土民相换易虽暂扰然经久甚便右丞
石琚曰百姓各安其业不若依旧便上竟从良议
太宗实录成赐良金带重彩二十端同修国史张
景仁曹望之刘仲渊以下赐有差世宗与侍臣论古
今为臣孰贤不肖因谓宰相曰皇统正隆多杀臣僚
往往死非其罪朕委卿等以大政毋违道以自陷毋
曲从以误朕惟忠惟孝匡救辅益期致太平良对
曰臣等过蒙嘉惠虽薄敢不尽心圣谕谆谆臣等
不胜万幸良请于榷场市马毋拘牝牡今官马甚
少一旦边境有警乃调于民不亦晚乎上从之八年
选侍卫亲军世宗闻其中多不能弓矢诏使习射顷
之问良及平章政事思敬曰女直人习射尚未行
耶良对曰已行之矣同知清州防御事常德晖上
书言吏部格法止叙年劳虽有材能拘滞下位刺史
县令多不得人乞密加访察然后廉问今酒税使尚
选能吏县令可不择人才乞以能吏当任酒税使者
任亲民之职上是其言谓宰相曰朕思庶职多不得
人中夜而寤或达旦不能寐卿等注意选择朕亦密
加体察良对曰女直契丹人须是曾习汉人文字
然后可方今大率多为党与或称誉于此或见毁于
彼所以难也上曰朕所以密令体察也上谓良曰
猛安谋克牛头税粟本以备凶年凡水旱乏粮处就
赈给之进拜左丞相监修国史如故良为相既久
练达朝政上所询访尽诚开奏垂绅正笏不动声气
议政多称上意以母忧去起复旧职是时夏国王李
仁孝乞分国之半以封其臣任得敬上以问群臣群
臣多言此外国事从之可也上曰此非是仁孝本心
不可从良议与上意合既而夏国果诛任得敬上
表来谢参知政事宗叙请置沿边濠堑良曰敌国
果来伐此岂可御哉上曰卿言是也高丽国王王晛
表让国于其弟上疑之以问宰相良良策以
为让国非王晛本心其后赵位宠求以四十州来附
其表果言王弒其兄晛如良策语在高丽传中
世宗罢采访官谓宰臣曰官吏之善恶何由知之良
对曰臣等当为陛下访察之以进睿宗实录赐通
犀带重彩二十端是年有事南郊良为大礼使自
收国以来未尝讲行是礼历代典故又多不同良
讨论损益各合其宜人服其能上与良守道论猛
安谋克官多年幼不习教训无长幼之礼曩时乡里
老者辄教导之今乡里中耆老有能教导者或谓事
不在己而不问或非其职而人不从可依汉制置乡
老选廉洁正直可为师范者使教导之良奏曰圣
虑及此亿兆之福也他日上问曰朕观前史有任下
位而存心国家直言为民者今无其人何也良曰
今岂无其人哉盖以直道而行反被谤毁祸及其身
是以不为也大定十四年岁在甲午大兴尹璋为贺
宋正旦使宋人就馆夺其国书诏梁肃详问众议纷
纷谓凡午年必用兵上以问良对曰太祖皇帝以
甲午年伐辽太宗皇帝以丙午年克宋今兹宋人夺
我国书而适在午年故有此语未必然也既而梁肃
至宋宋主起立授受国书如旧仪梁肃既还宋主遣
工部尚书张子颜知合门事刘来祈请其书曰言
念眇躬夙承大统荷上国照临之惠寻盟遂阅于十
年修两朝聘问之勤继好靡忘于一日惟是函书之
受当新宾接之仪尝空臆以屡陈饬行人而再请仰
祈眷顾俯赐矜从上与大臣议良奏曰宋国免称
臣为侄免奉表为赐书恩亦已多矣今又乞免亲接
国书是无厌也必不可从平章政事完颜守道参知
政事移剌道与良议合左丞石琚右丞唐括安礼
以为不从所请必至于用兵上谓琚等曰卿等所言
非也所请有大于此者更欲从之乎遂从良议答
其书略曰弗循定分之常复有授书之请谓承大统
愈见自尊奈何以若所为尚求其欲矧曰已行之礼
靡得而更其授受礼仪终不复改上问宰臣尝求内
外官举贤能未闻有举者何也参政魏子平请当举
者每任须举一人视其当不以为赏罚上曰宋制荐
举其人犯私罪者举主虽至宰执亦坐降罚人心有
恒者鲜财利怵于前或丧其所守宰臣任大责重岂
坐是以为升黜邪良曰前诏朝官六品以上外官
五品以上各举所知盍申明前诏从之上曰朕欲周
知官吏善恶若寻常遣官采访恐用非其人然则官
吏善恶何以知之良曰臣等当为陛下访察上曰
然但勿使名实混淆耳上欲徙窝斡逆党分散置之
辽东良奏此辈已经赦宥徙之生怨望上曰此目
前利害朕为子孙后世虑耳良曰非臣等所及也
于是以尝预乱者徙居乌古里石垒部上问宰臣曰
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民不病饥今一二
岁不登而人民乏食何也良对曰古者地广人淳
崇尚节俭而又惟农是务故蓄积多而无饥馑之患
也今地狭民众又多弃本逐末耕之者少食之者众
故一遇凶岁而民已病矣上深然之于是命有司惩
戒荒纵不务生业者十七年以疾辞相位不许告满
百日诏赐告遣太医诊视屡使中使问疾良在告
既久省多滞事上以问宰相参政张汝对曰无之
上曰岂曰无之自今疑事久不能决者当具以闻十
八年表乞致仕归田里上遣使慰谕之曰卿比以疾
在告朕甚忧之今闻卿将往西京养疾彼中风土非
老疾所宜京师中倦于人事若就近都佳郡居处待
疾少间速令朕知之良奏曰臣遭遇圣明滥膺大
任夙夜忧惧以至成疾比蒙圣恩数遣使存问赐以
医药臣之苟活至今皆陛下之赐也臣今敢望到乡
里便可愈疾臣去乡岁久亲识多已亡没惟老臣独
在乡土之恋诚不能忘臣窃惟自来人臣受知人主
无逾臣者臣虽粉骨碎身无以图报若使一还乡社
得见亲旧则死无恨矣上问宰相曰丞相良必欲
归乡里朕以世袭猛安封其子符宝曷答俾之侍行
何如右丞相完颜守道曰不若以猛安授良使其
子摄事上从之于是授胡论宋葛猛安给丞相俸傔
良乃致仕归上谓宰相曰卿等非不尽心但才力
不及良所以惜其去也其后尚书省奏差除上曰
丞相良拟注差除未尝苟与不当得者而荐举往
往得人粘割斡特剌移剌慥裴满余庆皆其所举至
于私门请托绝然无之尝问良每旦暮日色皆赤
何也良曰旦而色赤应在东高丽当之暮而色赤
应在西夏国当之愿陛下修德以应天则灾变自弭
矣既而夏国有任德敬之乱高丽有赵位宠之难其
言皆验云是岁薨年六十上悼惜之遣太府监移剌
慥同知西京留守王佐为敕葬祭奠使赙白金彩币
加等丧葬皆从官给追封金源郡王命翰林待制移
剌履勒铭墓碑谥诚敏良性聪敏忠正善断决言
论器识出人意表虽起寒素致位宰相朝夕惕惕尽
心于国谋虑深远荐举人才常若不及居家清俭亲
旧贫乏者周给之与人交久而愈敬居位几二十年
以成太平之功号贤相焉大定十五年图像衍庆宫
谥武定明昌五年配飨世宗庙庭
耨温敦兀带
按金史本传兀带太师思忠侄也天会间充女直字
学生学问通达观书史工为诗选为尚书省令史除
右司都事转行台右司郎中入为左司员外郎累官
同知大兴尹京师盗贼止息事无留滞再迁刑部尚
书改定海军节度使除兵部尚书改吏部正隆伐宋
为武定军都总管世宗即位遣使召之授咸平尹为
北边行军都统改会宁尹都统如故是时初定窝斡
人心未安兀带为治宽多备御谨斥堠边郡以宁
改北京留守以廉察举兀带所在有能名无私过由
是入拜参知政事世宗谕之曰凡在卿上者行事或
不当理咨禀不从卿以所见奏闻下位有可用之才
当推荐之久之属疾上命左宣徽使敬嗣晖往视遣
医治疗薨年四十七上闻悼惜之赙银千两重彩四
十端绢四百匹敕有司致祭久之上谓侍臣曰故参
知政事兀带刑部尚书彦忠沧州节度使兀不喝侍
郎敌斡郎中骨皆为人忠直后进中少有能及之
者朕乐得忠直之人有如兀带辈者乎卿等为朕举
之其见思如此
李石
按金史本传石字子坚辽阳人贞懿皇后弟也先世
仕辽为宰相高祖仙寿尝脱辽主之舅于难辽帝赐
仙寿辽阳及汤池地千顷他物称是常以李舅目之
父雏讹只桂州观察使高永昌据东京率众攻之不
胜而死石敦厚寡言而器识过人天会二年授世袭
谋克为行军猛安睿宗为右副元帅引置军中属之
宗八年除礼宾副使转洛苑副使天眷元年置行
台省于汴石为汴京都巡检使历大名少尹汴京马
军副都指挥使累官景州刺史海陵营建燕京宫室
石护役皇城端门海陵迁都燕京石随例入见海陵
指石曰此非葛王之舅乎葛王谓世宗也未几除兴
中少尹石知海陵忌宗室颇歉前日之言秩满托疾
还乡里世宗留守东京御契丹括里石留东京巡察
城中海陵使副留守高存福伺察世宗动静知军李
蒲速越知存福谋以告世宗石因劝世宗先除存福
然后举事世宗从之大定元年以定策功为户部尚
书无何拜参知政事阿琐杀同知中都留守蒲察沙
离只遣使奉表东京而群臣多劝世宗幸上京者石
奏曰正隆远在江淮寇盗起万姓引领东向宜因
此时直起中都据腹心以号令天下万世之业也惟
陛下无牵于众惑上意遂决即日启行世宗纳石女
后宫生郑王永蹈卫绍王永济是为元妃李氏三年
户部尚书梁銶上言大定以前官吏士卒俸粟支帖
真伪相杂请一切停罢石买革去旧帖下仓支粟仓
司不敢违以新粟与之上闻其事以问粱球梁球对
不以实上命尚书左丞翟永固鞫之梁球削官四阶
降知火山军石罢为御史大夫久之封道国公六年
上幸西京石与少詹事乌古论三合守卫中都宫阙
诏曰京师巡御不可不严近都猛安内选士二千人
巡警仍给口豢刍粟谓宰臣曰府军钱币非徒聚货
也若军士贫弱百姓困乏所费虽多岂可已哉故事
凡行幸留守中都官每十日表问起居上以使传频
烦命二十日一进表七年拜司徒兼太子太师御史
大夫如故赐第一区安化军节度使徒单子温平章
政事合喜之侄也赃滥不法石即劾奏之方石奏事
宰相下殿立俟良久既退宰相或问石奏事何久石
正色曰正为天下奸污未尽诛耳闻者悚然一日上
谓石曰御史分别庶官邪正卿等惟劾有罪而未尝
举善也宜令监察分路刺举善恶以闻石司宪既久
年寖高御史台奏事有在制前断定乞依新条改断
者上曰若在制前行者岂可改也上御香合召中丞
移剌道谓之曰李石耄矣汝等宜尽心向所奏事甚
不当岂涉于私乎他日又谓石曰卿近累奏皆常事
臣下善恶邪正无语及之卿年老矣不能久居此若
能举一二善士亦不负此职也九年进拜太尉尚书
令诏曰太后兄弟惟卿一人故命领尚书事军国大
事涉于利害议其可否细事不烦卿也进封平原郡
王平章政事完颜守道奏事石神色不怿世宗察之
谓石曰守道所奏既非私事卿当共议可否在上位
者所见有不可顺而从之在下位者所见虽当则遽
不从乎岂可以与己相违而蓄怒哉如此则下位者
谁敢复言石对曰不敢上曰朕欲于京府节镇运司
长佐三员内任文臣一员尚未得人石奏曰资考未
至不敢拟上曰近观节度转运副使中才能者有之
海陵时省令使不用进士故少尹节度转运副使中
乏人大定以来用进士亦颇有人矣节度转运副使
中有廉能者具以名闻朕将用之朝官不历外任无
以见其才外官不历随朝无以进其才中外更试庶
可得人他日上复问曰外任五品职事多阙何也石
对曰资考少有及者上曰苟有贤能当不次用之对
不称旨上表乞骸骨以太保致仕进封广平郡王十
六年薨上辍朝临吊哭之恸赙钱万贯官给葬事少
府监张仅言监护亲王宰相以下郊送谥襄石以
勋戚久处腹心之寄内廷献替外罕得闻观其劾奏
徒单子温退答宰臣之问气岸宜有不能堪者时论
得失半之亦岂以是耶旧史载其少贫贞懿后周之
不受曰国家方急用人正宜自勉何患乎贫后感泣
曰汝苟能此吾复何忧及中年以冒粟见斥众讥贪
鄙如出二人史又称其未贵人有慢之者及为相其
人以事见石惶恐石曰吾岂念旧恶者待之弥厚能
为长者言如是又与他日气岸迥殊山东河南军民
交恶争田不绝有司谓兵为国根本姑宜假借石持
不可曰兵民一也孰轻孰重国家所恃以立者纪纲
耳纪纲不明故下敢轻冒惟当明其疆理示以法禁
使之无争是为长久之术趣有司拯问是时军民之
争遂息北京民曹贵谋反大理议廷中谓贵等阴谋
久不能发在法词理不能动众威力不足率人罪止
论斩石是之又议从坐久不能决石曰罪疑惟轻入
详奏其状上从之缘坐皆免死北鄙岁警朝廷欲发
民穿深堑以御之石与丞相纥石烈良皆曰不可
古筑长城备北徒耗民力无益于事北俗无定居出
没不常惟当以德柔之若徒深堑必当置戍而塞北
多风沙曾未期年堑已平矣不可疲中国有用之力
为此无益议遂寝是皆足称云世宗在位几三十年
尚书令凡四人张浩以旧官完颜守道以功徒单克
宁以顾命石以定策他无及者明昌五年配享世宗
庙庭
翟永固
按金史本传永固字仲坚中都良乡人太祖与宋约
攻辽事成以燕归宋宋人以经义兼策取士永固中
第一授开德府仪曹参军金破宋永固北归中天会
六年词赋科授怀安丞迁望云令补枢密院令史辟
左副元帅宗翰府掾永固家贫求外补宗翰爱其能
不许以钱三千贯周之荐于朝摄左司郎中除定武
军节度副使历同知清州防御使入为工部员外郎
以母忧去官起复礼部郎中迁翰林直学士海陵篡
立宋国贺正旦使至广宁海陵使使以废立事谕宋
使遣还之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完颜思恭为报谕
宋使永固为副且令永固伺察宋人动静使还改礼
部侍郎久之分护燕京宫室役事永固请写无逸图
于殿壁不纳俄迁太常卿考试贞元元年进士出尊
祖配天赋题海陵以为猜度己意召永固问曰赋题
不称朕意我祖在位时祭天拜乎对曰拜海陵曰岂
有生则致拜死而同体配食者乎对曰古有之载在
典礼海陵曰若桀纣曾行亦欲我行之乎于是永固
张景仁皆杖二十而进士张汝霖赋第八韵有曰方
今将行郊祀海陵诘之曰汝安知我郊祀乎亦杖之
三十顷之永固迁礼部尚书赐笏头球文金带改永
定军节度使正隆二年例降二品以上官爵永固阶
光禄大夫不降以宠异之迁翰林学士承旨与直学
士韩汝嘉俱召至内殿问以将亲伐宋事永固对曰
宋人事本朝无衅隙伐之无名纵使可伐亦无烦亲
征遣将帅可也由是大忤海陵意永固即请致仕正
隆四年正月丁巳海陵朝永寿宫四品以上官赐宴
永固至殿门外海陵即以致仕宣命授之永固归卧
于家大定二年起拜尚书左丞请依旧制廉察官吏
革正隆守令之污从之明年表乞致仕诏不许罢为
真定尹赐通犀带尚书省奏永固自执政为真定尹
其伞盖当用何制度上曰用执政制度遂着为令五
年恳乞致仕许之六年薨
移刺履
按金史本传履字履道辽东丹王突欲七世孙也父
聿鲁早亡聿鲁之族兄兴平军节度使德元无子以
履为后方五岁晚卧庑下见微云往来天际忽谓乳
母曰此所谓卧看青天行白云者耶德元闻之惊曰
是子当以文学名世及长博学多艺善属文初举进
士恶搜检烦琐去之荫补为承奉班祗候国史院书
写世宗方兴儒术诏译经史擢经史院编修官兼笔
砚直长一日世宗召问曰朕比读贞观政要见魏征
嘉谋忠节良可称叹近世何故无如征者履曰忠嘉
之士何代无之但上之人用与不用耳世宗曰卿不
见刘仲晦张汝震耶朕超用二人者以尝居谏职屡
有忠言故也安得谓之不用第人材难得耳履曰臣
未闻其谏也且海陵杜塞言路天下缄口习以成风
愿陛下惩艾前事开谏诤之门天下幸甚初议以时
务策设女直进士科礼部以所学不同未可概称进
士诏履定其事乃上议曰进士之科起于隋大业中
始试以策唐初因之高宗时以箴铭赋诗至文宗
始专用赋且进士之初本专试策今女直诸生以试
策称进士又何疑焉世宗大悦事遂施行十五年授
应奉翰林文字兼前职俄迁修撰二十年诏提控衍
庆宫画功臣像过期降应奉逾年复为修撰转尚书
礼部员外郎章宗为金源郡王喜读春秋左氏传闻
履博洽召质所疑履曰左氏多权诈驳而不纯尚书
孟子皆圣贤纯全之道愿留意焉王嘉纳之二十六
年进本部郎中兼同修国史翰林修撰表进宋司马
光古文孝经指解曰臣窃观近世皆以兵刑财赋为
急而光独以此进其君有天下者取其辞施诸宇内
则元元受赐俄以疾乞补外世宗曰履多病可与便
州遂授蓟州刺史无几召为翰林待制同修国史明
年擢尚书礼部侍郎兼翰林直学士世宗崩遗诏移
梓宫寿安宫章宗诏百官议皆谓当如遗诏履独曰
非礼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其可使万国之臣
朝大行于离宫乎上曰朕日夜思之舍正殿而奠于
别宫情有所不忍且于礼未安遂殡于大安殿二十
九年三月进礼部尚书兼翰林直学士赐大定三年
孟崇献榜下进士及第七月拜参知政事提控刊修
辽史明昌元年进尚书右丞初河溢曹州帝问曰春
秋二百四十二年不言河决何也履曰春秋止是鲁
史所以鲜及他国事二年六月薨年六十一是日履
所生也谥曰文献履秀峙通悟精历算书绘事先是
旧大明历舛误履上乙未历以金受命于乙未也世
服其善初德元未有子以履为后既而生子震德元
殁尽推家赀与之其自礼部兼直学士为执政乃举
前代光院故事以钱五十万送学士院学者荣之
苏保衡
按金史本传保衡字宗尹云中天成人父京辽进士
为西京留守宗翰兵至西京京出降久之京病笃以
保衡属宗翰京死宗翰荐之于朝赐进士出身补太
子洗马调解州军事判官左监军撒离喝驻军陕西
辟幕府参议军事累官同知兴中尹天德间缮治中
都张浩举保衡分督工役改大兴少尹督诸陵工役
再迁工部尚书海陵治兵伐宋与徐文等造舟于通
州海陵猎近郊因至通州视工作兵兴保衡为浙东
道水军都统制率舟师泛海径趋临安宋兵来袭败
于海中副统制郑家死之大定二年召赴中都是时
山东盗贼啸聚契丹攻掠临潢等州郡百姓困弊诏
保衡安抚山东前太子少保高思廉安抚临潢发仓
粟以赈之无衣者赐以币帛或官粟有阙则收籴以
给之无妻室者具姓名以闻还除刑部尚书与工部
尚书宗永兵部侍郎完颜余里也往河南山东陕西
宣问屯田军人有曾破大敌及攻城野战立功者具
姓名以闻或以寡敌众或与敌相当能先登败敌者
正军及擐甲阿里喜补官一阶猛安谋克以功状上
尚书省曾随海陵军至淮上破敌者亦准上迁赏仆
散忠义伐宋保衡行户部于关中兼纠察许以便宜
黜守令不法者十余人邠守傅慎微忤用事者被谗
构下狱且死保衡力救之得免入为太常卿迁礼部
尚书拜参知政事三年宋人请和诏保衡往南京与
仆散忠义斟酌事宜行之入奏进右丞四年宋人请
和师还保衡朝京师初宫女称心纵火十六位延烧
诸殿上以方用兵国用不足不复营缮及宋和诏保
衡监护役事遣少府监张仲愈取南京宫殿图本上
闻之谓保衡曰追仲愈还民间将谓朕效正隆华侈
也六年冬有疾求致仕不许遣敬嗣晖传诏曰卿以
忠直擢居执政齿发未衰遽以小疾求退善加摄养
以俟疾间视事未几薨年五十五世宗将放鹰近郊
闻之乃还为辍朝赙赠命有司致祭
宗尹
按金史本传宗尹本名阿里罕以室宗子充护卫改
牌印祇候授世袭谋克为右卫将军历顺天归德彰
化唐古部族横海军节度使正隆南伐领神略军都
总管先锋渡淮取扬州及瓜洲渡大定二年改河南
路副都统驻军诸州之境是时宋陷汝州杀刺史乌
古孙麻泼及汉军二千人宗尹遣万户孛朮鲁定方
完颜阿喝懒夹谷清臣乌古论三合渠雏讹只将骑
四千往攻之遂复取汝州除大名尹副统如故顷之
为河南路统军使迁元帅左都监除南京留守上曰
卿年少壮而心力多滞前任点检京尹勤力不怠而
处事迷错勉修职业以副朕意赐通犀带马八年
置山东路统军司宗尹为使迁枢密副使录其父功
授世袭蒲与路屯河猛安并亲管谋克除太子太保
枢密副使如故上问宰臣曰宗尹虽才无大过人者
而性行淳厚且国之旧臣昔为达官卿等尚未信也
朕欲以为平章政事何如宰执皆曰宗尹为相甚协
众望即日拜平章政事封代国公兼太子太傅是时
民间苦钱币不通上问宗尹对曰钱者有限之物积
于上者滞于下所以不通海陵军兴为一切之赋有
菜园房税养马钱大定初军事未息调度不继故因
仍不改今天下无事府库充积悉宜罢去上曰卿留
意百姓朕复何虑太尉守道老矣舍卿而谁于是养
马等钱始罢他日上谓宰臣曰宗尹治家严密他人
不及也顾谓宗尹曰政事亦当如此矣有项北方岁
饥军食不足廷议输粟赈济或谓比虽不登而旧积
有余秋成在近不必更劳输挽宗尹曰国家平时积
粟本以备凶岁也必待秋成则惫者众矣人有损瘠
其如防戍何上从之宗尹乞令子银朮可袭其猛安
会太尉守道亦乞令其子神果奴袭其谋克凡承袭
人不识女直字者勒令习学世宗曰此二子吾识其
一习汉字未习女直字自今女直契丹汉字曾学其
一者即许承袭遂着于令宗尹有疾不能赴朝上问
宰臣曰宗尹何为不入朝太尉守道以疾对上曰丞
相志宁尝言若诏遣征伐所不敢辞宰相之职实不
敢当宗尹亦岂此意邪二十四年世宗将幸上京上
曰临潢乌古里石垒岁皆不登朕欲自南道往三月
过东京谒太后陵寝五月可达上京春月鸟兽孳孕
东作方兴不必搜田讲事卿等以为何如宗尹曰南
道岁熟刍粟贱宜如圣旨遂由南道往焉世宗至上
京闻同签大宗正事宗宁不能抚治上京宗室宗室
子往往不事生业上谓宗尹曰汝察其事宜惩戒之
宗尹奏曰随仕之子父没不还本土以此多好游荡
上命召还宴宗室于皇武殿击球为乐上曰赏赐宗
室亦是小惠又不可一概迁官欲令诸局分收补其
间人材孰可者宗尹对曰奉国斡准之子按出虎豫
国公昱之曾孙阿鲁可任使上曰度可任何职更访
其余以闻诏以按出虎阿鲁为奉御二十七年乞致
仕世宗曰此老不事事从其请可也宰臣奏曰旧臣
宜在左右上曰宰相总天下事非养老之地若不堪
其职朕亦有愧焉如贤者在朝利及百姓四方瞻仰
朕亦与其光美宰臣无以对宗尹入谢上曰卿久任
外官不闻有过失但恨用卿稍晚今精力似衰矣省
事至烦若勉留卿则四方以朕为私卿亦不自安也
顷之上问宗尹子汝父致仕将居何所其子曰聚属
既多不能复在京师上遣使问宗尹曰朕欲留卿时
相从游卿子之言如此今定如何宗尹曰臣岂不欲
在此但余闲之年犹在辇下恐圣主心困耳既哀老
臣不忍摈弃时时得瞻望天颜臣岂敢他往乡里故
老无存者虽到彼尚将与谁游乎于是赐甲第一区
凡宴集畋猎皆从焉二十八年薨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五
金二
唐括安礼
按金史本传安礼本名斡鲁古字子敬好学通经史
工词章知为政大体贞元中累官临海军节度使入
为翰林侍读学士改浚州防御使彰化军节度使大
定初迁益都尹召为大兴尹上曰京师好讹言府中
奸吏为民患卿虽年少有治才去其宿弊毋为因仍
察廉入第一等进阶荣禄大夫七年五月大兴府狱
空诏锡宴劳之凡州郡有狱空者皆赐钱为锡宴费
大兴府锡宴钱三百贯其余有差久之拜参知政事
罢为横海军节度使历河间尹南京留守以丧去官
起复尚书右丞诏曰南路女直户颇有贫者汉户租
佃田土所得无几费用不给不习骑射不任军旅凡
成丁者签入军籍月给钱米山东路沿边安置其议
以闻浃旬上问曰宰臣议山东猛安贫户如之何奏
曰未也乃问安礼曰于卿意何如对曰猛安人与汉
户今皆一家彼耕此种皆是国人即日签军恐妨农
作上责安礼曰朕谓卿有知识每事专效汉人若无
事之际可务农作度宋人之意且起争端国家有事
农作奚暇卿习汉字读诗书姑置此以讲本朝之法
前日宰臣皆女直拜卿独汉人拜是邪非邪所谓一
家者皆一类也女直汉人其实则二朕即位东京契
丹汉人皆不往惟女直人偕来此可谓一类乎又曰
朕夙夜思念使太祖皇帝功业不坠传及万世女直
人物力不因卿等悉之因以有益贫穷猛安人数事
诏左司郎中粘割斡特刺使书之百官集议于尚书
省十七年诏遣监察御史完颜觌古速行边从行契
丹押剌四人挼剌招得雅鲁斡列阿自边亡归大石
上闻之诏曰大石在夏国西北昔窝斡为乱契丹等
响应朕释其罪俾复旧业遣使安辑之反侧之心犹
未已若大石使人间诱必生边患遣使徙之俾与女
直人杂居男婚女聘渐化成俗长久之策也于是遣
同签枢密院事纥石烈奥也吏部郎中张满余庆翰
林修撰移剌杰徙西北路契丹人尝预窝斡乱者上
京济利等路安置以兵部郎中移刺子元为西北路
招讨都监诏子元曰卿可省谕徙上京济州契丹人
彼地土肥饶可以生殖与女直人相为婚姻亦汝等
久安之计也卿与奥也同催发徙之仍遣猛安一员
以兵护送而东所经道路勿令与群牧相近脱或有
变即便讨灭俟其过岭卿即还镇上已遣奥也子元
等谓宰臣曰海陵时契丹人尤被信任终为叛乱群
牧使鹤寿驸马都尉赛一昭武大将军朮鲁古金吾
卫上将军蒲都皆被害赛一等皆功臣之后在官时
未尝与契丹有怨彼之野心亦足见也安礼对曰圣
主溥爱天下子育万国不宜有分别上曰朕非有分
别但善善恶恶所以为治异时或有边衅契丹岂肯
与我一心也哉他日上又曰荐举大臣之职外官五
品犹得举人宰相无所举何也安礼对曰孔子称才
难贤人君子世不多有陛下必欲得人当广取士之
路区别器使之斯得人矣上曰除授格法不伦奉职
皆阀阅子孙朕所知识有资考出身月日亲军不以
门第收补无荫者不至武义不得出职但以女直人
有超迁官资故出职反在奉职上天下一家独女直
有超迁格何也安礼对曰祖宗以来立此格恐难辄
改转左丞与右丞蒲察通同日拜上谓之曰朕今年
五十有五若过六十必倦于政事宜及朕之康强凡
女直猛安谋克当修举政事改定法令宗族中鲜有
及朕之寿者朕颇习女直旧风子孙岂能知之况政
事乎卿等宜悉此意上又曰大理寺事多留滞宰执
不督责之何也安礼对曰案牍疑难者旧例给限上
曰旧例是邪非邪今不究其事辄给以限邪参政移
剌道曰臣在大理时未尝有滞事上曰卿在大理无
滞事为宰执而不能检治何也道无以对而退上问
宰臣曰御史台官亦与亲知往来否皆曰往来殊少
上曰台官当尽绝人事谏官记注官与闻议论亦不
可与人游从安礼对曰亲知之间恐不可尽绝也上
曰职任如是何恤人之言进拜平章政事封芮国公
授世袭谋克上谕安礼前代史书详备今祖宗实录
太简略对曰前代史皆成书有帝纪列传他日修史
时亦有帝纪列传其详自见于列传也安礼常议科
目言于上曰臣观近日士人不以策论为意今若诗
赋策论各场考试文理俱优者为中选以时务策观
其器识庶得人也上曰卿等议之上谓宰臣曰赏有
功不可缓缓赏无以劝善安礼对曰古所谓赏不逾
时者正谓此也二十一年拜右丞相进封申国公固
辞曰臣备位宰相无补于国家夙夜忧惧惟恐得罪
上负陛下下负百姓臣实不敢受丞相位惟陛下择
贤于臣者用之上曰朕知卿正直与左丞相习显无
异且练习政事无出卿之右者其毋多让安礼顿首
谢是岁薨泰和元年配享世宗庙庭
孟浩
按金史本传浩字浩然滦州人辽末年登进士第天
会三年为枢密院令史除平州观察判官天眷初选
入元帅府备任使承制除归德少尹充行台吏礼部
郎中入为户部员外郎郎中韩企先为相拔擢一时
贤能皆置机要浩与田皆在尚书省为吏部侍
郎浩为左司员外郎既典选善铨量人物分别贤否
所引用皆君子而蔡松年曹望之许霖皆小人求与
相结薄其为人拒之松年蔡靖子靖将兵不能
守燕山终败宋国颇以此讥斥松年松年初事宗
于行台省以微巧得宗意宗当国引为刑部
员外郎望之为尚书省都事霖为省令史皆怨等
时时毁短之于宗凡与善者皆指以为朋党韩
企先疾病宗往问之是日在企先所闻宗至
知其恶己乃自屏以避宗曰丞相年老且疾病谁
可继丞相者企先举而宗先入松年谮言谓企
先曰此辈可诛闻流汗浃背企先薨出为横海
军节度使选人龚夷鉴除名值赦赴吏部铨得预覃
恩已除横海部吏以夷鉴白乃倒用日月署
之许霖在省典覃恩行台省工部员外郎张子周素
与有怨以事至京师微知夷鉴覃恩事嗾许霖发
之诋以专擅朝政诏狱鞫之拟与奚毅邢具瞻王
植高凤庭王效赵益兴龚夷鉴死其妻子及所往来
孟浩等三十四人皆徙海上仍不以赦原天下冤之
世宗在熙宗时知田党事皆松年等构成之而浩
等三十四人遇天德赦令还乡里多物故惟浩与
兄谷王补冯煦王中安在大定二年召见复官爵浩
为侍御史谷为大理丞补为工部员外郎煦为兵部
主事中安知火山军事而浩寻复为右司员外郎浩
笃实遇事辄言无所隐上嘉其忠每对大臣称之有
疾求外补除祁州刺史致仕归七年起为御史中丞
而浩已年老世宗以不次用之再阅月拜参知政事
故事无自中丞拜执政者浩辞曰不次之恩非臣所
敢当上曰卿自刺史致仕除中丞国家用人岂拘阶
次卿公正忠勤虽年高犹可宣力数年朕思之久矣
浩顿首谢世宗敕有司东宫凉楼增建殿位浩谏曰
皇太子义兼臣子若所居与至尊宫室相侔恐制度
未宜固宜示以俭德上曰善遂罢其役因谓太子曰
朕思汉文纯俭心常慕之汝亦可以为则也未几皇
太子生日上宴群臣于东宫以大玉杓黄金五百两
赐丞相志宁顾谓群臣曰卿等能立功朕亦褒赏如
此又曰参政孟浩公正敢言自中丞为执政卿等能
如是朕亦不次用之世宗尝曰女直本尚纯朴今之
风俗日薄一日朕甚悯焉浩对曰臣四十年前在会
宁当时风俗与今日不同诚如圣训上曰卿旧人固
知之上谓宰臣曰宋前废帝呼其叔湘东王为猪王
食之以牢纳之泥中以为戏笑书于史策所以劝善
而惩恶也海陵以近习掌记注记注不明当时行事
实录不载众人共知之者求访书之浩对曰良史直
笔君举必书帝王不自观史记注之臣乃得尽其直
笔浩复奏曰历古以来不明赏罚而能治者未之闻
也国家赏善罚恶盖亦多矣而天下莫能知乞自今
凡赏功罚罪皆具事状颁告之使君子知劝以迁善
小人知惧以自警从之进尚书右丞兼太子少傅罢
为真定尹上曰卿年虽老精神不衰善治军民毋遽
言退以通犀带赐之十三年薨田自大理丞累官
同知中京留守终于利涉军节度使二十九年章宗
诏尚书省曰故吏部侍郎田等皆中正之士小人
以朋党陷之由是得罪世宗用孟浩为右丞当时在
者俱已用之亡者未加追复其议以闻张汝霖奏曰
专权树党先朝已正罪名莫不称当今追赠官爵
恐无惩劝汝霖先朝大臣尝与顾命上初即位不肯
辄逆其意谓之曰卿既以为不可姑置之盖张浩与
蔡松年友善故汝霖犹挤之也汝霖死后章宗复诏
尚书省曰盖自田党事之后有官者以为戒惟务
苟且习以成风先帝知等无罪录用生存之人有
擢至宰执者其次有为节度防御刺史者其死者犹
未追复子孙犹在编户朕甚悯焉惟旌贤显善无间
存没宜推先帝所以褒录忠直之意并加恩恤以励
风俗据田一起人除已叙用外但未经任用身死
并与复旧官爵其子孙当时已有官职以父祖坐党
因而削除者亦与追复应合追复爵位人等子孙不
及荫叙者亦皆量与恩例
魏子平
按金史本传子平字仲均弘州人登进士第调五台
主簿累除为尚书省令史除大理丞历左司都事同
知中都转运使事太府监正隆三年为贺宋主生日
副使是时海陵谋伐宋子平使还入见海陵问江左
事且曰苏州与大名孰优子平对曰江湖地卑湿夏
服焦葛犹不堪暑安得与大名比也海陵不悦世宗
即位除户部侍郎大定二年丞相仆散忠义伐宋置
元帅府于南京子平掌馈运给金牌一银牌六粮道
给办进户部尚书六年复为贺宋主生日使上曰使
宋无再往者卿昔年供河南军储有劳用此优卿耳
久之拜参知政事上问子平曰古者税什一而民足
今百一而民不足何也子平对曰什一取其公田之
入今无公田而税其私田为法不同古有一易再易
之田中田一年荒而不种下田二年荒而不种今乃
一切与上田均税之此民所以困也上又问曰戍卒
逋亡物故今按物力高者补之可乎对曰富家子弟
騃懦不可用守戍岁时求索无厌家产随坏若按物
力多寡赋之募材勇骑射之士不足则调兵家子弟
补之庶几官收实用人无失职之患上从之海州捕
贼八十余人贼首海州人其兄今为宋之军官上闻
之谓宰相曰宋之和好恐不能久其宿泗间汉军以
女直军代之子平曰誓书称沿边州城除自来合设
置射粮军数并巡尉外更不得屯军守戍上曰此更
代之非增戍也又曰前日令内任官六品以上外任
五品以上并举所知未闻有举之者岂无其才盖知
而不举也子平曰请令当举之官每任须举一人泽
州刺史刘德裕祁州刺史斜哥沧州同知讹里也易
州同知讹里刺楚丘县令刘春哥以赃污抵罪上欲
诏示中外丞相守道以为不可上以问子平曰卿意
何如子平曰臣闻惩一戒百陛下固宜行之上曰然
遂降诏焉宋人于襄阳汉江上造舟为浮梁三南京
统军司闻而奏之上问宰臣曰卿等度之以为何如
子平曰臣闻襄阳薪刍皆于江北取之殆为此也上
曰朕与卿等治天下当治其未然及其有事然后治
之则亦晚矣河南统军使宗叙求入见奏边事上使
修起居注粘割斡特剌就问状宗叙言得边报及宋
来归者言宋国调兵募民运粮饷完城郭造战船浮
桥兵马移屯江北自和议后即罢制置司今复置矣
商虢海州皆有奸人出没此不可不备尝报枢密院
彼视以为文移故欲入见言之斡特剌召凡言边事
者诘问皆无实状行至境上问知襄阳浮桥乃樵采
之路如子平策还奏诏凡妄说边关兵事者徒二年
告人得实赏钱五百贯上问宰臣曰祭宗庙用牛牛
尽力稼穑有功于人杀之何如子平对曰惟天地宗
庙用之所以异大祀之礼也十一年罢为南京留守
未几致仕十五年起为平阳尹复致仕二十六年薨
于家
完颜守道
按金史本传守道本名习尼列以祖谷神功擢应奉
翰林文字皇统九年同知卢龙军节度使事历献祁
滨蓟四州刺史世宗幸中都过蓟父老遮道请留再
任平章政事移剌元宜举以自代于是迁昭毅大将
军授左谏议大夫内族晏以恩旧拜左丞相守道谏
曰陛下初即位天下略定边警未息方大有为之时
恐晏非其材必欲亲爱莫若厚与之禄俾勿事事乃
授以太尉致仕世宗录扈从将士之劳欲行赏赉而
帑藏空竭议贷民财以与之守道曰人罹虐政方喜
更生今仁恩未及而征敛遽出如群望何宁出宫中
所有无取于民遂从其言契丹叛辽东猛安谋克在
其境者或附从之朝议欲徙之内地守道极陈其不
可右副元帅谋衍将兵讨贼不即击守道力言于朝
诏遣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往代之东方以平大定
二年宫中十六位火方事完葺时已入夏颇妨民力
守道谏而罢未几改太子詹事兼右谏议大夫驰驿
画山东两路军粮及赈民饥守道籍大姓户口限
以岁储使尽输其赢入官复给其直以是军民皆足
拜参知政事兼太子少保守道恳辞世宗谕之曰乃
祖勋在王室朕亦悉卿忠谨以是擢用无为多让时
契丹余党未附者尚众北京临潢泰州民不安诏守
道佩金符往安抚之给群牧马千匹以备军用守道
招致契丹骨迭聂合等内附民以宁息迁进尚书左
丞兼太子少师尝从猎近郊有虎伤猎夫帝欲亲射
之守道叩马极谏而止俄拜平章政事十四年宋人
遣使因陈请手接书事左丞石琚等议从其请帝意
未决守道等以为不可许帝卒从之详在纥石烈良
弼传中既而迁右丞相监修国史复迁左丞相授世
袭谋克二十年修熙宗实录成帝因谓曰卿祖谷神
行事有未当者尚不为隐见卿直笔也寻请避贤路
帝不许进拜太尉尚书令改授尚书左丞相谕之曰
丞相之位不可虚旷须用老成人故复以卿处之卿
宜悉此未几复乞致仕帝曰以卿先朝勋臣之后特
委以三公重任自秉政以来效竭忠勤朕甚嘉之今
引年求退甚得宰相体然未得代卿者以是难从汝
勉之哉二十五年坐擅支东宫诸皇孙食廪夺官一
阶寻改兼太子太师特录其子珪袭谋克充符宝祗
候章宗为原王诏习骑鞠守道谏曰哀制中未可帝
曰此习武备耳自为之则不可从朕之命庸何伤乎
然亦不可数也二十六年恳求致仕优诏许之特赐
宴于庆春殿帝手饮以酒锡与甚厚以其子珪侍
行又赐次子璋进士第明昌四年卒年七十四上闻
之震悼遣其弟点检司判官蒲带致祭赙银千两重
彩五十端绢五百匹太常议谥曰简宪上改曰简靖
盖重其能全终始云
石琚
按金史本传琚字子美定州人沉厚好学父补郡
吏廉洁自持称为长者从鲁王阇毋攻青州州人坚
守不降阇毋怒之及城破命计州民人数将使诸
军分掠有之缓其事阇毋让之曰大王将为朝
廷抚定郡县当使百姓安堵无或侵苦之若取城邑
而残其民则未下者必死守以拒我之稽缓安敢
逃罪阇毋感悟乃下令曰敢有犯州人者以军法论
指其坐谓曰汝之子孙必有居此坐者随守定
州唐县人王八谋为乱书其县人姓名于籍无虑数
千人其党持其籍诣州发之主鞫治是时冬月
抱籍上厅事佯为顿仆覆其籍炉火中尽焚之不可
复得其姓名止坐为首者余皆得释琚生七岁读书
过目即成诵既长博通经史工词章天眷二年中进
士第一再调弘政刑台县令邢守贪暴属县掊取民
财以奉所欲琚独一物无所与既而守以赃败他令
佐皆坐累琚以廉办改秀容令复擢行台礼部主事
召为左司都事累迁吏部郎中贞元三年以父丧去
官寻起复为本部侍郎世宗旧闻其名大定二年擢
为谏议大夫侍郎如故奉命详定制度琚上疏六事
大概言正纪纲明赏罚近忠直远邪佞省不急之务
罢无名之役上嘉纳之迁吏部尚书琚自员外郎至
尚书未尝去吏部且十年典选久凡宋齐换授官格
南北通注铨法能缕指而次第之当时号为详明顷
之拜参知政事琚辞让再三上曰卿之材望无不可
者何以辞为右丞苏保衡监护十六位工役诏共典
其事给银牌二十四许从宜规画上谓琚曰此役不
欲烦民丁匠皆给雇直毋使贪吏夤缘为奸利以兴
民怨卿等勉力称朕意焉徒单合喜定陕西琚请曲
赦秦陇以安百姓上从之丁母忧寻起复进拜尚书
右丞天长观灾诏有司营缮有司辟民居以广大之
费钱三十万贯蔚州采地蕈役数百千人琚奏之上
曰自今凡称御前者皆禀奏琚与孟浩对曰圣训及
此百姓之福也是时议禁网捕狐兔等野物累计其
获或至徒罪琚奏曰捕禽兽而罪至徒恐非陛下意
杖而释之可也上曰然久之进拜左丞兼太子少师
上问宰相古有居下位能忧国为民直言无忌者今
何以无之琚对曰是岂无之但未得上达耳上曰宜
尽心采擢之世宗将行郊祀议配享琚曰配者侑神
作主也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推祖考以配天同尊
之也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汉魏晋皆以一帝配
之唐高宗始以高祖太宗同配垂拱初以高祖太宗
高宗并配玄宗开元十一年罢同配之礼以高祖配
宋太宗时以宣祖太祖配真宗时以太祖太宗配仁
宗时有司请以三帝并侑遂以太祖太宗真宗并配
其后礼院议对越天地神无二主当以太祖配此唐
宋变古以三帝配天终竟依古以一祖配也将来亲
郊合依古礼以一祖配之上曰唐宋不足为法止当
奉太祖皇帝配之琚尝请命太子习政事或谮之曰
琚希恩东宫世祖察其无他以此言告之琚对曰臣
本孤生蒙陛下拔擢备位执政兼师保之任臣愚以
为太子天下之本当使知民事遂言及之因乞解少
师十年二月祭社有司奏请御署祝版上问琚曰当
署乎琚曰故事有之上曰祭祀典礼卿等慎之无使
后世讥诮熙宗尊谥太祖宇文虚中定礼仪以常朝
服行事当时朕虽童稚犹觉其非琚曰祭祀大事也
非故事不敢行上谓琚曰女直人往往径居要达不
知闾阎疾苦卿尝为丞簿民间何事不知凡利害极
陈之上与宰臣议铸钱或以铸钱工费数倍欲采金
银坑冶上曰山泽之利可以与民惟钱币不当私铸
若财货流布四方与在官何异琚进曰臣闻天子之
富藏于天下正如泉源欲其流通耳上问琚曰古亦
有百姓铸钱者乎对曰使百姓自铸则小人图厚利
钱愈薄恶古所以禁也时民间往往造作妖言相为
党与谋不轨事觉伏诛上问宰臣曰南方尚多反侧
何也琚对曰南方无赖之徒假托释道以妖幻惑人
愚民无知遂至犯法上曰如僧智究是也此辈不足
恤但军士讨捕利取民财害及良民不若杜之以渐
也智究大名府僧同寺僧苑智义与智究言莲华经
中载五浊恶世佛出魏地心经有梦想究竟涅盘之
语汝法名智究正应经文先师藏瓶和尚知汝有是
福分亦作颂子付汝智究信其言遂谋作乱历大名
东平州郡假托抄化诱惑愚民潜结奸党议以十一
年十二月十七日先取兖州会徒峄山以应天时三
字为号分取东平诸州府及期向夜使逆党胡智爱
等旁近军寨掠取甲仗军士击败之会傅戬刘宣
亦于阳谷东平上变皆伏诛连坐者四百五十余人
宗室子或不胜任官事世宗欲授散官量与廪禄以
赡足之以问宰臣曰于前代何如琚对曰尧亲九族
周家内睦九族皆帝王盛事也琚之将顺多此类十
三年上表乞致仕十六年再表乞致仕皆不许参知
政事唐括安礼忤上意出为横海军节度使数年不
复召琚对便殿从容进曰唐括安礼忠直久在外官
世宗深然之遂自南京留守召为尚书右丞琚尝举
室绍先以为右司员外郎绍先中风暴卒上甚惜之
谓琚曰卿之所举也感叹者再三十七年拜平章政
事封莘国公明年拜右丞相修起居注移剌杰上书
言朝奏屏人议事史官亦不与闻无由纪录上以问
宰相琚与右丞唐括安礼对曰古者史官天子言动
必书以儆戒人君庶几有畏也周成王剪桐叶为圭
戏封叔虞史佚曰天子不可戏言言则史书之以此
知人君言动史官皆得记录不可避也上曰朕观贞
观政要唐太宗与臣下议论始议如何后竟如何此
政史臣在侧记而书之耳若恐漏泄几事则择慎密
者任之朝奏屏人议事记注官不避自此始以年老
衰病固辞上曰朕知卿年老勉为朕留候一二年朕
将思之上谓宰臣曰朕为天子未尝敢专行独断每
事遍问卿等可行则行之不可则止也琚与平章政
事唐括安礼奏曰好问则裕自用则小陛下行之天
下幸甚居一年复表致仕乃许诏以一孙为合门祗
候即命驾归乡里久之世宗谓宰臣知人最为难事
近来左选多不得人惟石琚为相时往往举能其官
左丞移剌道参政粘割斡特剌举右选颇得之朕常
以不能遍识人材为不足此宰相事也左右近侍虽
常有言朕未敢轻信又曰近日刺史县令多阙员当
择干济者除之资级不到庸何伤又曰惟石琚最为
知人唐括鼎为定武军节度使上谓鼎曰久不见石
琚精力比旧何如汝到官往视之显忠亦思之因琚
生日寄诗以见意二十二年以疾薨于家年七十二
谥文宪泰和元年图像衍庆宫配享世宗庙庭
内族襄
按金史本传襄本名唵昭祖五世孙也祖什古乃从
太祖平辽以功授上京世袭猛安历东京留守父阿
鲁带皇统初北伐有功拜参知政事襄幼有志节善
骑射多勇略年十八袭世爵大定初契丹叛从左副
元帅谋衍以本部兵讨贼战于肇州之长泺襄先登
鏖击足中流矢裹创以战气愈厉七战皆胜谋衍握
其手曰今日之捷皆公力也贼走渡雾松河追及之
所驻地多草贼乘风纵火襄亦纵火立空地以战
十余合贼益困襄谓谋衍曰今不乘此平殄后将有
悔谋衍然之襄率众搏战大败之俘获万计会朝廷
遣平章政事仆散忠义代谋衍将襄复从忠义追贼
至袅岭西之陷泉及之率右翼身先奋击贼大溃人
马相蹂而死陷泉几平贼酋窝斡仅与数十骑遁去
卒就擒论功为第一有司拟淄州刺史诏特授亳州
防御使时年二十三宋人犯南鄙襄为颍寿都统率
甲士二千人渡颍水败敌兵五千复颍州生擒宋帅
杨思次濠州宋将郭太尉退保横涧山襄攻之伏弩
射中其膝督攻愈急拔之获郭太尉既而趋滁州襄
为先锋将至清流关得宋侦者知敌欲三道夜出掩
我不备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问计襄曰今兵少地
隘傥不得关敌至我无所据必先取之曰我与若孰
往襄曰元帅国家大臣讵宜轻动襄当为公往取志
宁韪之襄率骑二千分二道一由冲路自以千兵间
道潜登既近敌始觉襄攻克之据其关志宁履行战
地顾谓曰克敌于不可胜之地真天下英杰也及宋
乞盟班师召为拱卫直都指挥使改殿前右卫将军
转左卫出为东北路招讨都监迁速频路节度使移
曷懒路兵马都总管左丞相志宁疾甚世宗临问之
志宁荐襄智勇兼济有经世才他人莫及异时任用
殆胜于臣即召授殿前左副都点检为宋生日使宋
方祈免亲接国书襄至宋人屡来议皆折之迄成礼
而还授陕西路统军使赐之尚服马鞍勒佩刀改
河南统军使入为吏部尚书转都点检赐钱千万世
宗谓宰执曰襄为人甚蕴藉非直日亦入宫规画诸
事事有所付乃退其公勤如此若襄之才岂多得哉
擢御史大夫逾月拜尚书右丞谕之曰卿在河南经
制边事甚有统纪及在吏部至为点检尤奉公守法
朕甚嘉之近长宪台亦以刚直闻是用委以政机其
益勉之未几进拜左丞襄在外任治有异效至是朝
廷以褒赏廉吏诏天下列其名以示奖励二十三年
进拜平章政事封萧国公世宗以金源郡王世嫡皇
孙将加王爵诏择国号襄曰为天下大计必先正其
本原者本也请封原从之故事诸部族节度使及其
僚属多用人而颇有私纵不法者议改用诸色人
襄曰北边虽无事恒须经略之若杜此门其后有劳
绩何以处之请如旧他日议及古有监军之事襄曰
汉唐初无监军将得专任故战必胜攻必克及叔世
始以内臣监其军动为所制故多败而少功若将得
其人监军诚不必置并嘉纳之诏受北部进贡使还
世宗问边事具图以进因上羁縻属部镇服大石之
策诏悉行之进拜右丞相徙封戴世宗不豫与太尉
徒单克宁平章政事张汝霖宿内殿同受顾命章宗
初即政议罢僧道奴婢太尉克宁奏曰此盖成俗曰
久若遽更之于人情不安陛下如恶其数多宜严立
格法以防滥度则自少矣襄曰出家之人安用仆隶
乞不问从初如何所得悉放为良若寺观物力元系
奴婢之数推定者并合除免诏从襄言由是二税户
多为良者明昌元年同知棣州防御使膏上封事历
诋宰执太傅克宁奏膏所言襄预知之于是诏膏还
本猛安而襄出知平阳府事移知凤翔历西京留守
召授同判大睦亲府事进枢密使复拜右丞相改封
任时左丞相夹谷清臣北御边措画乖方属边事急
命襄代将其众佩金牌便宜从事临宴慰遣赐以貂
裘安山细铠及战马二时胡匹亦叛啸聚北京临
潢之间襄至遣人招之即降遂屯临潢顷之出师大
盐泺复遣右卫将军完颜克进军斡鲁速城欲屯守
俟隙进兵绘图以闻议者异同即召面论厚赐遣还
未几遣西北路招讨使完颜安国等趋多泉子密诏
进讨乃命支军出东道襄由西道而东军至龙驹河
为阻所围三日不得出求援甚急或请俟诸军集
乃发襄曰我军被围数日驰救之犹恐不及岂可后
时即鸣鼓夜发或请先遣人报围中使知援至襄曰
所遣者傥为敌得使知我兵寡而粮在后则吾事败
矣乃益疾驰迟明距敌近众请少憩襄曰吾所以乘
夜疾驰者欲掩其不备尔缓则不及向晨压敌突击
之围中将士亦鼓噪出大战获舆帐牛羊众皆奔斡
里扎河遣安国追蹑之众散走会大雨冻死者十八
九降其部长遂勒勋九峰石壁捷闻上遣使厚赐以
劳之别诏许便宜赏赉士卒九月赴阙拜左丞相监
修国史封常山郡王宴庆和殿上亲举酒饮解所服
玉贝佩刀以赐俾即服之十月阻复叛襄出屯北
京会群牧契丹德寿锁等据信州叛伪建元曰贞
圣众号数十万远近震骇襄闲暇如平日人心乃安
初襄之出镇也至石门镇密谓僚属曰北部犯塞奚
足虑第恐奸人乘隙而动北京近地军少当预为之
备即遣官发上京等军六千至是果得其用临潢总
管乌古论道远咸平总管蒲察守纯分道进讨擒德
寿等送京师契丹之乱廷臣议罢郊祀又欲改用正
月上辛上遣使问之对曰郊为重礼且先期诏天下
又藩国已报表贺今若中罢何以副四方倾望之意
若改用正月上辛乃祈谷之礼非郊见上帝之本意
也大礼不可轻废请决行之臣乞于祀前灭贼既而
贼破果如所料郊礼成进封南阳郡王始讨契丹自
龙虎卫上将军节度使以下许承制授之襄以为赏
罚之柄非人臣所预不敢奉诏贼平请委近臣谕旨
将士使知上恩乃遣李仁惠持宣三十敕百五十视
功给之方德寿之叛诸亦剽略为民患襄虑其与
之合乃移诸居之近京地抚慰之或曰人与北
俗无异今置内地或生变奈何襄笑曰虽杂类亦
我之边民若抚以恩焉能无感我在此必不敢动后
果无患寻诏参知政事裔代领其军入见赐钱五十
万明年以内艰免翼日起复视事时议以契丹户之
驱奴尚众乞尽鬻以散其党襄以为非便奏请量存
口数余悉官赎为良上纳之北部复叛裔战失律复
命襄为左副元帅莅师寻拜枢密使兼平章政事屯
北京民方艰食乃减价出粜仓粟以济之或以兵食
方阙为言襄曰乌有民足而兵不足者卒行之民皆
悦服时议北讨襄奏遣同判大睦亲府事宗浩出军
泰州又请左丞衡于抚州行枢密院出军西北路以
邀阻而自帅兵出临潢上从其策赐内库物即军
中用之其后斜出部族诣抚州降上专使问襄襄以
为受之便赐宝剑诏度宜穷讨乃令士自粮以省
挽运进屯于沔移剌烈乌满扫等山以逼之因请就
用步卒穿壕筑障起临潢左界北京路以为阻塞言
者多异同诏问方略襄曰今兹之费虽百万贯然功
一成则边防固而戍兵可减半岁省三百万贯且宽
民转输之力实为永利诏可襄亲督视之军民并役
又募饥民以佣即事五旬而毕于是西北西南路亦
治塞如所请无何泰州军与敌接战宗浩督其后杀
获过于诸部相率送款襄纳之自是北陲遂定襄还
临潢减屯兵四万马二万匹上以信符召还遣近臣
迎劳于途既至复抚问于第入献边机十事皆为施
行仍厚赐之复拜左丞相初襄至自军上谕宰臣曰
枢密使襄筑立边堡完固古来立一城一邑尚有赏
赉即欲拜三公三公非赏功官如左丞相亦非赏功
者虽然可特授之遣左司郎中阿勒根阿海降诏褒
谕四年正月进拜司空领左丞相如故襄重厚寡言
务以镇静守法每掾有所禀必问曰诸相云何掾对
某相如是某相如是襄曰从某议其事无有异者识
者谓襄诚得相体时上颇更定制度初置提刑司又
议设清闲职位如宋朝宫观使以待年高致仕之官
襄言年老致仕朝廷养以俸廪思礼至渥老不为退
复有省会之法所以抑贪冒长廉节若拟别设恐涉
于滥又言省事不如省官今提刑官吏多无益于治
徒乱有司事议者以谓斯乃外台不宜罢臣恐混淆
之辞徒烦圣听且宪台所掌者察官吏非违正下民
冤枉亦无提点刑狱举荐之权若已设难以遽更其
采访廉能不宜隶本司宜令监察御史岁终体究仍
不时选官廉访上皆听纳俄乞致仕不许时方旱命
有司祈雨襄及平章政事张万公参政仆散揆等上
表待罪上召翰林学士党怀英草罪己诏仍慰谕襄
等视事泰和元年春承命驰祷于亳州太清宫及后
土方岳以其世封远特改授河间府路算朮海猛安
明年皇子生襄复自请报谢既祀嵩岳还次芝田之
府唐遂以疾薨年六十三讣闻辍朝遣使祭于路葬
礼依太师淄王克宁谥曰武昭命张行简铭其碑襄
明敏才武过人上亲待之厚故所至有功其驻军临
潢也有以伪书遗西京留守徒单镒欲构以罪书闻
上以书还畀襄其明信如此既而果获为伪书者在
政府二十年明练故事简重能断器局尤宽大待掾
吏尽礼用人各得所长为当世名将相大安间配享
章宗庙庭
音
纠
徒单克宁
按金史本传克宁本名习显其先金源县人徙居北
古土之地后徙置猛安于山东遂占籍莱州父况者
官至汾阳军节度使克宁资质浑厚寡言笑善骑射
有勇略通女直契丹字左丞相希尹克宁母舅熙宗
问希尹表戚中谁可侍卫者希尹奏曰习显可用以
为符宝祗候是时悼后干政后弟裴满忽土侮克宁
克宁殴之明日忽土以告悼后后曰习显刚直必汝
之过也已而充护卫转符宝郎迁侍卫亲军马步军
都指挥使改忠顺军节度使克宁娶宗干女嘉祥县
主同母兄蒲甲判大宗正事海陵心忌之出为西京
留守构致其罪诛之因降克宁知滕阳军历宿州防
御使胡里改路节度使曷懒路兵马都总管大定初
诏克宁以本路兵会东京迁左翼都统诏与广宁尹
仆散浑坦同知广宁尹完颜岩雅肇州防御使唐括
乌也从右副元帅完颜谋衍讨契丹窝斡趋济州谋
衍用契丹降吏者计策袭贼辎重克宁与纥石烈
志宁为殿与贼遇于长泺谋衍使伏兵于左翼之侧
贼二万余蹑吾后又以骑四百余突出左翼伏兵之
间欲绕出阵后攻我克宁与善射二十余人拒之众
曰贼众我寡不若与伏兵合击或与大军相依可以
万全克宁曰不可若贼出阵后则前后夹击我败矣
大军不可俟也于是奋击贼乃却左翼万户襄与大
军合击之贼遂败追奔十余里二年四月一日也越
九日复追及贼于雾松河左翼军先与贼战克宁以
骑三千追掩十五里贼迫涧不得亟渡杀伤甚众贼
收军返大军尚未至克宁令军士下马射贼贼遂
引而南是时窝斡已再北元帅谋衍利虏掠驻师白
泺世宗讶其持久遣问之谋衍曰贼骑壮我骑弱此
少驻所以完养马力也不然非益万骑不可胜克宁
奋然而言曰吾马固不少但帅不得人耳其意常利
掳掠贼至则引避贼去则缓随之故贼常得善牧而
我常拾其蹂践之余此吾马所以弱也今诚能更置
良帅虽不益兵可以有功不然骑虽十倍未见其利
也朝廷知其议召还谋衍以平章政事仆散忠义兼
都元帅师将发贼声言乞降克宁曰贼初困蹙且无
降意所以扬言者是欲缓吾师期也不若攻其未备
贼若挫则其降必速如其不降乘其怠而急击之
可一战而定也忠义以为然乃与克宁出中路遂败
贼兵于罗不鲁之地贼奔七渡河负险为栅克宁觇
知贼栅之背其势可上乃潜师夜登俯射之大军自
下攻贼溃皆遁去契丹平克宁除太原尹未阅月宋
吴璘侵陕右元帅左都监徒单合喜乞益兵遣克宁
佩金牌驻军平凉诏合喜曰朕遣克宁参议军事此
其智勇足敌万人不必益军也克宁至下令安辑未
几民皆完聚治兵伐宋右丞相仆散忠义驻南京节
制诸军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经略边事克宁改益
都尹兼山东路兵马都总管行军都统四年元帅府
欲遣左都监璋以兵四千由水路进诏曰可付都统
徒单习显仍益兵二千择良将副之璋可经略山东
于是克宁出军楚泗之间与宋将魏胜相拒于楚州
之十八里口魏胜取弊舟凿其底贯以大木列植水
中别以船载巨石贯以铁沉之水底以塞十八里
口及淮渡舟路以步兵四万人屯于淮渡南岸运河
之间克宁使斜卯和尚选善游者没水系大绳植木
上数百人于岸上引绳曳一植木皆拔出之彻去沉
船进至淮口宋兵来拒隔水矢石俱发斜卯和尚以
竹编篱捍矢石复拔去植木沉船师遂入淮与宋兵
夺渡口合战数四猛安长寿先行薄岸水浅先率劲
卒数人涉水登岸败其津口兵五百人余众皆济宋
兵四百余自清河口来镇国上将军蒲察阿里合懑
以步兵百人御之克宁自与扎也银可五骑先行
六七里与战银木可先登奋击败之宋大兵整阵来
拒克宁麾兵前战自旦至午宋兵败逾运河为阵余
众数千皆走入营中克宁使以火箭射其营舍尽焚
逾河撤桥与其大军相会隔水射之宋兵不能为阵
猛安钞兀以六十骑击宋骑兵千余不利少却克宁
以猛安赛剌九十骑横击之宋兵大败追至楚州射
杀魏胜遂取楚州及淮阴县是役也赛剌功居多是
时宋屡遣使请和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约以世为
叔侄国割还海泗唐邓四州宋人尚迁延有请及克
宁取楚州宋人乃大惧一一如约兵罢改大名尹历
河间东平尹召为都点检十一年从丞相志宁北伐
还师十一月皇太子生日世宗置酒东宫赐克宁金
带明年迁枢密副使兼知大兴府事改太子太保枢
密副使如故拜平章政事封密国公克宁女嫁为渖
王永成妃得罪克宁不悦求致仕不许罢为东京留
守明年上将复相克宁改南京留守兼河南统军使
遣使者谕之曰统军使未尝以留守兼之此朕意也
可过京师入见克宁至京师复拜平章政事授世袭
不扎土河猛安兼亲管谋克世宗欲以制书亲授克
宁主者不知上意及克宁已受制上谓克宁曰此制
朕欲亲授与卿误授之于外也又曰朕欲尽徙卿宗
族在山东者居之近地卿族多官田少无以尽给之
乃选其最亲者徙之十九年拜右丞相徙封谭国公
克宁辞曰臣无功不明国家大事更内外重任当自
愧乞归田里以尽余年上曰朕念众人之功无出卿
右者卿慎重得大臣体无复多让克宁出朝上使徒
单怀忠谕之曰凡人醉时醒时处事不同卿今日亲
宾庆会可一饮过今日可勿饮也克宁顿首谢曰陛
下念臣及此臣之福也克宁为相持正守大体至于
簿书期会不屑屑然也世宗尝曰习显在枢密未尝
有过举谓克宁曰宰相之职进贤为上克宁谢曰臣
愚幸得备位宰辅但不能明于知人以此为恨耳二
十一年左丞相守道为尚书令克宁转左丞相徙封
定国公恳求致仕上曰汝立功立事乃登相位朝廷
是赖年虽及未可去也后三日与守道奏事俱跪而
请曰臣等齿发皆衰幸陛下赐以余年上曰上相坐
而论道不惟其官惟其人岂可屡改易之邪顷之克
宁改枢密使而难其代复以守道为左丞相虚尚书
令位者数年其重如此未几以司徒兼枢密使二十
二年诏赐今名二十三年克宁复以年老为请上曰
卿昔在政府勤劳夙夜除卿枢密使亦可以优逸矣
朕念旧臣无几人万一边隅有警选将帅授方略山
川险要兵道军谋舍卿谁可与共者勉为朕留克宁
乃不敢复言二十四年世宗幸上京皇太子守国诏
左丞相守道与克宁俱留中都辅太子上谓克宁曰
朕巡省之后万一有事卿必躬亲之毋忽细微图难
于其易可也二十五年左丞相守道赐宴北部诏克
宁行左丞相事是时世宗自上京还次天平山清暑
皇太子薨于京师诸王妃主入宫吊哭奴婢从入者
多颇喧杂不严克宁遣出之身护宫门严饬殿廷宫
门禁卫如法然后听宗室外戚入临从者有数谓东
宫官属曰主上巡幸未还宫阙太子不幸至于大故
汝等此时能以死报国乎吾亦不敢爱吾生也辞色
俱厉闻者肃然敬惮章宗时为金源郡王哀毁过甚
克宁谏曰哭泣常礼也郡王身居冢嗣岂以常礼而
忘宗社之重乎召太子侍读完颜匡曰尔侍太子日
久亲臣也郡王哀毁过甚尔当固谏谨视郡王勿去
左右世宗在天平山皇太子讣至哀恸者屡矣闻克
宁严饬宫卫谨护皇孙嘉其忠诚而愈重之九月世
宗还京师十一月克宁表请立金源郡王为皇太孙
以系天下之望其略曰今宣孝皇太子陵寝已毕东
宫虚位此社稷安危之事陛下明圣超越前古宁不
察此事贵果断不可缓也缓之则起觊觎之心来谗
佞之言谗佞之言起虽欲无疑得乎兹事深可畏大
可慎而不畏不慎岂惟储位久虚而骨肉之祸自此
始矣愚臣不避危身之罪伏愿亟立嫡孙金源郡王
为皇太孙以释天下之惑塞觊觎之端绝构祸之萌
则宗庙获安臣民蒙福臣备位宰相不敢不尽言惟
陛下裁察逾月有诏起复皇孙金源郡王判大兴尹
封原王世宗诸子中赵王永中最长其母张元征女
元征子汝为尚书左丞二十六年世宗出汝为
广平尹于是左丞相守道致仕遂以克宁为太尉兼
左丞相原王为右丞相因使克宁辅导之原王为丞
相方四日世宗问之曰汝治事几日矣对曰四日京
尹与省事同乎对曰不同上笑曰京尹浩穰尚书省
总大体所以不同也数日复谓原王曰宫中有四方
地图汝可观之知远近厄塞也世宗与宰相论钱币
上曰中外皆患钱少今京师积钱止五百万贯除屯
兵路分其他郡县钱可运至京师克宁曰郡县钱尽
入京师民间钱益少矣若起运其半其半变折轻赍
庶几钱货流布也上嘉纳之章宗虽封原王为丞相
克宁犹以未正太孙之位屡请于世宗世宗叹曰克
宁社稷之臣也十一月戊午宰相入见于香合既退
原王已出克宁率宰臣屏左右奏立太孙世宗许之
庚申诏立原王右丞相为皇太孙明日徒单公尚
息国公主纳币赐六品以上宴于庆和殿上谓诸王
大臣曰太尉忠实明达汉之周勃也称叹再三克宁
请酒上举觞为之釂有诏给太尉假三日明年正月
复求解机务上曰卿遽求去邪岂朕用卿有未尽乎
或因喜怒用刑赏乎其他宰相未有能如卿者宜勉
留以辅朕卿若思念乡土可以一往不必谢政事三
月一日朕之生辰卿不必到从容至暑月还京师相
见四月克宁还朝入见上上问曰卿往乡中百姓皆
安业否克宁曰生业颇安然初起移至彼未能滋殖
耳未几以丞相监修国史上问史事奏曰臣闻古者
人君不观史愿陛下勿观上曰朕岂欲观此深知史
事不详故问之耳初泸沟河决久不能塞加封安平
侯久之水复故道上曰鬼神虽不可窥测即获感应
如此克宁奏曰神之所佑者正也人事乖则弗享矣
报应之来皆由人事上曰卿言是也世宗颇信神仙
浮图之事故克宁及之宋前主殂宋主遣使进遗留
物上怪其礼物薄克宁曰此非常贡责之近于好利
上曰卿言是也乃以其玉器五事玻器大小二十
事及茶器刀剑等还之二十八年十一月癸丑上幸
克宁第初上欲以甲第赐克宁克宁固辞乃赐钱因
其旧居宏大之毕工上临幸赐金器锦绣重彩克宁
亦有献上饮欢甚解御衣以衣之诏画克宁像藏内
府十二月乙亥世宗不豫甲申克宁率宰执入问起
居上曰朕疾殆矣谓克宁曰皇太孙年虽弱冠生而
明达卿等竭力辅之又曰尚书省政务权听于皇太
孙克宁奏曰陛下幸上京时宣孝太子守国许除六
品以下官今可权行也上曰五品以下亦何不可乙
酉诏皇太孙摄行政事注授五品以下官诏太孙与
诸王大臣俱宿禁中克宁奏曰皇太孙与诸王宜别
嫌疑正名分宿止同处礼有未安诏太孙居庆和殿
东庑丙戌诏克宁以太尉兼尚书令封延安郡王平
章政事襄为右丞相右丞张汝霖为平章政事戊子
诏克宁襄汝霖宿于内殿二十九年正月癸巳世宗
崩于福安殿是日克宁等宣遗诏立皇太孙为皇帝
是为章宗徙封为东平郡王诏克宁朝朔望朝日设
坐殿上克宁固辞诏近臣勉谕克宁涕泣谢曰怜悯
老臣幸免常朝岂敢当坐礼其后每朝必为克宁设
坐克宁侍立益敬即位诏文凡除名开落官吏并量
材录用张汝霖奏真盗枉法不可恕克宁曰陛下初
即位行非常之典赃吏误沾恩宥其害小国之大信
不可失也章宗深然之无何进拜太傅兼尚书令赐
尚衣玉带乞致仕不许诏译诸葛孔明传赐之诏尚
书省曰太傅年高旬休外四日一居休大事录之细
事不须亲也赐金五百两银五千两钱千万重彩二
百端绢二千匹尚书省奏猛安谋克愿试进士者听
之上曰其应袭猛安谋克者学于太学可乎克宁曰
承平日久今之猛安谋克其材武已不及前辈万一
有警使谁御之习辞艺忘武备于国弗便上曰太傅
言是也章宗初即位颇好辞章而疆埸方有事故克
宁言及之明昌二年克宁属疾章宗往视之克宁顿
首谢曰臣无似尝蒙先帝任使陛下即位属以上相
今臣老病将先犬马填沟壑无以辅明主绥四方陛
下念臣驽怯亲枉车驾临幸死有余罪矣是日即榻
前拜太师封淄王加赐甚厚是岁二月薨遗表其大
概言人君往往重君子而反疏之轻小人而终昵之
愿陛下慎终如始安不忘危而言不及私诏有司护
丧事归葬于莱州谥曰忠烈明昌五年配享世宗庙
庭图像衍庆宫大安元年改配享章宗庙庭
公辅部名臣列傅五十六
金三
梁肃
按金史本传肃字孟容奉圣州人自幼勤学夏夜读
书往往达旦母葛氏常灭烛止之天眷二年擢进士
第调平遥县主簿迁望都绛县令以廉入为尚书省
令史除定海军节度副使改中都警巡使迁山东西
路转运副使营治汴宫肃分护役事摄大名少尹正
隆末境内盗起驱百姓平人陷贼中不能自辨者数
千人皆系大名狱肃到官考验得其情谳出者十八
九大定二年宛平赵植上书曰顷者正隆任用阉寺
少府少监兼上林署令胡守忠因缘巧幸规取民利
前蓟州刺史完颜守道前中都警巡使梁肃勤恪清
廉愿加进擢于是守忠落少监守道自滨州刺史召
为谏议大夫肃中都转运副使改大兴少尹肃上疏
言方今用度不足非但边兵耗费而已吏部以常调
除漕司僚佐皆年老资高者为之类不称职臣谓凡
军功进士诸科门荫人知钱谷利害能使国用饶足
而不伤民者许上书自言就择其可用授以职事每
五年委吏部通校有无水旱屯兵视其增耗而黜陟
之自汉武帝用桑弘羊始立榷酤法民间粟麦岁为
酒所耗者十常二三宜禁天下酒曲自京师及州郡
官务仍旧不得酤贩出城其县镇乡村权行停止不
报三年坐捕蝗不如期贬川州刺史削官一阶解职
上御便殿召左谏议大夫奚吁翰林待制刘仲诲秘
书少监移剌子敬访问古今事少间吁从容请曰梁
肃材可惜解职太重上曰卿言是也乃除河北东路
转运副使是时窝斡乱后兵食不足诏肃措置沿边
兵食移牒肇州北京广宁盐场许民以米易盐兵民
皆得其利四年通检东平大名两路户籍物力称其
平允他使者所至皆以苛刻增益为功百姓诉苦之
朝廷敕诸路以东平大名通检为准于是始定七年
父忧去官起复都水监河决李固诏肃视之还奏决
河水六分旧河水四分今障塞决河复故道为一再
决而南则南京忧再决而北则山东河北皆可忧不
若止于李固南筑堤使两河分流以杀水势便上从
之改大理卿尚辇局本把石抹阿里哥与钉校匠陈
外儿共盗宫中造车银钉叶肃以阿里哥监临当首
坐他寺官以陈外儿为首抵死上曰罪疑惟轻各免
死徒五年除名于时东京久不治上自择肃为同知
东京留守事迁中都都转运使转吏部尚书上疏论
台谏其大旨谓台官自大夫至监察谏官自大夫至
拾遗陛下宜亲择不可委之宰相恐树私恩塞言路
也上嘉纳之复请奴婢不得服罗上曰近巳禁奴婢
服明金矣可渐行之肃举同安主簿高旭除平阳酒
使肃奏曰明君用人必器使之旭儒士优于治民若
使坐列肆榷酒酤非所能也臣愚以为诸道盐铁使
依旧文武参注其酒税使副以右选三差俱最者为
之上曰善改刑部尚书宋主屡请免立受国书之仪
世宗不从及大兴尹璋为十四年正旦使宋主使人
就馆夺其书而重赂之璋还杖一百五十除名以肃
为宋国详问使其书略曰盟书所载止于帝加皇字
免奉表称臣称名再拜量减岁币便用旧仪亲接国
书兹礼一定于今十年今知岁元国信使到彼不依
礼例引见辄令迫取于馆侄国礼体当如是耶往问
其详宜以诚报肃至宋宋主一一如约立接国书肃
还附书谢其略曰侄宋皇帝谨再拜致书于叔大金
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阙下惟十载遵
盟之久无一毫成约之违独顾礼文宜存折衷矧辱
函封之贶尚循躬受之仪既俯迫于舆情尝屡伸于
诚请因岁元之来使遂商确以从权敢劳将命之还
先布鄙悰之恳自余专使肃控请祈肃还至泗州先
遣都管赵王府长史满蒲马入奏世宗大喜欲以
肃为执政左丞相良弼曰梁肃可相但使宋还即为
之宋人自此轻我矣上乃止久之为济南尹上疏曰
刑罚世轻世重自汉文除肉刑罪至徒者带镣居役
岁满释之家无兼丁者加杖准徒今取辽季之法徒
一年者杖一百是一罪二刑也刑罚之重于斯为甚
今太平日久当用中典有司犹用重法臣实痛之自
今徒罪之人止居作更不决杖不报未几致仕起复
彰德军节度使召拜参知政事上谓侍臣曰梁肃以
治入异等遂至大任廉吏亦可以劝矣肃奏汉之羽
林皆通孝经今之亲军即汉之羽林也臣乞每百户
赐孝经一部使之教读庶知臣子之道其出职也可
知政事上曰善人之行莫大于孝亦由教而后能诏
与护卫俱赐焉复上奏曰方今斗米三百人已困饿
以钱难得故也计天下岁入二千万贯以上一岁之
用余千万院务坊场及百姓合纳钱者通减数百万
院务坊场可折纳谷帛折支官兵俸给使钱布散民
间稍稍易得上曰悬欠院务许折纳可也肃上疏论
生财舒用八事一曰罢随司通事二曰罢酒税司杓
栏人三曰天水郡王本族已无在者其余皆远族可
罢养济四曰裁减随司契丹吏员五曰罢榷醋以利
与民六曰量减盐价使私盐不行民不犯法七曰随
路酒税许折纳诸物八曰今岁大稔乞广籴粟麦使
钱货流出上曰赵氏养济一事乃国家美政不可罢
其七事宰相详议以闻上又曰朕在位二十余年鉴
海陵之失屡有改作亦不免有谬戾者卿等悉心奏
之肃论正员官被差权摄官有公罪及正员还任皆
准去官勿论往往其人苟且不事其事乞于县令中
留十人备差无差正员官上曰自今权摄有公罪正
员虽还而本职未替者勿以去官论之肃曰诚如圣
旨肃与宰相奏事既罢肃跪而言曰四时畋猎虽古
礼圣人亦以为戒陛下春秋高属时严寒驰骋于山
林之间法宫燕处亦足怡神愿为宗社自重天下之
福也上曰朕诸子方壮使之习武故时一往尔同知
震武军节度使邓秉钧陈言四事其一言外多阙官
及循资拟注不得人上以问宰相张汝弼曰循资格
行已久仍旧便肃曰不然如亡辽固不足道其用人
之法有仕及四十年无败事即与节度使岂必循资
哉上曰仕四十年已衰老察其政迹善者升之后政
再察之善又升之如此可以得人亦无旷事肃曰诚
如圣训肃论盗贼不息请无禁兵器上曰所在有兵
器其利害何如肃曰他路则已中都一路上农夫听
置之似乎无害上曰朕将思之凡使宋者宋人致礼
物大使金二百两银二千两副使半之币帛杂物称
是及推排物力肃自以身为执政昔尝使宋所得礼
物多当为庶民率先乃自增物力六千余贯论者多
之二十三年肃请老上谓宰臣曰梁肃知无不言正
人也卿等知而不言朕实鄙之虽然肃老矣宜从其
请遂再致仕诏以其子汝翼为合门祗候二十八年
薨谥正宪
马惠迪
按金史本传惠迪字吉甫漷阴人也擢天德三年进
士第再调昌邑令察廉第一补尚书省令史大定中
出为西京留守判官以治最擢同知崇义军节度事
累迁左司郎中先是邓俨居是职世宗爱其明敏惠
迪一日奏事退上谓宰臣曰人之聪明多失于浮衒
若惠迪聪明而朴实甚可喜也朕尝与论事五品以
下朝官少有如者未几超授御史中丞拜参知政事
时乌底改叛亡世宗已遣人讨之又欲益以甲士毁
其船惠迪奏曰得其人不可用有其地不可居恐
不足劳圣虑上曰朕固知之所以毁其船正欲不
使再窥边境耳寻以忧去起为昭义军节度使明昌
元年为南京留守致仕卒
蒲察通
按金史本传通本名蒲鲁浑中都路胡上爱割蛮猛
安人也熙宗选护卫见通名以笔识之通以父老恳
乞就养众讶之曰得充侍卫终身荣贵今乃辞过人
远矣朝廷义而从之后因会葬宋王宗望于房山以
门阀加昭信校尉授顿舍改御院通进海陵伐宋隆
州诸军尤精锐付通总之兵压淮令通率骑二百先
济觇敌及弇中敌兵跃出通按兵直前傍有舞槊来
刺者回身射之应弦而毙诸军并击败之海陵召见
喜形于色曰兵事定汝勿忧爵赏至扬州通营别屯
是夜海陵遇弒有来告者通欲执而杀之续闻其实
哀闷仆地众掖而起径入营门哭之军还入见世宗
顾谓近臣曰朕素知是人幼尝从游性温厚有识虑
又精骑射授尚厩局副使又谕近臣曰常令见朕欲
问以事而考其言朕将用之窝斡反命通佩金符诣
军前督战贼破以功授世袭谋克奚人乱承诏继往
军迁本局使以母丧免起为殿前右卫将军兼领
闲厩寻命其子蒲速烈尚卫国公主出为肇州防御
使赐以金仍谕以补外之意因戒敕之语在世宗纪
中寻擢蒲与路节度使移镇归德军迁西南路招讨
入知大兴府事除殿前都点检初大理卿阙世宗欲
令通为之问宰臣对曰通点检器也上曰点检繁冗
无由显其能通明敏才干正掌法之官又曰通之机
识宗尹不及也大定十七年拜尚书右丞转左丞诏
议推排猛安谋克事大臣皆以为止验见在产业定
贫富依旧科差为便通言必须通括各谋克人户物
力多寡则贫富自分贫富分则版籍定如有缓急验
籍科差富者不得隐贫者不重困与一例科差者大
不侔矣上是通言谓宰臣曰议事当如通之尽心也
阅三岁进平章政事封任国公世宗将幸上京以通
朝廷旧臣命为上京留守先往镇抚之二十五年除
知定府事世宗曰朕复欲相卿惜卿老矣故以此
授卿仍赐钱千贯未几改知平阳府事移凤翔致仕
明昌四年上谕宰臣曰通先朝旧臣年虽高而未衰
因命知广宁府事累表请老复以开府仪同三司致
仕承安三年薨谕旨于其弟曰旧制致仕宰相无祭
葬礼通旧臣懿戚故特命敕祭及葬初通在政府举
太子率府完颜守贞监察御史裔俱可大用其后皆
为名臣世多其知人云
粘割斡特剌
按金史本传斡特剌盖州别里卖猛安奚屈谋克人
也贞元初以习女直字试补户部令史转尚书省令
史大定七年选授吏部主事历右补阙修起居注九
年河南路统军使宗叙以宋人欲启兵衅上言求入
见世宗遣斡特剌就问之仍究其实至汴问宗叙及
召凡尝言边事者诘之皆无状还报世宗喜曰朕固
知妄也授左司员外郎十年以夏国发兵筑祁安城
及袭杀乔家族首领结什角又谍者言夏与宋人通
谋犯边诏大理卿李昌图与斡特剌往按其事夏人
报言结什角以兵犯夏境故杀之祁安城本上国所
赐旧积石地发兵修筑以备他盗耳又察知宋夏无
交通状及乔家族民户愿令结什角侄赵师古为首
领具以闻世宗甚悦转右将军赐衣马车牛弓矢铠
仗十二年为夏国生日使还授左司郎中迁右副都
点检久之出为河南路统军都监赐金带及具装马
十七年授昌武军节度使兼领前职明年入为刑部
尚书拜参知政事世宗尝谕平章政事唐括安礼曰
朕思为治之道考择人材最为难事其余常务各有
程式非此比也如斡特剌所举者颇称朕意时右三
部检法蒙括蛮都告斡特剌与招讨哲典朋党乞付
刑部诘问世宗曰若哲典免死则可谓朋党今已伏
诛乃诬谤耳又谓宰臣曰朕素知此人极有识虑貌
虽柔而心甚刚直所行不率易也二十二年委提控
代州阜通监召见谕之曰朕自任卿以来悉卿材干
故擢为执政卿亦体朕待遇之意能勉尽所职凡谋
议奏对多副朕心莫倚上有宰相而自嫌外盖旧人
年老新人未苦经练是以委责于卿但有所见悉心
以言勿持嫌以为不知也二十三年进尚书右丞兼
枢密副使表乞解一职诏许解枢密世宗以猛安谋
克抛留土田责宰臣曰此事皆卿辈所当陈举乃俟
朕言而后行盖卿辈以为细务非天子所亲朕尝思
之狱讼簿书有斡特剌在余事卿辈略不介意朕亦
安能置而不问邪俄坐事削一阶令视事如故二十
六年转尚书左丞世宗谓曰朕昨与宰臣议可授执
政者卿不在焉今阿鲁罕年老斡鲁也多病吾欲用
宗浩何如斡特剌奏曰彼二人者恐不得力独宗浩
干能可任遂用宗浩又谓曰朕于天下事无不用心
一如草创时斡特剌曰自古人君始勤终怠者多矣
有始有终惟圣人能之上曰唐太宗至明之主也然
魏征谏以十事谓其不能有终是则有终始者实为
难矣二十八年为上京留守赐通犀带及射往马一
明昌二年致仕承安初有事北方朝廷欲得旧臣任
之乃起为东京留守遣监察御史完颜纲谕旨曰知
汝精神尚健故复用也明年改上京留守又谕之曰
上京祖先基业之地卿驰驿之任到彼便宜行事边
事稍息即召卿还二年九月还朝拜平章政事封芮
国公在位数月薨年六十九讣闻上伤悼久之遣官
致祭赙赠银千二百五十两重币四十五端绢四百
五十匹钱二千贯谥曰成肃斡特剌性温厚酝藉尝
为丞相纥石烈良弼所荐后世宗谓宰臣曰良弼善
知人如斡特剌辈其才真可用也在相位十余年甚
见宠遇唯奏定五品官子与外路司吏同试部令史
及令随朝吏员得试国史院书写世宗以为非云
程辉
按金史本传辉字日新蔚州灵仙人也皇统二年擢
进士第由尚书省令史升左司都事久之为南京路
转运使以宫殿火降授磁州刺史有吴僧者杀州人
张善友而取其妻辉督捕之命张母以长锥刺僧与
其妻无完肤以死改陕西东路转运使再迁户部尚
书大定二十三年拜参知政事世宗谕之曰卿年虽
老犹可宣力事有当言毋或隐默卿其勉之一日辉
侍朝世宗曰人尝谓卿言语荒唐今遇事辄言过于
王蔚顾谓宰臣曰卿等以为何如皆曰辉议政可否
略无隐情辉对曰臣年老耳聩第患听闻不审或失
奏对苟有所闻敢不尽心旧庙祭用牛世宗晚年欲
以他牲易之辉奏曰凡祭用牛者以牲之最重故号
太牢语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古礼不可废也二十四年世宗幸上京尚书省奏来
岁正旦外国朝贺事世宗曰上京地远天寒朕甚悯
人使劳苦欲即南京受宋书何如辉对曰外国使来
必面见天子今半途受书异时宋人托事效之何以
为辞世宗曰朕以诚实彼若相诈朕自有处置耳辉
以为不可于是议权免一年会有司市面不时酬直
世宗怒监察不举劾杖责之以问辉辉对曰监察君
之耳目所犯罪轻不赎而杖亦一时之怒也世宗曰
职事不举是故犯也杖之何不可辉对曰往者不可
谏来者犹可追二十六年以老致仕次年复起知河
南府事辉辞以衰老不任召入香合谕之曰卿年老
而精力尚强虽久历外未尝得嘉郡河南地胜事简
故以处卿卿可优游颐养辉曰臣犹老马也刍豆待
养岂可责以筋力向者南京宫殿火非圣恩宽贷臣
死久矣今河之径河南境上下千余里河防之责视
彼尤重此臣所以忧不任也于是特诏不预河事章
宗立时辉年七十六复乞致仕诏许之仍给参知政
事半俸承安元年卒谥曰忠辉性倜傥敢言喜杂
学尤好论医从河间刘守真说率用凉药神童常添
寿者方数岁辉召之因书医非细事四字添寿涂细
字改书作相辉颇惭人亦以此为中其病云
完颜守贞
按金史本传守贞本名左黡贞元二年袭祖谷神谋
克大定改元收充符宝祗候授通进除彰德军节度
副使迁北京留守移上京坐安置契丹户民部内娶
妻杖一百除名二十五年起为西京警巡使世宗爱
其刚直授中都左警巡使迁大兴府治中进同知改
同知西京留守事御史台奏守贞治有善状世宗因
谓侍臣曰守贞勋臣子又有材能全胜其兄守道它
日可用也章宗即位召为刑部尚书兼右谏议大夫
守贞与修起居注张暐奏言唐中书门下入合谏官
随之欲其预闻政事有所开说又起居郎起居舍人
每皇帝视朝左右对立有命则临阶俯听退而书之
以为起居注缘侍从官每遇视朝正合侍立自来左
司上殿谏官修起居注不避或侍从官除授及议便
遣始令避之比来一例令臣等回避及香合奏陈言
文字亦不令臣等侍立则凡有圣训及所议政事臣
等无缘得知何所记录何所开说似非本设官之义
若漏泄政事自有不密罪上从之寻为贺宋生日使
还拜参知政事时上新即政颇锐意于治尝问汉宣
帝综核名实之道其施行之实果如何守贞诵枢机
周密品式详备以对上曰行之果何始守贞曰在陛
下厉精无倦耳久之进尚书左丞授上京世袭谋克
明昌三年夏旱天子下诏罪己守贞惶恐表乞解职
诏曰天啬时雨荐岁为灾所以警惧不逮方与二三
辅弼图回遗阙宜思有以助朕修政上答天戎消沴
召和以康百姓卿达机务朕所亲倚而引咎求去其
如思助何守贞恳辞乃出知东平府事命参知政事
夹谷衡谕之曰卿勋臣之裔早登膴仕才用声绩朕
所素知故嗣位之初擢任政府于今数载毗赞实多
既久任繁剧宜均适逸安矧内外之职亦当更治今
特授卿是命东平素号雄藩兼比年饥歉正赖经画
卿其为朕往绥抚之仍赐金币厩马以宠其行它日
上问宰臣守贞治东平如何对曰亦不劳力上曰以
彼之才治一路诚有余矣右丞刘玮曰方今人材无
出守贞者淹留于外诚可惜也上默然寻改西京留
守监察御史蒲剌都劾奏守贞前宴赐北部有取受
事不报右拾遗路铎上章辩之四年召拜平章政事
封萧国公上御后合召守贞曰朕以卿乃太师所举
故特加委用然比者行事多太过门下人少慎择复
与丞相不协以是令卿补外载念我昭祖太祖开创
以来乃祖佐命积有勋劳兹故召用卿其勉尽乃心
与丞相议事宜相和谐率循旧章无轻改革因赐玉
带并以蒲剌都所弹事与之曰朕度卿必不尔故以
示卿旧制监察御史凡八员汉人四员皆进士而女
直四员则文资右职参注守贞曰监察乃清要之职
流品自异俱宜一体纯用进士一日奏事次上问司
吏移转事守贞曰今吏权重而积弊深移转为便上
尝叹文士卒无如党怀英者守贞奏进士中若赵沨
王庭筠甚有时誉上曰出伦者难得尔守贞曰间世
之才自古所难然国家培养久则人材将自出矣守
贞因言国家选举之法惟女直汉人进士得人居多
此举更宜增取其诸司局承应人旧无出身大定后
才许叙使经童之科古不常设唐以诸道表荐或取
五人至十人近代以为无补罢之本朝皇统间取及
五十人因为常选天德间寻以停罢陛下即位复立
是科朝廷宽大放及百数诚恐积久不胜铨拟宜稍
裁减以清流品又言节用省费之道并嘉纳焉先是
郑王允蹈等伏诛上以其家产均给诸王户部郎中
李敬义言恐因之生事上又以董寿为宫籍监都管
勾并下尚书省议守贞奏陛下欲以允蹈等家产分
赐懿亲恩命已出恐不可改今已减诸王弓矢府尉
司其出入臣以为赐之无害如董寿罪人也特恩释
之已为幸矣不宜更加爵赏上是守贞所言自明昌
初北边屡有警或请出兵击之上曰今方南议塞河
而复用兵于北可乎守贞曰彼屡突轶吾圉今一惩
之后当不复来明年可以见矣上因论守御之法守
贞曰惟有皇统以前故事舍此无法尔守贞读书通
法律明习国朝故事时金有国七十年礼乐刑政因
辽宋旧制杂乱无贯章宗即位乃更定修正为一代
法其仪式条约多守贞裁订故明昌之治号称清明
又喜推毂善类接援后进朝廷正人多出入门下先
是上以疑忌诛郑王允蹈后张汝弼妻高陀韩狱起
意又若在镐王允中时右谏议大夫贾守谦上疏陈
时事思有以宽解上意右拾遗路铎继之言尤切直
帝不悦守贞持其事狱久不决帝疑有党乃出守贞
知济南府事仍命即辞前举守贞者董师中路铎等
皆补外上语宰臣曰守贞固有才力至其读书方之
真儒则未也然太邀权誉以彼之才而能平心守正
朝廷岂可少离今兹令出盖思之熟矣俄以在政府
日尝与近侍窃语宫掖事而妄称奏下上命有司鞫
问守贞款伏夺官一阶解职遣中使持诏责谕之曰
挟奸罔上古人常刑结援养交臣之大戒孰谓予相
乃蹈厥辜尔本出勋门寖登膴仕朕初嗣位亟欲用
卿未阅岁时升为宰辅每期纳诲共致太平盖求所
长不考其素拔擢不为不峻任用不为不专曾报效
之弗思辄私权之自树交通近侍密问起居窥测上
心预图趋向繇患失之心重故欺君之罪彰指所无
之事而妄以肆诬实未始有言而谓之尝谏义岂知
于归美意专在于要君其饰诈之若然岂为臣之当
尔复观弹奏益见私情求亲识之援而列布宫中纵
罪废之余而出入门下而又凡有官使敛为己恩谓
皆涉于回邪不宜任之中外质之清议固所不容揆
之乃心乌得无愧姑从轻典庸示薄惩仍以守贞不
公事宣谕百官于尚书省承安元年降授河中防御
使五年改部罗火扎石合节度使过阙上赐手诏责
谕之令赴职久之迁知都府事时南鄙用兵上以山
东重地须大臣安抚乃移知济南府卒上闻而悼之
敕有司致祭赙赠礼物依故平章政事蒲察通例谥
曰肃守贞刚直明亮凡朝廷论议及上有所问皆傅
经以对上尝与泛论人材守贞乃迹其心术行事臧
否无少隐故为胥持国辈所忌竟以直罢后赵秉文
由外官入翰林遽上书言愿陛下进君子退小人上
问君子小人谓谁秉文对君子故相完颜守贞小人
今参知政事胥持国其为天下推重如此
徒单镒
按金史本传镒本名按出上京路整速速保子猛安人
父乌辇北京副留守镒颖悟绝伦甫七岁习女直字
大定四年诏以女直字译书籍五年翰林侍讲学士
徒单子温进所译贞观政要白氏策林等书六年复
进史记西汉书诏颁行之选诸路学生三十余人令
编修官温迪罕缔达教以古书习作诗策镒在选中
最精诣遂通契丹大小字及汉字该习经史久之枢
密使完颜思敬请教女直人举进士下尚书省议奏
曰初立女直进士科且免乡府两试其礼部试廷试
止对策一道限字五百以上在都设国子学诸路设
府学并以新进士充教授士民子弟愿学者听岁久
学者当自众即同汉人进士三年一试从之九年八
月诏策女直进士问以求贤为治之道侍御史完颜
蒲涅太常博士李晏应奉翰林文字阿不罕德甫移
剌杰中都路都转运副使奚赜考试镒等二十七人
及第镒授两官余授一官上三人为中都路教授四
名以下除各路教授十五年诏译诸经著作佐郎温
迪罕缔达编修官宗璧尚书省译史阿鲁吏部令史
杨克忠译解翰林修撰移剌杰应奉翰林文字移剌
履讲究其义镒自中都路教授选为国子助教左丞
相纥石烈良弼尝到学中与镒谈论深加礼敬丁母
忧起复国史院编修官世宗尝问太尉完颜守道曰
徒单镒何如人也守道对曰有材力可任政事上曰
然当以剧任处之又曰镒容止温雅其心平易久之
兼修起居注累迁翰林待制兼右司员外郎献汉光
武中兴赋世宗大悦曰不设此科安得此人章宗即
位迁左谏议大夫兼吏部侍郎明昌元年为御史中
丞无何拜参知政事兼修国史镒言人生有欲不限
以制则侈心无极今承平日久当慎行此道以为经
久之治章宗锐意于治平镒上书其略曰臣窃观唐
虞之书其臣之进言于君曰戒哉懋哉曰吁曰都既
陈其戒复导其美君之为治也必曰稽于众舍己从
人既能听之又能行之又从而兴起之君臣上下之
间相与如此陛下继兴隆之运抚太平之基诚宜稽
古崇德留意于此无因物以好恶喜怒无以好恶喜
怒轻忽小善不恤人言夫上下之情有通塞天地之
运有否泰唐陆贽尝陈隔塞之九弊上有其六下有
其三陛下能慎其六为臣子者敢不慎其三哉上下
之情既通则大纲举而群目张矣进尚书右丞修史
如故三年罢为横海军节度使改定武军节度使知
平阳府事先是郑王永蹈判定武军镐王永中判平
阳府相继得罪连引者众上疑其有党或命节度定
武继又知平阳焉改西京留守承安三年改上京留
守五年上问宰臣徒单镒与宗浩孰优平章政事张
万公对曰皆才能之士镒似优者镒有执守宗浩多
数耳上曰何谓多数万公曰宗浩微似趋合上曰卿
言是也顷之镒拜平章政事封济国公淑妃李氏擅
宠兄弟恣横朝臣往往出入其门是时烈风昏曀连
日诏问变异之由镒上疏略曰仁义礼智信谓之五
常父义母慈兄友弟敬子孝谓之五德今五常不立
五德不兴缙绅学古之士弃礼义忘廉耻细民违道
畔义迷不知返背毁天常骨肉相残动伤和气此非
一朝一夕之故也今宜正薄俗顺人心父父子子夫
夫妇妇各得其道然后和气普洽福禄荐臻矣因论
为政之术其急有二一曰正臣下之心窃见群下不
明礼义趋利者众何以责小民之从化哉其用人也
德器为上才美为下兼之者待以不次才下行美者
次之虽有才能行义无取者抑而下之则臣下之趋
向正矣其二曰导学者之志教化之行兴于学校今
学者失其本真经史雅奥委而不习藻饰虚词钓取
禄利乞令取士兼问经史故实使学者皆守经学不
惑于近习之靡则善矣又曰凡天下之事丛来者非
一端形似者非一体法制不能尽隐于近似乃生异
论孔子曰义者天下之断也记曰义为断之节伏望
陛下临制万机事有异议少凝圣虑寻绎其端则裁
断有定而疑可辨矣镒言皆切时弊上虽纳其说而
不能行上问汉高帝光武优劣平章政事张万公对
曰高祖优甚镒曰光武再造汉业在位三十年无沈
湎冒色之事高祖惑戚姬卒至于乱由是言之光武
优上默然镒盖以元妃李氏隆宠过盛故微谏云泰
和四年罢知咸平府五年改南京留守六年徙知河
中府兼陕西安抚使仆散揆行省河南陕西元帅府
虽受揆节制实颛方面上思用谋臣制之由是升宣
抚使一品镒改知京兆府事充宣抚使陕西元帅府
并受节制诏曰将帅虽武悍久历行阵而宋人狡狯
亦资算胜卿之智略朕所深悉且股肱旧臣故有此
寄宜以长策御敌厉兵抚民称朕意焉镒言初置急
递铺本为转送文牒今一切乘驿非便上深然之始
置提控急递铺官自中都至真定平阳置者达于京
兆京兆至凤翔置者达于临洮自真定至彰德置者
达于南京自南京分至归德置者达于泗州寿州分
至许州置者达于邓州自中都至沧州置者达于益
都府自此邮达无复滞焉七年吴曦死宋安丙分兵
出秦陇间十月诏镒出兵金房以分掣宋人梁益汉
沔兵势镒遣行军都统斡勒叶禄瓦副统把回海完
颜掴剌以步骑五千出商州十一月叶禄瓦拔鹘岭
关掴剌别将攻破燕子关新道口回海取小湖关敖
仓至营口镇破宋兵千余人追至上津县斩首八百
余级遂取上津县叶禄瓦破宋兵二千于平溪将趋
金州宋王楠以书乞和诏镒召叶禄瓦军退守鹘岭
关八年正月宋安丙遣景统领由梅子溪新道口朱
砂谷袭鹘岭关回海掴刺击走之斩景统领于阵是
岁罢兵镒迁特进赐赉有差改知真定府事大安初
加仪同三司封濮国公改东京留守过关入见卫绍
王谓镒曰卿两朝旧德欲用卿为相太尉匡卿之门
人朕不可屈卿下之迁开府仪同三司佩金符辽
东安抚副使三年改上京留守平章政事独吉思忠
败绩于会河堡中都戒严镒曰事急矣乃选兵二万
遣同知乌古孙兀屯将之入卫中都朝廷嘉之征拜
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镒言自用兵以来彼聚而行
我散而守以聚攻散其败必然不若入保大城并力
备御昌桓抚三州素号富贵人皆勇健可以内徙益
我兵势人畜货财不至亡失平章政事移刺参知政
事梁曰如此是自蹙境土也卫绍王以责镒镒复
奏曰辽东国家根本距中都数千里万一受兵州府
顾望必须报可误事多矣可遣大臣行省以镇之卫
绍王不悦曰无故置行省徒摇人心耳其后失昌桓
抚三州卫绍王乃大悔曰从丞相之言当不至此顷
之东京不守卫绍王自讼曰我见丞相耻哉朮虎高
琪驻兵缙山甚得人心士乐为用至宁元年尚书左
丞完颜纲将行省于缙山镒谓纲曰行省不必自往
不若益兵为便纲不听且行镒遣人止之曰高琪之
功即行省之功也亦不听纲至缙山遂败绩焉顷之
镒坠马伤足在告闻胡沙虎难作命驾将入省或告
之曰省府相幕皆以军士守之不可入矣少顷兵士
索人于闾巷镒乃还第胡沙虎意不可测方犹豫不
能自定乃诣镒问疾从人望也镒从容谓之曰翼王
章宗之兄显宗长子众望所属元帅决策立之万世
之功也胡沙虎默然而去乃迎宣宗于彰德胡沙虎
既杀徒单南平欲执其弟知真定府事铭镒说之曰
车驾道出真定镐王家在威州河北人心易摇徒单
铭有变朝廷危矣不如与之金牌奉迎车驾铭必感
元帅之恩胡沙虎从之至宁贞佑之际转败为功惟
镒是赖焉宣宗即位进拜左丞相封广平郡王授中
都路迭鲁都世袭猛安蒲鲁吉必剌谋克镒尚有足
疾诏侍朝无拜明年镒建议和亲言事者请罢按察
司镒曰今郡县多残毁正须按察司抚集不可罢遂
止宣宗将幸南京镒曰銮辂一动北路皆不守矣今
已讲和聚兵积粟固守京师策之上也南京四面受
兵辽东根本之地依山负海其险足恃备御一面以
为后图策之次也不从是岁薨诏赙赠从优厚镒明
敏方正学问该贯一时名士皆出其门多至卿相尝
叹文士委顿虽巧拙不同要以仁义道德为本乃着
学之急道之要二篇太学诸生刻之于石有弘道集
六卷
夹谷衡
按金史本传衡本名阿里不山东西路三土猛安益
打把谋克人也大定十三年刱设女直进士举衡中
第四人补东平府教授调范阳簿选充国史院编修
官改应奉翰林文字世宗尝谓宰臣曰女直进士中
才杰之士盖亦难得如徒单镒夹谷衡尼厖古鉴皆
有用材也迁修起居注章宗立为侍御史转右司员
外郎敷奏称旨升左司郎中明昌二年擢御史中丞
未几拜参知政事三年八月以病表乞致仕诏抚慰
不许衡久在告承诏始出上见其羸瘠复赐告一月
四年诏赐今名谕之曰朕选大臣俾参机务必资谋
画协赞治平其或得失晦而未形利害胶而未决正
须识见纯直方能去取合公比来议事之臣鲜有一
定之论盖以内无所守故临事而惑致有中失朕将
何赖卿忠实公方审其是则执而不回见其非则去
而能果度其事势有若权衡汝之所长衡实似之可
赐名衡古者命名将以责实汝先有实可谓称名行
之克终乃副朕意参知政事胥持国言区种法衡曰
若苟有利古已行之且用功多而所种少复恐荒废
土田徒劳民无益也进尚书右丞旧制久历随朝职
任者得奉使江表衡未使而拜执政特赐钱六千贯
六年迁尚书左丞寻出行省于抚州洎还入朝闻父
忧去上亟召回起复本职承安二年出为上京留守
寻改枢密副使行院规画边事三年以修完封界赐
诏褒谕四年正月就拜平章政事封英国公薨年五
十一上闻之恻然为辍朝命官致祭赙赠有加遣使
敕葬谥曰贞献
张万公
按金史本传万公字良辅东平东阿人也幼聪悟喜
读书父弥学梦至一室榜曰张万相公读书堂已而
万公生因以名焉登正隆二年进士第调新郑簿以
忧去服阕除费县簿大定四年为东京辰渌盐副使
课增迁长山令时土寇未平一旦至城下者几万人
万公登陴谕以乡里亲旧意众感悟相率而去邑人
赖之为立生祠久之补尚书省令史擢河北西路转
运司都勾判官改大理评事就升司直四迁侍御史
尚书右司员外郎丞相徒单克宁尝谓曰后代我者
必汝也俄授郎中敷奏明敏世宗嘉之谓侍臣曰张
万公纯直人也寻迁刑部侍郎章宗即位初置九路
提刑司选为南京路提刑使以治最迁御史中丞会
北边屡有警上命枢密使夹谷清臣发兵击之万公
言劳民非便诏百官议于尚书省遂罢兵寻为彰国
军节度使明昌二年知大兴府事拜参知政事逾年
以母老乞就养诏不许赐告省亲还上问山东河北
粟贵贱今春苗稼万公具以实对上谓宰臣曰随处
虽得雨尚未沾足奈何万公进曰自陛下即位以来
兴利除害凡益国便民之事圣心孜孜无不举行至
于旱灾皆由臣等若依汉典故皆当免官上曰卿等
何罪殆朕所行有不逮者对曰天道虽远实与人事
相通唯圣人言行可以动天地昔成汤引六事自责
周宣遇灾而惧侧身修行莫不修饰人事方今宜祟
节俭不急之务无名之费可俱罢去上曰灾异不可
专言天道盖必先尽人事耳故孟子谓王无罪岁左
丞完颜守贞曰陛下引咎自责社稷之福也上由是
以万公所言下诏罪己进士李邦乂者上封事因论
世俗侈靡讥涉先朝有司议言者罪上谓宰臣曰昔
唐张元素以桀纣比文皇今若方我为桀纣亦不之
罪至于世宗功德岂容讥毁顾问万公曰卿谓何如
万公曰讥斥先朝固当治罪然旧无此法今宜定立
使人知之乃命免邦乂罪惟殿三举其奏对详敏多
类此四年复申前请授知东平府事谕之曰卿在政
府非不称职以卿母老乞侍养特畀卿郡以遂孝养
朕心所属不汝忘也万公谢且捧书言曰臣狂妄有
一言欲今日以闻会受除未及耳夫内外之职忧责
如一畎亩之臣犹不忘君刍荛之言明主所择伏望
圣聪省察上嘉纳之六年改知河中府时军兴调发
丛剧悉为宽假使民力易办人为绘像于熏风楼又
建去思堂移镇济南以母忧去职卒哭诏起复拜平
章政事躐迁资善大夫封寿国公时李淑妃有宠用
事帝意惑之欲立为后大臣多不可御史姬端修上
书论之帝怒御史大夫张暐削一官侍御史路铎削
两官端修杖七十以赎论淑妃竟进封元妃又大兵
虽罢而边事方殷连岁旱暵灾异数见又多变更制
度民以为弗便而又改之纷纷无定万公素沉厚深
谨务安静少事以为治与同列议多不合然颇嫌畏
不敢犯颜强谏须帝有问然后审画利害而质言之
帝虽从而弗行也万公于是两上表以衰病闲诏
谕曰近卿言数事朕未尝行乃朕之过卿年未老而
遽告病今特赐告两月复起视事初明昌间有司建
议自西南西北路沿临潢达泰州开筑壕堑以备大
兵役者三万人连年未就御史台言所开旋为风沙
所平无益于御侮而徒劳民上因旱灾问万公所由
致万公对以劳民之久恐伤和气宜从御史台所言
罢之为便后丞相襄师还卒为开筑民甚苦之主兵
者又言比岁征伐军多败盖屯田地寡无以养赡
至有不免饥寒者故无斗志愿括民田之冒税者分
给之则战士气自倍矣朝臣议已定万公独上书言
其不可者五大略以为军旅之后疮痍未复百姓拊
摩之不暇何可重扰一也通检未久田有定籍括之
必不能尽适足以增猾吏之弊长告讦之风二也浮
费侈用不可胜计推之以养军可敛不及民而无待
于夺民之田三也兵士失于选择强弱不别而使同
田共食振厉者无以尽其力疲劣者得以容其奸四
也夺民而与军得军心而失天下心其祸有不可胜
言者五也必不得已乞以冒地之已括者召民莳之
以所入赡军则军有坐获之利而民无被夺之怨矣
皆不报一日奏事上谓万公曰卿昨言天久阴晦亦
由人君用人邪正不分君子当在内小人当在外甚
有理也然孰谓小人万公奏张炜田栎张嘉贞等虽
有才干无德可称上即命三人补外泰和元年连章
请老不许迁荣禄大夫赐其子进士及第明年章再
上有旨得非卿有所言朕有不从者乎或同列情见
不一而多违卿意耶不然何求去如是之数也万公
谢无他第以病言三年正月章再上不允加银青光
禄大夫三月历举朝臣有名者以自代求去甚力上
知其不能留谕曰朕初即位擢卿执政继迁相位以
卿先朝旧人练习典故朕甚重之且年虽高而精力
未衰故以机务相劳为卿屡求退去故勉从之甚非
朕意也加金紫光禄大夫致仕六年南鄙用兵上以
山东重地须大臣镇抚之先任完颜守贞卒于是特
起万公知济南府山东路安抚使山东连岁旱蝗沂
密莱莒潍五州尤甚万公虑民饥盗起当预备赈济
时兵兴国用不给万公乃上言乞将僧道度牒师德
号观院名额并盐引付山东行部于五州给卖纳粟
易换又言督责有司禁戢盗贼之方上皆从之宋人
请和复乞致仕许之加崇进仍给平章政事俸之半
泰和七年薨命依宰臣故事烧饭赙葬赠仪同三司
谥曰文贞万公淳厚刚正门无杂宾典章文物多所
裁正上尝与司空襄言秋山之乐意将有事于春搜
也顾视万公万公曰动何如静上改容而止辅政八
年其所荐引多廉让之士焉大安元年配享章宗庙
庭
马琪
按金史本传琪字德玉大兴宝坻人正隆五年擢进
士第调清源主簿三迁永清令永清畿县号难治前
令要介有能声琪继以治闻补尚书省令史以永清
治最授同知定武军节度使事兴中府治中召为户
部员外郎改侍御史世宗谓宰臣曰比者马琪主奏
高德温狱其于富户寄钱事皆略不奏朕以琪明法
律而正直所为乃尔称职之才何其难也古人虽云
罪疑惟轻非为全尚宽纵也寻转左司员外郎扈从
东巡迁右司郎中移左司时择使宋国者世宗欲命
琪宰臣言其资浅诏特遣之还授吏部侍郎改户部
章宗即位除中都路都转运使时户部阙官上命宰
臣选可任者或举同知大兴府事乌古孙仲和上曰
仲和虽有智力恐不能主钱谷理财安得如刘晏者
官用足而民不困唐以来一人而已或举琪上然之
曰琪不肯欺官亦不肯害民是可用也遂擢为户部
尚书久之削官一阶初琪病告近侍传旨不具服曳
履而出有司议当徒二年减外犹追官解任大理少
卿阎公贞以为琪本荒遽失措与非病告有违不同
宜减徒二年三等论之上从公贞议任职如故明昌
四年拜参知政事诏谕之曰户部遽难得人顾无以
代卿者故用卿晚耳一日上谓琪曰卿在省久矣比
来事少于往时何也琪曰昔宰职多有异同今情见
不同者甚少上曰往多情见为是耶今无者为是耶
琪曰事状明者不假情见便用情见亦要归之是而
已五年河决阳武灌封丘而东琪行尚书省事往治
之讫役而还迁中大夫承安元年北边用兵而连岁
旱暵表乞致仕不许明年出镇安武军致仕卒子师
周合门祗候当给假以闻上悼之以不奏闻责谕有
司后二品官卒皆具以闻自琪始琪性明敏习吏事
其治钱尤长然性吝好利颇为上所少云
董师中
按金史本传师中字绍祖洺州人也少敏赡好学强
记擢皇统九年进士第调泽州军事判官改平遥丞
县有剧贼王乙素凶悍不可制师中捕得杖杀之一
境遂安时大军后野多枯胔县有遗榇寓于驿舍者
悉为葬之迁绵上令补尚书省令史右相唐括讹鲁
古尤器重之抚其座曰子议论英发襟度开朗他日
必居此座再考擢监察御史迁尚书省都事初师中
为监察时漏察大名总管忽剌不公事及忽剌以罪
诛世宗怒曰监察出使郡县职在弹纠忽剌亲贵尤
当用意乃徇不以闻削官一阶降授沁南军节度副
使累迁坊州刺史明昌元年初置九路提刑司师中
选为陕西路副使坐修公廨滥支官钱罪以赎论及
御史台言其宽和有体召为大理卿御史中丞吴鼎
枢举以自代尚书省亦奏其才行遂擢中丞时西北
路招讨使宗肃以平章夹谷清臣荐知大兴府事师
中上言宗肃近以赃罪鞫于有司狱未竟不宜改除
上纳其言曰朕知之矣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虽唐虞
不能化天下命复送有司四年上将幸景明宫师中
及侍御史贾铉治书侍御史粘割遵古谏以谓劳人
费财盖其小者变生不虞所系非轻圣人法天地以
顺动故万举万全今边鄙不驯反侧无定必里哥孛
瓦贪暴强悍深可为虑陛下若问诸左右必有容悦
而言者谓堂堂大国何彼之恤夫虿有毒患起所
忽今都邑壮丽内外苑囿足以优佚皇情近畿山川
飞走充牣足以阅习武事何必千车万骑草居露宿
逼介边陲远烦侦候以冒不测之悔哉上不纳师中
等又上疏曰近年水旱为沴明诏罪己求言罢不急
之役省无名之费天下欣幸今方春东作而亟遣有
司修建行宫揆之于事似为不急况西北二京临潢
诸路比岁不登加以民有养马签军挑壕之役财力
大困流移未复米价甚贵若扈从至彼又必增价日
籴升合者口以万数旧籍北京等路商贩给之倘以
物贵或不时至则饥饿之徒将复有如曩岁杀太尉
马毁太府瓜果出忿怨言起而为乱者矣书曰民情
大可见小人难保况南北两属部数十年捍边者今
为必里哥孛瓦诱胁倾族随去边境荡摇如此可虞
若忽之而往岂圣人万举万全之道哉乃者太白昼
见京师地震又北方有赤色迟明始散天之示象冀
有以警悟圣意修德销变矧夫逸游古人所戒远自
周秦近逮隋唐与辽皆以是生衅可不慎哉可不畏
哉左补阙许安仁右拾遗路铎亦皆上书论谏是日
上御后合召师中等赐对即从其奏仍遣谕辅臣曰
朕欲巡幸山后无他不禁暑热故也今台谏官咸言
民间缺食处甚多朕初不尽知既已知之暑虽可畏
其忍私奉而重民之困哉乃罢北幸寻为宋生日国
信使还以所得金帛分遗亲旧五年上复如景明宫
师中及台谏官各上疏极谏上怒遣近侍局直长李
仁愿诣尚书省召师中等谕之曰卿等所言非无可
取然亦有失君臣之体者今命平章谕旨其往听焉
户部尚书马琪表举自代擢吏部尚书初完颜守贞
改为西京留守朝京师上欲复用监察御史蒲剌都
等纠弹数事师中辨其诬而举守贞正人可用守贞
由是复拜平章政事及守贞以罪斥上曰向荐守贞
者应降黜如董师中言台省无此人不治路铎李敬
义亦尝推举可左迁于外然三人者后俱可用今姑
出之以正失举罪除陕西西路转运使岁余征为御
史大夫命与礼部尚书张暐看读陈言文字逾三月
拜参知政事进尚书左丞他日奏事上语辅臣曰御
史姬端修言小人在侧果谁欤师中曰应谓李喜儿
辈上默然师中通古今善敷奏练达典宪处事精敏
尝言曰宰相不当事细务要在知人才振纲纪但一
心正两目明足矣承安四年表乞致仕诏赐宅一区
留居京师以寒食乞还家上冢许之且命赋寒食还
家上冢诗每节辰朝会召入侍宴其眷礼如此泰和
二年薨年七十四上闻之甚悼惜顾谓大臣曰凡正
人多执方而不通独师中正而通诏依见任宰执例
葬祭仍赙赠之谥曰文定师中工文性通达疏财尚
义平居则乐易真率其临事则刚决挺然不可夺弟
师俭初业进士欲籍其资荫师中保任之密令人代
给堂帖使之肄业师俭感其义方力学后遂登第方
在政府近侍传诏将录用其子师中奏曰臣有侄孤
幼若蒙恩录胜于臣子上义之以其侄为笔砚承奉
与胥持国同辅政颇相亲附世以此少之
尼厖古鉴
按金史本传古鉴本名外留隆州人也识女直小字
及汉字登大定十三年进士第调隆安教授改即墨
主簿召授国子助教擢近侍局直长世宗器其材谓
宰臣曰新进士中如徒单镒夹谷衡尼厖古鉴皆可
用也改太子侍丞逾年迁应奉翰林文字兼右三部
司正世宗复谓宰臣曰鉴尝近侍朕知其正直干治
及为东宫侍丞保护太孙礼节言动犹有国俗纯厚
旧风朕甚嘉之章宗立累迁尚书户部侍郎兼翰林
直学士俄转同知大兴府用大臣荐改知大兴府事
明昌五年拜参知政事薨谥曰文肃
杨伯通
按金史本传伯通字吉甫弘州人擢大定三年进士
第由尚书省令史为吏部主事顺义军节度副使以
忧去吏部侍郎马琪表荐伯通廉干尚书省覆察如
所举召为尚书省都事授同知定武军节度使事明
昌元年擢左司员外郎转郎中累迁吏部尚书寻移
户部承安二年拜参知政事监察御史路铎劾奏伯
通引用乡人李浩以公器结私恩左司郎中贾益承
望风旨不复检详言之台端欲加纠劾大夫张暐辄
尼不行上命同知大兴府事贾铉诘之伯通居家待
罪铉奏暐言弹绌大臣须有实迹所劾不当徒坏台
纲益言除授皆宰执公议不言伯通私枉诏责铎言
事轻率而慰谕伯通治事伯通再上表辞不许四年
进尚书左丞致仕卒
独吉思忠
按金史本传思忠本名千家奴明昌六年为行省都
事累迁同签枢密院事承安三年除兴平军节度使
改西北路招讨使初大定间修筑西北屯戍西自坦
舌东至胡烈么几六百里中间堡障工役促迫虽有
墙隍无女墙副堤思忠增缮用工七十五万止用屯
戍军卒役不及民上嘉其劳赐诏奖谕曰直干之维
搤边之要正资守备以靖翰藩垣垒弗完营屯未固
卿督兹事役唯用戍兵民不知劳时非淹久已臻休
毕仍底工坚赖尔忠勤办兹心画有嘉乃力式副予
怀赐银五百两重币十端入为签枢密院事转吏部
尚书拜参知政事泰和五年宋渝盟有端平章政事
仆散揆宣抚河南揆奏宋人懦弱韩胄用事请遣
使诘问上召大臣议左丞相宗浩曰宋久败之国必
不敢动思忠曰宋虽羁栖江表未尝一日忘中国但
力不足耳其后果如思忠策六年四月上召大臣议
伐宋事大臣犹言无足虑者或曰鼠窃狗盗非用兵
也思忠执前议曰不早为之所彼将误也上深然之
七年正月元帅左监军纥石烈执中围楚州久不能
下宰臣奏请命大臣节制其军及益兵攻之思忠请
行上曰以执政将兵攻一小州克之亦不武乃用唐
宰相宣慰诸军故事以思忠充淮南宣慰使持空名
宣敕赏立功者诏大臣宿于秘书监各具奏帖以闻
明日诏百官集议于广仁殿问对者久之既而宋人
来请和议遂寝顷之进拜尚书右丞大安初拜平章
政事三年与参知政事承将兵屯边方缮完乌沙
堡思忠等不设备大元前兵奄至取乌月营思忠不
能守乃退兵思忠坐解职卫绍王命参知政事承
行省既而败绩于会河堡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七
金四
贾铉
按金史本传铉字鼎臣博州博平人性纯厚好学问
中大定十三年进士调滕州军事判官单州司候补
尚书省令史章宗为右丞相深器重之除陕西东路
转运副使入为刑部主事迁监察御史迁侍御史改
右司谏上疏论边戍利害上嘉纳之迁左谏议大夫
兼工部侍郎与党怀英同刊修辽史铉上书曰亲民
之官任情立威所用决杖分径长短不如法式甚者
以铁刃置于杖端因而致死间者阴阳愆戾和气不
通未必不由此也愿下州郡申明旧章检量封记按
察官其检察不如法者具以名闻内廷敕断亦依已
定程式制可复上书论山东采茶事其大概以为茶
树随山皆有一切护逻已夺民利因而以拣茶树执
诬小民吓取货赂宜严禁止仍令按察司约束上从
之承安四年迁礼部尚书谏议如故是时有诏凡奉
敕商量照勘公事皆期日闻奏铉言若如此恐官吏
迫于限期姑务苟简反害事体况簿书自有常程御
史台治其稽缓如事有应密三月未绝者令具次第
以闻下尚书省议如省部可即定夺者须三月拟奏
如取会案牍卒难补勘者先具次第奏知更限一月
结绝违者准稽缓制书罪之上议置相欲用铉宰臣
荐孙即康张万公曰即康及第在铉前上曰用相安
问榜次朕意以为贾铉才可用也然竟用即康焉泰
和二年兴陵崇妃薨上欲成服苑中行登门送丧之
礼以问铉铉对曰故宋尝行此礼古无是也遂已改
刑部尚书泰和三年拜参知政事亳州医者孙士明
辄用黄纸大书敕赐神针先生等十二字及于纸尾
年月间摹作宝样朱篆青龙二字以诳惑市人有司
捕治款伏值赦大理寺议宜准伪造御宝虽遇赦不
应原已奏可矣铉奏天子有八宝其文各异若伪造
不限用泥及黄蜡今用笔描成青龙二字既非八宝
文论以伪造御宝非本法意上悟遂以赦原明日上
谓大臣曰巳行之事贾铉犹执奏甚可嘉也群臣亦
当如此矣泰和六年御试铉为监试官上曰丞相宗
浩尝言试题颇易由是进士例不读书朕令以日合
天统为赋题铉曰题则佳矣恐非所以牢笼天下士
也上曰帝王以难题窘举人固不可欲使自今积致
学业而已遂用之久之铉与审官院掌书大中漏言
除授事上谓铉曰卿罪自知之矣然卿久参机务补
益弘多不深罪也乃出为安武军节度使改知济南
府致仕贞佑元年薨
仆散端
按金史本传端本名七斤中都路火鲁虎必剌猛安
人事亲孝选充护卫除太子仆正滕王府长史宿直
将军邳州刺史尚厩局副使右卫将军章宗即位转
左卫章宗朝隆庆宫护卫花狗邀驾陈言端叔父胡
睹预弒海陵端不宜在侍卫诏杖花狗六十代撰章
奏人杖五十丁忧起复东北路招讨副使改左副点
检转都点检历河南陕西统军使复召为都点检承
安四年上如蓟州秋山猎端射鹿误入围杖之解职
泰和三年起为御史大夫明年拜尚书左丞泰和六
年诏大臣议伐宋皆曰无足虑者左丞相宗浩参知
政事贾铉亦曰狗盗鼠窃非举兵也端曰小寇当昼
伏夜出岂敢白日列陈犯灵壁入涡口攻寿春邪此
宋人欲多方误我不早为之所一旦大举入寇将堕
其计中上深然之未几丁母忧起复尚书左丞平章
政事仆散揆伐宋发兵南京诏端行省主留务仆散
揆已渡淮次庐州宋使皇甫拱奉书乞和端奏其书
朝议诸道兵既进疑宋以计缓师诏端遣拱还宋七
年仆散揆以暑雨班师端还朝初妇人阿鲁不嫁为
武卫军士妻生二女而寡常托梦中言以惑众颇有
验或以为神乃自言梦中屡见白头老父指其二女
曰皆有福人也若侍掖庭必得皇嗣是时章宗在位
久皇子未立端请纳之章宗从之既而京师久不雨
阿鲁不复言梦见白头老父使己祈雨三日必大澍
足过三日雨不降章宗疑其诞妄下有司鞫问阿鲁
不引伏诏让端曰昔者所奏今其若何后人谓朕信
其妖妄实由卿启其端倪郁于予怀念之难置其循
省于往咎思善补于将来恪整乃心式副朕意端上
表待罪诏释不问顷之进拜平章政事封申国公八
年宋人请盟端迁一官章宗遗诏内人有娠者两位
生子立为储嗣卫绍王即位命端与尚书左丞孙即
康护视章宗内人有娠者泰和八年十一月二十日
章宗崩二十二日太医副使仪师颜状诊得范氏胎
气有损明年四月有人告元妃李氏教承御贾氏诈
称有身元妃承御皆诛死端进拜右丞相授世袭谋
克贞佑二年五月判南京留守与河南统军使长寿
按察转运使王质表请南迁凡三奏宣宗意乃决百
官士庶皆言其不可太学生赵昉等四百人上书极
论利害宣宗慰遣之乃下诏迁都明年中都失守宣
宗至南京以端知开封府事顷之为御史大夫无何
拜尚书左丞相三年兼枢密副使未几进兼枢密使
数月以左丞相兼都元帅行省陕西给亲军三十人
骑兵三百为卫次子宿直将军纳丹出侍行赐契纸
勘同曰缓急有事以此召卿端招遥领通安军节度
使完颜狗儿即日来归奏迁知平凉府事诸将闻之
莫不感激遣纳兰伴僧招谕临洮黎五族都管青
觉儿积石州章罗谒兰冬及铎精族都管阿令结兰
州葩俄族都管汪三郎等皆相继内附汪三郎赐姓
完颜后为西方名将四年以疾请致仕不许遣近侍
与太医诊视端虽癃老凡朝廷使至必远迓宴劳不
懈故谗构不果行宣宗闻之许自今专使酒三行别
于仪门他事经过者一见而止初同华旧屯陕西军
及河南步骑九千余人皆隶陕州宣抚副使永锡端
奏潼关之西皆陕西地请此军隶行省缓急可使朝
廷从之及大元兵入潼关永锡坐诛而罪不及端兴
定四年朝廷以知临洮府事承裔为元帅左都监行
元帅府于凤翔端奏陇外十州介宋夏之间与诸番
杂处先于巩州置元帅府以镇之今承裔以陇外数
万兵移居凤翔臣恐一旦有警援应不及乞令承裔
行元帅府于巩州若以凤翔密迩宋界则本路屯兵
已多但令总管摄行帅事与京兆巩相为首尾足以
备缓急矣从之是岁薨讣闻宣宗震悼辍朝赠延安
郡王谥忠正正大三年配享宣宗庙庭
孙铎
按金史本传铎字振之其先滕州人徙恩州历亭县
铎性敏好学辽阳王遵古一见器之期以公辅登大
定十三年进士第调海州军事判官卫县丞补尚书
省令史章宗为右丞相语人曰治官事如孙铎必无
错失初即位问铎安在有司奏为右都管使宋及还
除同知登闻检院事铎言凡上诉者皆因尚书省断
不得直若上诉者复送省则必不行矣乞自宸衷断
之上以为然诏登闻检院凡上诉者每朝日奏十事
诏刊定旧律铎先奏名例一篇承安元年迁左谏议
大夫改河东南路转运使召为中都路都转运使初
置讲议钱谷官十人铎为选首承安四年迁户部尚
书铎因转对奏曰比年号令或已行而中辍或既改
而复行更张太烦百姓不信乞自今凡将下令再三
讲究如有益于治则必行无恤小民之言国子司业
纥石烈善才亦言颁行法令丝纶既出尤当固守上
然之泰和二年十二月上召铎户部侍郎张复亨议
交钞复亨曰三合同钞可行铎请废不用诘难久之
复亨议诎上顾谓侍臣曰孙铎刚正人也虽古魏征
何加焉三年御史中丞孙即康刑部尚书贾铉皆除
参知政事铎再任户部尚书铎心少之对贺客诵古
人诗曰唯有庭前老柏树春风来似不曾来御史大
夫卞劾铎怨望降同知河南府事改彰化军节度使
复为中都转运使泰和七年拜参知政事蒲阴县令
大中与左司郎中刘昂通州刺史史肃前监察御史
王宇吏部主事曹元户部员外郎李着监察御史刘
国枢尚书省都事曹温雄州都军马师周吏部员外
郎徒单永康太仓使马良显顺州刺史唐括直思白
坐私议朝政下狱尚书省奏其罪铎进曰昂等非敢
议朝政但如郑人游乡校耳上悟乃薄其罪铎上言
民间钞多宜收敛院务课程及诸窠名钱须要全收
交钞秋夏税本色外尽令折钞不拘贯例农民知之
迤渐重钞比来州县抑配行市买钞无益徒扰之耳
乞罢诸处钞局惟省库仍旧小钞无限路分可令通
行上览奏即诏有司曰可速行之大安初议诛黄门
李新喜铎曰此先朝用之太过耳卫绍王不察即曰
卿今日始言之何耶既而复曰后当尽言勿以此介
意顷之迁尚书左丞兼修国史议钞法忤旨犹以论
李新喜降浚州防御使改安国军节度使徙绛阳军
宣宗即位召赴阙以兵道阻宣宗迁汴铎上谒于宜
村除太子太师有疾累遣使候问贞佑三年致仕是
岁薨
承晖
按金史本传承晖字维明本名福兴好学淹贯经史
袭父益都尹郑家塔割剌讹没谋克大定十五年选
充符宝祗候迁笔砚直长转近侍局直长调中都右
警巡使章宗为皇太孙选充侍正章宗即位迁近侍
局使孝懿皇后妹夫吾也蓝世宗时以罪斥去乙夜
诏开宫城门召之承晖不奉诏明日奏曰吾也蓝得
罪先帝不可召章宗曰善未几迁兵部侍郎兼右补
阙初置九路提刑司承晖东京咸平等路提刑副使
改同知上京留守事御史台奏承晖前为提刑豪猾
屏息迁临海军节度使历利涉辽海军迁北京路提
刑使历知咸平临潢府为北京留守副留守李东阳
素贵承晖自非公事不与交一言改知大名府召为
刑部尚书兼知审官院惠民司都监余里痕都迁织
染署直长承晖驳奏曰痕都以荫得官别无才能前
为大阳渡讥察纔八月擢惠民司都监已为太优依
格两除之后当再入监差今乃超授随朝八品职任
况痕都乃平章镒之甥不能不涉物议上从承晖议
召徒单镒深责之改知大兴府事宦者李新喜有宠
用事借大兴府妓乐承晖拒不与新喜惭章宗闻而
嘉之豪民与人争种稻水利不直厚赂元妃兄左宣
徽使李仁惠仁惠使人属承晖右之承晖即杖豪民
而遣之谓其人曰可以此报宣徽也复改知大名府
事雨潦害稼承晖决引潦水纳之濠隍及伐宋迁山
东路统军使山东盗贼起承晖言捕盗不即获比奏
报或迁官去官请权行的决尚书省议猛安依旧收
赎谋克奏报其余钤辖都军巡尉先决奏闻俟事定
复旧从之及罢兵盗贼渠魁稍就招降犹往往潜匿
泰山岩穴间按察司请发数万人刊除林木则盗贼
无所隐矣承晖奏曰泰山五岳之宗故曰岱宗王者
受命封禅告代国家虽不行此事而山亦不可赭也
齐人易动驱之入山必有冻饿失所之患此诲盗非
止盗也天下之山亦多矣岂可尽赭哉议遂寝是时
行限钱法承晖上疏略曰货聚于上怨结于下不报
改知兴中府事卫绍王即位召为御史大夫拜参知
政事驸马都尉徒单没烈与其父南平干政事大为
奸利承晖面质其非进拜尚书左丞行省于宣德参
知政事承裕败绩于会河堡承晖亦坐除名至宁元
年起为横海军节度使贞佑初召拜尚书右丞承晖
即日入朝妻子留沧州沧州破妻子皆死纥石烈执
中伏诛进拜平章政事兼都元帅封邹国公中都被
围承晖出议和事宣宗迁汴进拜右丞相兼都元师
徙封定国公与皇太子留守中都承晖以尚书左丞
抹捻尽忠久在军旅知兵事遂以赤心委尽忠悉以
兵事付之已乃总持大纲期于保完都城顷之庄献
太子去之右副元帅蒲察七斤以其军出降中都危
急诏以抹捻尽忠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三年二
月诏元帅左监军永锡将中山真定兵元帅左都监
乌古论庆寿将大名军万八千人西南路步骑万一
千河北兵一万御史中丞李英运粮参知政事大名
行省孛木鲁德调遣继发救中都承晖间遣人以矾
写奏曰七斤既降城中无有固志臣虽以死守之岂
能持久伏念一失中都辽东河朔皆非我有诸军倍
道来援犹冀有济诏曰中都重地庙社在焉朕岂一
日忘也已趣诸路兵与粮俱往卿会知之及诏中都
官吏军民曰朕欲纾民力遂幸陪都天未悔祸时尚
多虞道路久梗音问难通汝等朝暮矢石暴露风霜
思惟报国靡有贰心俟兵事之稍息当不愆于旌赏
今已会合诸路兵马救援故兹奖谕想宜知悉永锡
庆寿等军至霸州北三月乙亥李英被酒军无纪律
大元兵攻之英军大败是时高琪居中用事忌承晖
成功诸将皆顾望既而以刑部侍郎阿典宋阿为左
监军行元帅府于清州同知真定府事女奚烈胡论
出为右都监行元帅府于保州户部侍郎侯絷行尚
书六部往来应给终无一兵至中都者庆寿军闻之
亦溃承晖与抹捻尽忠会议于尚书省承晖约尽忠
同死社稷尽忠谋南奔承晖怒即起还第亦无如尽
忠何召尽忠腹心元帅府经历官完颜师姑至谓曰
始我谓平章知兵故推心以权畀平章尝许与我俱
死今忽异议行期且在何日汝必知之师姑曰今日
向暮且行曰汝行李办未曰办矣承晖变色曰社稷
若何师姑不能对叱下斩之承晖起辞谒家庙召左
右司郎中赵思文与之饮酒谓之曰事势至此惟有
一死以报国家作遗表付尚书省令史师安石其表
皆论国家大计辨君子小人治乱之本历指当时邪
正者数人曰平章政事高琪赋性阴险报复私憾窃
弄威柄包藏祸心终害国家因引咎以不能终保都
城为谢复谓妻子死于沧州为书以从兄子永怀为
后从容若平日尽出财物召家人随年劳多寡而分
之皆与从良书举家号泣承晖神色泰然方与安石
举白引满谓之曰承晖于五经皆经师授谨守而力
行之不为虚文既被酒取笔与安石诀最后倒写二
字投笔叹曰遽尔谬误得非神志乱耶谓安石曰子
行矣安石出门闻哭声复还问之则已仰药薨矣家
人匆匆瘗庭中是日暮尽忠出奔中都不守贞佑三
年五月二日也师安石奉遗表奔赴行在奏之宣宗
设奠于相国寺哭之尽哀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尉尚
书令广平郡王谥忠肃诏以永怀为器物局直长永
怀子撒速为奉御承晖生而贵富居家类寒素常置
司马光苏轼像于书室曰吾师司马而友苏公平章
政事完颜守贞素敬之与为忘年交
胥鼎
按金史本传鼎字和之尚书右丞持国之子也大定
二十八年擢进士第入官以能称累迁大理丞承安
二年持国卒去官四年尚书省起复为著作郎上曰
鼎故家子其才如何宰臣奏曰为人甚干济上曰着
作职闲缘今无他阙姑授之未几迁右司郎中转工
部侍郎泰和六年鼎言急递铺转送文檄之制上从
之时以为便至宁初中都受兵由户部尚书拜参知
政事贞佑元年十一月出为泰定军节度使兼兖州
管内观察使未赴改知大兴府事兼中都路兵马都
总管二年正月鼎以在京贫民阙食者众宜立法振
救乃奏曰京师官民有能赡给贫人者宜计所赡迁
官升职以劝奖之遂定权宜鬻恩例格如进官升职
丁忧人许应举求仕官监户从良之类入粟草各有
数全活甚众四月拜尚书右丞仍兼知府事五月宣
宗将南渡留为汾阳军节度使兼汾州管内观察使
十一月改知平阳府事兼河东南路兵马都总管权
宣抚使三年四月建言利害十三事若积军储备黄
河选官谳狱简将练卒钞法版籍之类上颇采用焉
又言平阳岁再被兵人户散亡楼橹修缮未完衣甲
器械极少庾廪无两月食夏田已为兵蹂复不雨秋
种未下虽有复业残民皆老幼莫能耕种岂足征求
比闻北方刘伯林聚兵野狐岭将深入平阳绛解河
中遂抵河南战御有期储积未备不速错置实关社
稷生灵大计乞降空名宣敕一千紫衣师德号度牒
三千以补军储上曰鼎言是也有司其如数亟给之
七月就拜本路宣抚使兼前职朝廷欲起代州戍兵
五千鼎上言岭外军已皆南徙代为边要正宜益兵
保守今更损其力一朝兵至何以待之平阳以代为
藩篱岂可撤去尚书省奏宜如所请诏从之又言近
闻朝廷令臣清野切谓臣所部乃河东南路太原则
北路也大兵若来必始于北故清野当先北而后南
况北路禾稼早熟其野既清兵无所掠则势当自止
不然南路虽清而谷草委积于北是资兵而召之南
也臣已移文北路宣抚司矣乞更诏谕之既而大兵
果出境赐诏奖谕曰卿以文武之才膺兵民之寄往
镇方面式固边防坐释朕忧孰如卿力益懋忠勤之
节以收绥静之功仰副予心嗣有后宠寻以能设方
略退兵进官一阶十月鼎上言臣所将义军皆从来
背本趋末勇猛凶悍盗窃亡命之徒苟无训练统摄
官以制之则朋聚党植无所不至乞许臣便宜置总
领义军使副及弹压仍每五千人设训练一员不惟
预为防闲使有畏忌且令武艺精熟人各为用上从
之四年正月大兵略霍吉隰三州已而步骑六万围
平阳急攻者十余日鼎遣兵屡却之且上言臣以便
宜立官赏预张文榜招还胁从人七千有奇续至者
又六千余俱令复业窃谓凡被俘未归者更宜多方
招诱已归者所居从便优加存恤无致失所制可二
月拜枢密副使权尚书左丞行省于平阳时鼎方抗
表求退上不许因进拜焉且遣近侍谕曰卿父子皆
朕所知向卿执政时因有人言遂以河东事相委果
能勉力以保无虞方国家多难非卿孰可倚者卿退
易耳能勿虑社稷之计乎今特授卿是任咫尺防秋
更宜悉意时河南粟麦不令兴贩渡河鼎上言曰河
东多山险平时地利不遗夏秋荐熟犹常藉陕西河
南通贩物料况今累值兵戎农民寖少且无雨雪阙
食为甚又解州屯兵数多粮储仅及一月伏见陕州
大阳渡河中大庆渡皆邀阻粟麦不令过河臣恐军
民不安或生内患伏望朝廷听其输贩以纾解州之
急从之又言河东兵革之余疲民稍复然丁牛既少
莫能耕稼重以亢旱蝗螟而馈饷所须征科颇急贫
无依者俱已乏食富户宿藏亦为盗发盖绝无而仅
有焉其憔悴亦已甚矣有司宜奉朝廷德意以谋安
集而潞州帅府遣官于辽沁诸郡搜括余粟悬重赏
诱人告讦州县惮帅府鞭棰械系所在骚然甚可怜
悯今大兵既去惟宜汰冗兵省浮费招集流亡劝督
农事彼不是务而使疮痍之民重罹兹苦是兵未来
而先自敝也愿朝廷亟止之如经费果阙以恩例劝
民入粟不犹愈于强括乎又言霍州回牛凤栖岭诸
戍卒几四千今兵既去而农事方兴臣乞量留侦
候余悉遣归有警复征既休民力且省县官万一兵
来亦足御遏举一事而获二利臣敢以为请诏趋行
之又言河东两路农民寖少而兵戍益多是以每岁
粮储常苦不继臣切见潞州元帅府虽设鬻爵恩例
然条目至少未尽劝诱之术故进献者无几宜增益
其条如中都时仍许各路宣抚司俱得发卖庶几多
获贮储以济不给于是尚书省更定制奏行焉又言
交钞贵于通流今诸路所造不敷所出苟不以术收
之不无阙误宜从行省行部量民力征敛以裨军用
河中宣抚使亦以宝券所支已多民不贵乞验民贫
富征之虽然陕西若一体征收则彼中所有日凑于
河东其与不敛何异又河北宝券以不许行于河南
由是愈滞将误军储而启衅端时以河北宝券商旅
贩南渡致物价翔贵权限路分行用因鼎有言罢
之又言比者朝廷命择义军为三等臣即檄所司而
潞帅必兰阿鲁带言自去岁初置帅府时已按阅本
军去其冗者部分既定上下既亲故能所向成功此
皆血战之余屡试可者且又父子兄弟自相赴援各
顾其家心一而力齐势不可离今必析之将互易而
不相谙矣国家粮储常恐不继岂容侥冒但本府兵
不至是耳况潞州北即为异境日常备战事务方殷
而分别如此彼居中下者皆将气挫心懈而不可用
虑恐因得测吾虚实且义军率皆农民已各散归田
亩趋时力作若征集之动经旬日农事废而岁计失
矣乞从本府所定无轻变易臣切是其言时阿鲁带
奏亦至诏遂许之又言近侦知北兵驻同耀窃虑梗
吾东西往来之路遂委河中经略使陀满胡土门领
军赴援今兵势将叩关矣前此臣尝奏闻北兵非止
欲攻河东陕西必将进取河南虽已移文陕州行院
及陕西邻境俱令设备恐未即遵行乞诏河南行院
统军司议所以御备之策上以示尚书省宰臣奏兵
已逾关惟宜严责所遣帅臣趋迎击之及命鼎益兵
渡河以掣其肘制可既而鼎闻大兵已越关乃急上
章曰臣叨蒙国恩擢列枢府凡有戎事皆当任之今
入河南将及畿甸岂可安据一方坐视朝廷之急而
不思自奋以少宽陛下之忧乎去岁颁降圣训以向
者都城被围四方无援为恨明敕将帅若京师有警
即各提兵奔赴其或不至自有常刑臣已奉诏先遣
潞州元帅左监军必兰阿鲁带领军一万孟州经略
使徒单百家领兵五千由便道济河以趋关陕臣将
亲率平阳精兵直抵京师与王师相合又奏曰京师
去平阳千五百余里傥俟朝廷之命方图入援须三
旬而后能至得无失其机耶臣以身先士卒倍道兼
行矣上嘉其意诏枢府督军应之初鼎以将率兵赴
援京师奏乞委知平阳府事王质权元帅左监军同
知府事完颜僧家奴权右监军以镇守河东从之至
是鼎拜尚书左丞兼枢密副使是时大兵已过陕州
自关以西皆列营栅绵数十里鼎虑近薄京畿遂
以河东南路怀孟诸兵合万五千由河中入援又遣
遥授河中府判官仆散扫吾出领军趋陕西并力御
之且虑北兵河移檄绛解吉隰孟州经略司相与
会兵以为夹攻之势已而北兵果由三门集津北渡
而去鼎复上言自兵兴以来河北溃散军兵流亡人
户及山西河东老幼俱徙河南在处侨居各无本业
易至动摇窃虑有司妄分彼此或加迫遣以致不安
今兵日益盛将及畿甸傥复诱此失职之众使为乡
导或驱之攻城岂不益资其力乞朝廷遣官抚慰及
令所司严为防闲庶几不至生衅上从其计遣监察
御史陈规等充安抚捕盗官巡行郡邑大兵还至平
阳鼎遣兵拒战不利乃去兴定元年正月上命鼎选
兵三万五千付陀满胡土门统之西征至是鼎驰奏
以为非便略曰自北兵经过之后民食不给兵力未
完若又出师非独馈运为劳而民将流亡愈至失所
或宋人乘隙而动复何以制之此系国家社稷大计
方今事势止当御备南边西征未可议也遂止是月
进拜平章政事封莘国公又上奏曰臣近遣太原汾
岚官军以备西征而太原路元帅左监军乌古论德
升以状白臣甚言其失计臣愚以为德升所言可取
敢具以闻诏付尚书省议之语在德升传三月鼎以
祖父名章乞避职诏不从朝廷诏鼎举兵伐宋且令
勿复有言以沮成算鼎已分兵由秦巩凤翔三路并
进乃上书曰窃怀愚恳不敢自默谨条利害以闻昔
泰和间盖尝南伐时太平日久百姓富庶马蕃军锐
所谓万全之举也然犹亟和以偃兵为务大安之后
北兵大举天下骚然者累年然军马气势视旧纔十
一耳至于器械之属亦多损弊民间差役重繁寖以
疲乏而日勤师旅远近动摇是未获一敌而自害者
众其不可一也今岁西北二兵无入境之报此非有
所惮而不敢也意者以去年北还姑自息养不然则
别部相攻未暇及我如闻王师南征乘隙并至虽有
潼关大河之险殆不足恃则三面受敌者首尾莫救
得无贻后悔乎其不可二也凡兵雄于天下者必其
士马精强器械犀利且出其不备而后能取胜也宋
自泰和再修旧好练兵峙粮缮修营垒十年于兹矣
又车驾至汴益近宋境彼必朝夕忧惧委曲为防况
闻王师已出唐邓必徙民渡江所在清野止留空城
使我军无所得徒自劳费果何益哉其不可三也宋
我世雠比年非无恢复旧疆洗雪前耻之志特畏吾
威力不能窥其虚实故未敢轻举今我军皆山西河
北无依之人或招还逃军胁从归国大抵乌合之众
素非练习而遽使从戎岂能保其决胜哉虽得其城
内无储蓄亦何以守以不练乌合之军深入敌境进
不得食退无所掠将复遁逃啸聚为腹心患其不可
四也发兵进讨欲因敌粮此事不可必者随军转输
则又非民力所及沿边人户虽有恒产而赋役繁重
不胜困惫又凡失业寓河南者类皆衣食不给贫穷
之迫盗所由生如宋人阴为招募诱以厚利使为乡
导伺我不虞突而入寇则内有叛民外有勍敌未易
图之其不可五也今春事将兴若进兵不还必违农
时以误防秋之用此社稷大计岂特疆场利害而已
哉其不可六也臣愚以为止当遴选材武将士分布
近边州郡敌至则追击去则力田以广储蓄至于士
气益强民心益固国用丰饶自可恢廓先业成中兴
之功一区区之宋何足平乎诏付尚书省宰臣以为
诸军既进无复可议遂寝既而元帅承裔等取宋大
散关上谕鼎曰所得大散关可保则保不可则焚毁
而还于是鼎奏臣近遣官问诸帅臣皆曰散关至蓦
关诸隘其地远甚中间堡垒相望如欲分屯非万人
不可而又有恒州虢县所置数关宋兵皆固守如旧
缓急有事当复分散关之兵余众数少必不能支而
凤翔恒陇亦无应援恐两失之且比年以来民力困
于调度今方春农事已急恐妨耕垦不若焚毁此关
但屯边隘以张其势彼或来侵互相应援易为力也
制可二年四月鼎乞致仕上遣近侍谕曰卿年既耄
朕非不知然天下事方有次第卿旧人也姑宜勉力
以终之鼎以宣宗多亲细务非帝王体乃上奏曰天
下之大万机之众钱谷之冗非九重所能兼则必付
之有司天子操大纲责成功而已况今多故岂可亲
躬细务哉惟陛下委任大臣坐收成算则恢复之期
不远矣上览其奏不悦谓宰臣曰朕惟恐有怠而鼎
言如此何耶高琪奏曰圣主以宗庙社稷为心法上
天行健之义忧勤庶政夙夜不遑乃太平之阶也鼎
言非是上喜之三年正月上言沿边州府官既有减
定资历月日之格至于掌兵及守御边隘者征行暴
露备历艰险宜一体减免以示激劝从之二月上言
近制军前立功犯罪之人行省行院帅府不得辄行
诛赏夫赏由中出则恩有所归兹固至当至于部分
犯罪主将不得施行则下无所畏而令莫得行矣宰
臣难之上以问枢密院官对如鼎言乃下诏自今四
品以下皆得裁决时元帅内族承裔移剌蒲阿伐宋
所下城邑多所焚掠于是鼎上言承裔等奉诏宜扬
国威所谓吊民伐罪者也今大军已克武休将至兴
元兴元乃汉中西蜀喉襟之地乞谕帅臣所得城邑
姑无焚掠务慰抚之诚使一郡帖然秋毫不犯则其
余三十军将不攻自下矣若拒王师乃宜有戮上甚
是其言遂诏谕之胥鼎以年老屡上表求致仕上谓
宰臣曰胥鼎以老求退朕观其精力未衰已遣人往
慰谕之鼎尝荐把胡鲁以为过已远甚欲以自代胡
鲁固佳至于驾驭人材处决机务不及鼎多矣俄以
伐宋有功迁官一阶八月上言臣奉诏兼节制河东
近晋安帅府令百里之内止留桑枣果木余皆伐之
方今秋收乃为此举以夺其事既不能御敌而又害
民非计也且一朝警急其所伐木岂能尽去使不资
敌乎他木虽伐桑枣舍屋独非木乎此殆徒劳臣已
下帅府止之而左都监完颜闾山乃言尝奉旨清野
臣愚不知其可诏从鼎便宜规画是时大元兵大举
入陕西鼎多料敌之策朝臣或中沮之上谕枢密院
官曰胥鼎规画必无谬误自今卿等不须指授也寻
又遣谕曰卿专制方面凡事得以从宜规画又何必
一一中覆徒为逗遛也四年进封温国公致仕诏谕
曰卿屡求退朕初不许者俟其安好复为朕用尔今
从卿请仍可来居京师或有大事得就谘决也五年
三月上遣近侍谕鼎及左丞贾益谦曰自去冬至今
雨雪殊少民心不安军用或阙为害甚重卿等皆名
臣故老今当何以处之欲召赴尚书省会议恐与时
相不合难于面折故令就第延问其悉意以陈毋有
所隐元光元年五月上敕宰相曰前平章胥鼎左丞
贾益谦工部尚书札里吉翰林学士孛迭皆致政老
臣经练国事尝邀赴省与议利害仍遣侍官分诣四
人者谕意焉六月晋阳公郭文振奏河朔受兵有年
矣向皆秋来春去今已盛暑不回且不嗜戕杀恣民
耕稼此殆不可测也枢府每檄臣会合府兵进战盖
公府虽号分封力实单弱且不相统摄方自保不暇
朝廷不即遣兵为援臣恐人心以谓举弃河北甚非
计也伏见前平章政事胥鼎才兼将相威望甚隆向
行省河东人乐为用今虽致政精力未衰乞付重兵
使总制公府同力战御庶几人皆响应易为恢复惟
陛下图之明年宣宗崩哀宗即位正大二年起复拜
平章政事进封英国公行尚书省于卫州鼎以衰病
辞上谕曰卿向在河东朝廷倚重今河朔州郡多归
附须卿图画卿先朝大臣必济吾事大河以北卿皆
节制鼎乃力疾赴镇来归者益众鼎病不能自持复
申前请优诏不许三年复上章请老且举朝贤练军
政者自代诏答曰卿往在河东残破孤危殆不易保
卿一至而定迄卿移镇敌不复侵何乃过为嫌避且
君臣均为一体朕待下亦岂自殊自外之语殆为过
计况余人才力孰可副卿者卿年高久劳于外朕岂
不知但国家百年积累之基河朔亿万生灵之命卿
当勉出壮图同济大事鼎奉诏惶惧不敢退是年七
月薨鼎通达吏事有度量为政镇静所在无贤不肖
皆得其欢心南渡以来书生镇方面者惟鼎一人而
已
耿端义
按金史本传端义字忠嗣博州博平人大定二十八
年进士调滑州军事判官历上洛县令安化顺义军
节度判官补尚书省令史除汾阳军节度副使改都
转运司户籍判官转太常博士迁太常丞兼秘书郎
再除左司员外郎历太常少卿兼吏部员外郎同修
国史户部郎中河北东路按察副使同知东平府事
充山东安抚使宣宗判汾阳军是时端义为副使宣
宗即位召见访问时事迁翰林侍讲学士兼户部侍
郎未几拜参知政事贞佑二年中都被围将帅皆不
肯战端义奏曰今日之患卫王启之士卒纵不可使
城中军官自都统至谋克不啻万余遣此辈一出或
可以得志议竟不行中都解围端义请迁南京既而
仆散端二表皆言迁都事宣宗意遂决是岁薨宣宗
辍朝赙赠甚厚遣使祭葬
完颜赛不
按金史本传赛不始祖弟保活里之后也状貌魁伟
沉厚有大略初补亲卫军章宗时选充护卫明昌元
年八月由宿直将军为宁化州刺史未几迁武卫军
副都指挥使泰和二年转胡里改路节度使四年升
武卫军都指挥使寻为殿前左副都点检及平章仆
散揆伐宋为右翼都统六年六月宋将皇甫斌遣率
步骑数万由确山褒信分路侵蔡闻郭倬李爽之败
阻溱水不敢进于是揆遣赛不及副统尚厩局使蒲
鲜万奴深州刺史完颜达吉不等以骑七千往击之
会溱水涨宋兵扼桥以拒赛不等谋潜师夜出达吉
不以骑涉水出其右万奴等出其左赛不度其军毕
渡乃率副统阿鲁带以精兵直趋桥宋兵不能遏比
明大溃万奴以兵断真阳路诸军追击至陈泽斩首
二万级获战马杂畜千余兵还进爵一级赐金币甚
厚贞佑初拜同签枢密院事三年迁知临洮府事兼
陕西路副统军上召见谕曰卿向在西京尽心为国
及治华州亦尝宣力今始及三品特升授汝此职者
以陕西安抚副使乌古论兖州不尊安抚使达吉不
节制多致败事今已责罚兖州命卿副之宜益务尽
心其或不然复当别议行之八月知凤翔府事兼本
路兵马都总管俄为元帅右都总四年四月调兵拔
宋木陡关五月夏人于来羌城界河修折桥以兵守
护赛不遣兵焚之八月夏人寇结耶觜川遣兵击走
之寻又破其众于车儿堡兴定元年二月转签枢密
院事时上以宋岁币不至且复侵盗诏赛不讨之四
月与宋人战于信阳斩首八千生擒统制周光获马
数千牛羊五百又遇宋人于陇山七里山等处前后
六战斩获甚众寻遣兵渡淮略中渡店拔光山罗山
定城等县破光州西关斩首万余获马牛及布分给
将士诏赐玉兔鹘一内府重币十端七月上章言京
都天下之根本其城池宜极高深今外城虽坚然周
六十余里仓猝有警难于拒守窃见城中有子城故
基宜于农隙筑而新之为国家久长之利及凡河南
陕西州府皆乞量修从之二年正月破宋人于铁山
及上石店唐县四月进兼西南等路招讨使西安军
节度使陕州管内观察使奉诏攻枣阳宋出兵三万
拒战稍诱击之宋兵败走城薄诸濠杀及溺死者三
千余人遂进兵围之宋骑兵千步卒万来援逆战复
大败之七月迁行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兼武宁军
节度使三年二月夺宋白石关杀其守者千余人获
铠仗千计三月破宋兵于七口仓又夺宋小鹘仓获
粮九千石兵仗三十余万是月复败宋兵三千于石
鹘崖四年三月奉诏出兵河北招降晋安权府事皇
甫珪正平县令席永坚率五千余人来归得粮万石
时河北所在义军官民坚守堡寨力战破敌者众赛
不上章言此类忠赤可嘉若不旌酬无以激人心乞
朝廷量加官赏万一敌兵复来将争先效用矣上览
奏召枢密官曰朕与卿等亦尝有此议以不见彼中
事势故一听帅臣规画今观此奏甚称朕意其令有
司迁赏之是年四月迁枢密副使五年五月奉诏引
兵救河东战屡捷复晋安平阳二城监察御史言其
不能检束士众纵之虏略请正其罪上以有功诏勿
问元光二年五月复河中六月诏谕宰臣曰枢密副
使赛不本皇族先世偶然脱遗朕重其旧人且久劳
王家已命睦亲府附于属籍矣卿等宜知之正大元
年五月拜平章政事未几转尚书右丞相雅与参知
政事李蹊相得及蹊以公罪出尹京洛赛不数荐蹊
比唐魏征以故蹊得复相三年宣宗庙成将禘祭议
配享功臣论者纷纭赛不为大礼使因言丞相福兴
死王事七斤谨守河南以迎大驾功宜配享议遂定
四年吏部郎中杨居仁上封事言宰相宜择人上语
大臣曰相府非其人御史谏官当言彼吏曹何与于
此尚书左丞颜盏世鲁素嫉居仁亦以为僭赛不徐
进曰天下有道庶人犹得献言况在郎官陛下有宽
弘之德故不应言者犹言使其言可用则行之不可
用不必示臣下也上是之居仁字行之大兴人泰和
二年进士天兴末时北渡举家投黄河死五年行尚
书省于京兆谓都事商衡曰古来宰相必用文人以
其知为相之道赛不何所知使居此位吾恐他日史
官书之某时以某为相而国乃亡即促衡草表乞致
仕平章政事侯挚朴直无蕴藉朝廷鄙之天兴九年
兵事急自致仕起为大司农未几复致仕徐州行尚
书省无敢行者复拜挚平章政事都堂会议挚以国
势不支因论数事曰只是更无擘划白撒怒曰平章
出此言国家何望耶意在置之不测赛不顾谓白撒
曰侯相言甚当白撒遂含愤而罢时大元兵薄汴白
撒策后日讲和或出质必首相当行力请赛不领省
事拜为左丞相寻复致仕是年冬哀宗迁归德起复
为右丞相枢密使兼左副元帅封寿国公扈从以行
河北兵溃从至归德又请致仕二年七月复诏行尚
书省事于徐州既至以州乏粮遣郎中王万庆会徐
宿灵璧兵取源州令元帅郭恩统之九月恩至源州
城下败绩而还再命卓翼攻丰县破之初郭恩以败
为耻托疾不行乃密与河北诸叛将郭野驴辈谋归
国用兵执元帅商瑀父子元帅左都监纥石烈善住
并杀之又逐都尉斡转留奴泥庞古桓端蒲察世谋
元帅右都监李居仁员外郎常忠自是防城与守门
者皆河北义军出入自恣赛不先病疽久不视事重
为贼党所制束手听命而已初源徐交攻郭野驴者
每辞疾不行赛不遂授野驴徐州节度副使兼防城
都总领实羁之也野驴既见徐州空虚乃约源州叛
将麻琮内外相应十月甲申诘旦袭破徐州时蔡已
被围徐州将士以朝命阻绝且逼大兵议出降赛不
弗从恐被执至是投河求死流三十余步不没军士
援出之又五日自缢于州第麻琮乃遣人以州降大
元子按春正大中充护卫坐与宗室女奸杖一百收
系居许州大兵至许按春开南门以降从攻京师曹
王出质朝臣及近卫有从出者按春极口大骂以至
指斥是冬复自北中逃回诏令押入省问事情按春
随近侍登阶作挥涕之状诏问丞相云按春自北中
来丞相好与问彼中息耗赛不附奏曰老臣不幸生
此贼子至今日恨不手刃之忍与对面语乎十二月
车驾东狩留后二相下开封擒捕斩之狱中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八
金五
高汝砺
按金史本传汝砺字岩夫应州金城人登大定十九
年进士第莅官有能声明昌五年九月章宗诏宰执
举奏中外可为刺史者上亲阅阙点注盖取两员同
举者升用之于是汝砺自同知绛阳军节度事起为
石州刺史承安元年七月入为左司郎中一日奏事
紫宸殿时侍臣皆回避上所御凉扇忽堕案下汝砺
以非职不敢取以进奏事毕上谓宰臣曰高汝砺不
进扇可谓知体矣未几擢为左谏议大夫以赋调军
须郡县有司或不得人追胥走卒利其事急规取货
赂深为民害建言自今若因兵调发有犯者乞权依
推排受财法治之庶使小人有所畏惧二年六月定
制因军前差发受财者一贯以下徒二年以上徒三
年十贯处死从汝砺之言也时遇奏事台臣亦令回
避汝砺乃上言国家置谏臣以备侍从盖欲周知时
政以参得失非徒使排行就列而已故唐制凡中书
门下及三品以上入合必遣谏官随之俾预闻政事
冀其有所开说今省台以下遇朝奏事则一切回避
与诸侍卫之臣旅进旅退殿廷论事初莫得闻及其
已行又不详其始末遂事而谏斯亦难矣顾谏职为
何如哉若曰非材择人可也岂可置之言责而疏远
若此乞自今以往有司奏事谏官得以预闻庶望少
补且修注之职掌记言动俱当一体上从之又言年
前十月尝举行推排之法寻以逾时而止诚知圣上
爱民之深也切闻周制以岁时定民之众寡辨物之
多少入其数于小司徒以施政教以行征令三年则
天下大比按为定法伏自大定四年通检前后迄今
三十余年其间虽两经推排其浮财物力惟凭一时
小民之语以为增减有司惟务速定不复推究其实
由是豪强有力者符同而幸免贫弱寡援者抑屈而
无诉况近年以来边方屡有调发贫户益多如止循
例推排缘去岁条理已行人所通知恐新强之家预
为请嘱狡狯之人冀望至时同辞推唱或虚作贫乏
故以产业低价质典及将财物徙置他所权止营运
如此奸弊百端欲望物力均一难矣欲革斯弊莫若
据实通检预令有司照勘大定四年条理严立罪赏
截日立限关防禁约其间有可以轻重者斟酌行之
去烦碎而就易戒搔扰而事镇静使富者不得以
苟避困者有望于少息则赋税易办人免不均之患
矣诏尚书省边事息行之是岁十月上谕尚书省
遣官诣各路通检民力命户部尚书贾执刚与汝砺
先推排在都两警巡院令诸路所差官视以为法焉
寻为同知大兴府事四年十二月为陕西东路转运
使泰和元年七月改西京路转运使二年正月为北
京临潢府路按察使四年二月迁河北西路转运使
十一月进中都路都转运使六年六月拜户部尚书
时钞法不能流转汝砺随事上言多所更定民甚便
之语在食货志上嘉其议敕尚书省曰内外百官所
司不同比应诏言事者不啻千数俱不达各司利害
汗漫陈说莫能详尽近惟户部尚书高汝砺论本部
数事并切事情皆已行之其谕内外百司各究利害
举明若可举而不即申闻以致上司举行者量制其
罚贞佑二年六月宣宗南迁次邯郸拜汝砺为参知
政事次汤阴上闻汴京价腾踊虑扈从人至则愈
贵问宰臣何以处之皆请命留守司约束汝砺独曰
物价低昂朝夕或异然籴多粜少则贵盖诸路之人
辐辏河南籴者既多安得不贵若禁止之有物之家
皆将闭而不出商旅转贩亦不复入城则籴者益急
而贵益甚矣事有难易不可不知今少而难得者
也多而易致者钞也自当先其所难后其所易多方
开诱务使出粟更钞则谷价自平矣上从之三年五
月朝廷议徙河北军户家属于河南留其军守卫郡
县汝砺言此事果行但便于豪强家耳贫户岂能徙
且安土重迁人之情也今使尽赴河南彼一旦去其
田园扶携老幼驱驰道路流离失所岂不可怜且所
过百姓见军户尽迁必将惊疑谓国家分别彼此其
心安得不摇况军人已去其家而令护卫他人以情
度之其不肯尽心必矣民至愚而神者也虽告以护
卫之意亦将不信徒令交乱俱不得安此其利害所
系至重乞先令诸道元帅府宣抚司总管府熟论可
否如无可疑然后施行不报军户既迁将括地分授
之未有定论上敕尚书省曰北兵将及河南由是尽
起诸路军户共图保守今既至矣粮食所当必与然
未有以处之可分遣官聚耆老问之其将益赋或与
之田二者孰便又以谕汝砺既而所遣官言农民并
称比年以来租赋已重若更益之力实不足不敢复
佃官田愿以给军于是汝砺奏迁徙军户一时之事
也民佃官田久远之计也河南民地官田计数相半
又多全佃官田之家坟茔庄井俱在其中率皆贫民
一旦夺之何以自活夫小民易动难安一时避赋遂
有此言及其与人即前日之主今还为客能勿悔乎
悔则忿心生矣如山东拨地时腴田沃壤尽入势家
瘠恶者乃付贫户无益于军而民则有损至于互相
憎疾今犹未已前事不远足为明戒惟当倍益官租
以给军粮之半复以系官荒田牧马草地量数付之
令其自耕则百姓免失业之艰而官司不必为厉民
之事矣且河南之田最宜麦今雨泽沾足正播种之
时诚恐民疑以误岁计宜早决之上从其请寻迁尚
书右丞时上以军户地当拨付使得及时耕垦而汝
砺复上奏曰在官荒田及牧马地民多私耕者今正
艺麦之时彼知将以与人必皆弃去军户虽得亦已
逾时徒成旷废若候毕功而后拨量收所得以补军
储则公私俱便乞尽九月然后遣官十月汝砺言今
河北军户徙河南者几百万口人日给米一升岁率
三百六十万石半给其直犹支粟三百万石河南租
地计二十四万顷岁征粟纔一百五十六万有奇更
乞于经费之外倍征以给仍以系官闲田及牧马地
可耕者畀之奏可乃遣右司谏冯开等分诣诸郡就
给之人三十亩以汝砺总之既而括地官还皆曰顷
亩之数甚少且瘠恶不可耕计其可耕者均以与之
人得无几又僻远处不免徙就之军人皆以为不便
汝砺遂言于上诏有司罢之但给军粮之半而半折
以实直焉四年正月拜尚书左丞连上表乞致仕皆
优诏不许会朝廷议发兵河北护民芟麦而民间流
言谓官将尽取之上闻以问宰执曰为之奈何高琪
等奏若令枢密院遣兵居其冲要镇遏土寇仍许收
逃户之田则军民两便或有警急军士亦必尽心汝
砺曰甚非计也盖河朔之民所恃以食者惟此麦耳
今已有流言而复以兵往是益使之疑惧也不若听
其自便令宣抚司禁戢无赖不致侵扰足矣逃户田
令有司收之以充军储可也乃诏遣户部员外郎裴
满蒲刺都阅视田数及访民愿发兵与否还奏臣西
由怀孟东抵曹单麦苗苦亦无多讯诸农民往往自
为义军臣即宣布朝廷欲发兵之意皆感戴而不愿
也于是罢之汝砺以数乞致仕不从乃上言曰立非
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今大兵既退正完葺关隘
练兵士之时须得通敏经纶之才预为筹画俾济中
兴伏见尚书左丞兼行枢密副使胥鼎才擅众长身
兼数器乞召还朝省不从时高琪欲从言事者岁阅
民田征租朝廷将从之汝砺言臣闻治大国者若烹
小鲜最为政之善喻也国朝自大定通检后十年一
推物力惟其贵静而重劳民耳今言者请如河北
岁括实种之田计数征敛即是常时通检无乃骇人
视听使之不安乎且河南河北事体不同河北累经
劫掠户口亡匿田畴荒废差调难依元额故为此权
宜之法盖军储不加多且地少而易见也河南自车
驾巡幸以来百姓凑集凡有闲田及逃户所弃耕垦
殆遍各承元户输租其所征敛皆准通推之额虽军
马益多未尝阙误讵宜一概动扰若恐豪右蔽匿而
逋征赋则有司检括亦岂尽实但严立赏罚许其自
首及听人告捕犯者以盗军储坐之地付告者自足
使人知惧而赋悉入官何必为是纷纷也抑又有大
不可者三如每岁检括则夏田春量秋田夏量中间
杂种亦且随时量之一岁中略无休息民将厌避耕
种失时或止耕膏腴而弃其余则所收仍旧而所输
益少一不可也检括之时县官不能家至户到里胥
得以暗通货赂上下其手虚为文具转失其真二不
可也民田与军田犬牙相错彼或阴结军人以相冒
乱而朝廷止凭有司之籍傥使临时少于元额则资
储阙误必矣三不可也夫朝廷举事务在必行既行
而复中止焉是岂善计哉议遂寝兴定元年十月上
疏曰言者请姑与宋人议和以息边民窃以为非计
宋人多诈无实虽与文移往来而边备未敢遽撤备
既不撤则议和与否盖无以异或复蔓以浮辞礼例
之外别有求索言涉不逊将若之何或曰大定间亦
尝先遣使今何不可窃谓时殊事异难以例言昔海
陵师出无名曲在于我是以世宗即位首遣高忠建
等报谕宋主罢淮甸所侵以修旧好彼随遣使来书
辞慢易不复奉表称臣愿还故疆为兄弟国虽其枢
密院与我帅府时通书问而侵轶未尝已也既而征
西元帅合喜败宋将吴璘姚良辅于德顺原州右丞
相仆散忠义右副元帅纥石烈志宁败李世辅于宿
州斩首五万兵威大振世宗谓宰臣曰昔宋人言遣
使请和乘吾无备遂攻宿州今为我军大败杀戮过
当故不敢复通问朕哀南北生灵久困于兵本欲息
民何较细故其令帅府移书宋人以议和好宋果遣
使告和以当时堂堂之势又无边患竟免其奉表称
臣之礼今宋弃信背盟侵我边鄙是曲在彼也彼若
请和于理为顺岂当先发此议而自示弱耶恐非徒
无益反招谤侮而已十一月汝砺言臣闻国以民为
基民以财为本是以王者必先爱养基本国家调发
河南为重所征税租率常三倍于旧今省部计岁收
通宝不敷所支乃于民间科敛桑皮故纸钱七千万
贯以补之近以通宝稍滞又加两倍河南人户农民
居三之二今税租犹多未足而此令复出彼不粜所
当输租则必减其食以应之夫事有难易势有缓急
今急用而难得者刍粮也出于民力其来有限可缓
图而易为者钞法也行于国家其变无穷向者大钞
滞更为小钞小钞弊改为宝券宝券不行易为通宝
从权制变皆由于上尚何以烦民为哉彼悉力以奉
军储已患不足而又添征通宝苟不能给则有逃亡
民逃亡则农事废兵食何自而得有司不究远图而
贪近效不固本原而较末节诚恐军储钞法两有所
妨臣非于钞法不为意也非与省部故相违也但以
钞法稍滞物价稍增之害轻民生不安军储不给之
害重耳惟陛下外度事势俯察臣言特命有司减免
则群心和悦而未足之租有所望矣时朝廷以贾全
苗道润等相攻不和将分畀州县别署名号以处之
汝砺上书曰甚非计也盖河北诸帅多本土义军一
时权为队长亦有先尝叛亡者非若素宦于朝知礼
义识名分之人也贪暴不法盖无足怪朝廷以时方
多故姑牢笼用之庶使遗民少得安息彼互相攻劫
则势寖弱势力既弱则朝廷易制今若分地而与之
州县官吏得辄署置民户税赋得擅征收则地广者
日益强狭者日益弱久之弱者皆并于强强者之地
不可复夺是朝廷愈难制也昔唐分河朔地授诸叛
将史臣谓其护养孽萌以成其祸此可为今日大戒
也不若姑令行省羁縻和辑多方牵制使之不得逞
异时边事稍息气力渐完若辈又何足患哉议遂寝
上尝谓汝砺曰朕每见卿侍朝恐不任其劳许坐殿
下而卿终不从何哉夫君臣相遇贵在诚实小谨区
区朕固不较也汝砺以君臣之分甚严不敢奉命三
年河南颇丰稔民间多积粟汝砺乃奏曰国家之务
莫重于食今所在屯兵益众而修筑新城其费亦广
若不及此丰年多方营办防秋之际或乏军兴乞于
河南州府验其物价低昂权宜立式凡内外四品以
下杂正班散官及承荫人免当儤使监官功酬或僧
道官师德号度牒寺观院额等并听买之司县官有
能劝诱输粟至三千石者将来注授升本榜首五千
石以上迁官一阶万石以上升职一等并注见阙庶
几人知劝慕多所收获上从之同提举榷货司王三
锡建议榷油高琪以用度方急劝上行之汝砺上言
曰古无榷法自汉以来始置盐铁酒榷均输官以佐
经费末流至有算舟车税间架其征利之术固已尽
矣然亦未闻榷油也盖油者世所共用利归于公则
害及于民故古今皆置不论亦厌苛细而重烦扰也
国家自军兴河南一路岁入税租不啻加倍又有额
征诸钱横泛杂役无非出于民者而更议榷油岁收
银数十万两夫国以民为本当此之际民可以重困
乎若从三锡议是以举世通行之货为榷货私家常
用之物为禁物自古不行之法为良法窃为圣朝不
取也若果行之其害有五臣请言之河南州县当立
务九百余所设官千八百余员而胥隶工作之徒不
与焉费既不赀而又创构屋宇夺买作具公私俱扰
殆不胜言至于提点官司有升降决罚之法其课一
亏必生抑配之弊小民受病益不能堪其害一也夫
油之贵贱所在不齐惟其商旅转贩有无相易所以
其价常平人易得之今既设官各有分地辄相侵犯
者有罪是使贵处常贵而贱处常贱其害二也民家
日用不能躬自沽之而转鬻者增取利息则价不得
不贵而用不得不难其害三也盐铁酒醋公私所造
不同易于分别惟油不然莫可辩记今私造者有刑
捕告者有赏则无赖辈因之得以诬构良民枉陷于
罪其害四也油户所置屋宇作具用钱已多有司按
业推定物力以给差赋今夺其具废其业而差赋如
前何以自活其害五也惟罢之便上是之然重违高
琪意乃诏集百官议于尚书省户部尚书高夔工部
侍郎粘割荆山知开封府事温迪罕二十等二十六
人议同高琪礼部尚书杨云翼翰林侍读学士赵秉
文南京路转运使赵瑄吏部侍郎赵伯成刑部郎中
姬世英右司谏郭着提举仓场使时戬皆以为不可
上曰古所不行者而今行之是又生一事也其罢之
十月赐金鼎一重币三四年三月拜平章政事俄而
进拜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封寿国公五年二月上
表乞致政不许九月上谕汝砺曰昨日视朝至午方
罢卿老矣不任久立奏事毕用宝之际可先退坐恐
以劳致疾反妨议政也是月复乞致仕上谕之曰丞
相之礼尽矣然今廷臣谁如丞相者而必欲求去乎
姑留辅朕可也十月躐迁荣禄大夫仍谕曰丞相数
求去朕以社稷事重故坚留之丞相老矣而官犹未
至二品故特升两阶十二月上复谕曰向朕以卿年
老视朝之日侍立为劳令用宝时退坐廊下而卿违
之复侍立终朝岂有司不为设榻耶卿其勉从朕意
元光元年四月汝砺跪奏事上命起曰卿大臣也所
言皆社稷计朕之责卿惟在尽诚何事小谨自今勿
复尔也七月上谓宰臣曰昔有言世宗太俭者或曰
不尔则安得广畜积章宗时用度甚多而得不阙乏
者盖先朝有以遗之也汝砺因进言曰俭乃帝王大
德陛下言及此天下福也九月上又谓宰臣曰有功
者虽有微过亦当贷之无功者岂可贷耶然有功者
人喜谤议凡有以功过言于朕者朕必深求其实虽
近侍为言不敢轻信亦未尝徇一己之爱憎也汝砺
因对曰公生明偏生暗凡人多徇爱憎不合公议陛
下圣明故能如是耳二年正月复乞致政上面谕曰
今若从卿始终之道俱尽于卿甚安在朕亦为美事
但时方多故而朕复不德正赖旧人辅佐故未能遂
卿高志耳汝砺固辞竟不许因谓曰朕每闻人有所
毁誉必求其实汝砺对曰昔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
阿大夫及左右之尝毁誉者由是群臣恐惧莫敢饰
非齐国大治陛下言及此治安可期也二月上以汝
砺年高免朝拜侍立久则憩于殿下仍敕有司设榻
焉三月又乞致仕复优诏不许乃谓群臣曰人有才
堪任事而处心不正者终不足贵汝砺对曰其心不
正而济之以才所谓虎而翼者也虽古圣人亦未易
知上以为然他日复谓宰臣曰凡人处心善良而行
事忠实斯为难得若言巧心伪亦复何用然善良者
人又多目为平常汝砺对曰人材少全亦随其所长
取之耳上然之五月上问宰执以修完京城楼橹事
汝砺奏所用皆大木顾今难得方令计置上曰朕宫
中别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砺对以不宜毁上曰所
居之外毁亦何害不愈于劳民远致乎哀宗初即位
谏官言汝砺欺君固位天下所共嫉宜黜之以厉百
官哀宗曰昔惠帝言我不如高帝当守先帝法耳汝
砺乃先帝立以为相者又可黜欤又有投匿名书云
高某不退当杀之汝砺因是告老优诏不许正大元
年三月薨年七十一配享宣宗庙为人慎密廉洁能
结人主知然规守格法循嘿避事故为相十余年未
尝有谴诃贪恋不去当时士论颇以为讥云
侯挚
按金史本传挚初名师尹避讳改今名字莘卿东阿
人明昌二年进士入官慷慨有为承安间积迁山东
路盐使司判官泰和元年以课增四分特命迁官二
阶八年七月追官一阶降授长武县令初挚为户部
主事与王说规措西北路军储以代张炜挚上章论
本路财用不实至是降除焉贞佑初大兵围燕都时
挚为中都曲使请出幕军已而婴城有功擢为右补
阙二年正月诏挚与少府监丞李迥秀分诣西山招
抚宣宗南渡转劝农副使提控紫荆等关俄迁行六
部侍郎三年四月同签枢密院阿勒根讹论等以谓
今车驾驻南京河南兵不可易动且兵不在多以将
为本侯挚有过人之才傥假以便宜之权使募兵转
粮事无不克可升为尚书以总制永锡庆寿两军于
是以挚为太常卿行尚书六部事往来应给之挚遂
上章言九事其一曰省部所以总天下之纪纲今随
路宣差便宜从事往往不遵条格辄札付六部及三
品以下官其于纪纲岂不紊乱宜革其弊其二曰近
置四帅府所统兵校不为不众然而弗克取胜者盖
一处受敌余徒傍观未尝发一卒以为援稍见小却
则弃戈遁去此师老将怯故也将将之道惟陛下察
之其三曰率兵御寇督民运粮各有所职本不可以
兼行而帅府每令杂进累遇寇至军未战而丁夫已
遁行伍错乱败之由也夫前阵虽胜而后必更者恐
为敌所料耳况不胜哉用兵尚变本无定形今乃因
循不改覆辙臣虽素不知兵妄谓率由此失其四曰
雄保安肃诸郡据白沟易水西山之固今多阙员又
所任者皆柔懦不武宜亟选勇猛才干者分典之其
五曰漳水自卫至海宜沿流设备以固山东使力穑
之民安服田亩其六曰近都州县官吏往往逋逃盖
以往来敌中失身者多兼转输频并民力困敝应给
不前复遭责罚秩满乃与他处一体计资考实负其
人乞诏有司优定等级以别异之其七曰兵威不振
罪在将帅轻敌妄举如近日李英为帅临阵之际酒
犹未醒是以取败臣谓英既无功其滥注官爵并宜
削夺其八曰大河之北民失稼穑官无俸给上下不
安皆欲逃窜加以溃散军卒还相剽掠以致平民愈
不聊生宜优加矜恤亟招抚之其九曰从来掌兵者
多用世袭之官此属自幼骄惰不任劳苦且心胆懦
怯何足倚办宜选骁勇过人众所推服者不考其素
用之上略施行焉时元帅蒲察七斤以通州叛累遣
谍者间挚挚恐为所陷上章自辩诏谕之曰卿朕素
知岂容间耶其一意于职无以猜嫌自沮也八月权
参知政事俄拜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于河北先是挚
言河北东西两路最为要地而真定守帅胡论出辄
弃城南奔州县危惧今防秋在迩甚为可忧臣愿募
兵与旧部西山忠义军往安抚之制可故有是命十
一月入见壬申遣祭河神于宜村十二月复行省于
河北四年正月进拜尚书右丞尝上言宜开沁水以
便馈运至是诏有司开之是时河北大饥挚上言曰
今河朔饥甚人至相食观沧等州斗米银十余两殍
殣相属伏见沿河上下许贩粟北渡然每石官籴其
八彼商人非有济物之心也所以涉河往来者特利
其厚息而已利既无有谁复为之是虽有济物之名
而实无所渡之物其与不渡何异昔春秋列国各列
疆界然晋饥则秦输之粟及秦饥晋闭之籴千古讥
之况今天下一家河朔之民皆陛下赤子而遭罹兵
革尤为可哀其忍坐视其死而不救欤人心惟危臣
恐弄兵之徒得以借口而起也愿止其籴纵民输贩
为便诏尚书省行之时红袄贼数万人入临沂费县
之境官军败之生擒伪宣徽使李寿甫讯之则云其
众皆杨安儿刘三祖散亡之余今复聚及六万贼首
郝定者兖州泗水人署置百官僭称大汉皇帝已攻
泰安滕兖单诸州及莱芜新泰等十余县又破邳州
碙子堌得船数百艘近遣人北构南连皆成约行将
跨河为乱挚以其言闻于上且曰今邳滕之路不通
恐实有此谋遂诏挚行省事于东平权本路兵马都
总管以招诱之若不从即率兵捕讨兴定元年四月
济南泰安滕兖等州土贼并起肆行剽掠挚遣提控
遥授棣州防御使完颜霆率兵讨之前后斩首千余
招降伪元帅石花五夏全余党壮士二万人老幼五
万口是年冬升资德大夫兼三司使二年二月挚上
言山东河北数罹兵乱遗民嗷嗷实可哀恤近朝廷
遣官分往抚辑其惠大矣然臣忝预执政敢请继行
以宣布国家德信使疲瘵者得以少苏是亦图报之
一也宰臣难之无何诏遣挚行省于河北兼行三司
安抚事既行又上言曰臣近历黄陵冈南岸多有贫
乏老幼自陈本河北农民因敌惊扰故南迁以避今
欲复归本土及春耕种而河禁邀阻臣谓河禁本以
防闲自北来者耳此乃由南而往安所容奸乞令有
司验实放渡诏付尚书省宰臣奏宜令枢府讲究上
曰民饥且死而尚为次第何耶其令速放之四月招
抚副使黄掴阿鲁答破李全于密州初贼首李全据
密州及胶西高密诸县挚督兵讨之会高密贼陈全
等四人默白招抚副使黄掴阿鲁答愿为内应阿鲁
答乃遣提控朱琛率兵五百赴之时李全暨其党于
忙儿者皆在城中闻官军且西来全潜逸去忙儿不
知所为阿鲁答驰抵城下鼓噪逼之贼守陴者八百
人皆下乞降余贼四千出走进军邀击之斩首千级
俘百余人所获军实甚众遂复其城是夜琛又用陈
全计拔高密焉六月上遣谕挚曰卿勤劳王家不避
患难身居相职而往来山堌水寨之间保庇农民收
获二麦忠恪之意朕所具知虽然大臣也防秋之际
亦须择安地而处不可堕其计中挚对曰臣蒙大恩
死莫能报然承圣训敢不奉行拟驻兵于长清县之
灵岩寺有屋三百余间且接连泰安之天胜寨介于
东平益都之间万一兵来足相应援上恐分其兵粮
乃诏权移邳州行省九月挚上言东平以东累经残
毁至于邳海尤甚海之民户会不满百而屯军五千
邳户仅及八百军以万计夫古之取兵以八家为率
一家充军七家给之犹有伤生废业疲于道路之难
今兵多而民不足使萧何刘晏复生亦无所施其术
况于臣者何能为哉伏见邳海之间贫民失业者甚
众日食野菜无所依倚恐因而啸聚以益敌挚乞募
选为兵自十月给粮使充戍役至二月罢之人授地
三十亩贷之种粒而验所收获量数取之逮秋复隶
兵伍且战且耕公私俱利亦望被俘之民易于招集
也诏施行之是时枢密院以海州军实不足艰于转
输奏乞迁于内地诏问挚挚奏曰海州连山阻海与
沂莒邳密皆边隅冲要之地比年以来为贼渊薮者
宋人资给之故若弃南他徙则直抵东平无非敌境
地大气增后难图矣臣未见其可且朝廷所以欲迁
者止虑粮储不给耳臣请尽力规画劝喻农民趋时
耕种且令煮盐易粮或置场宿迁以通商旅可不劳
民力而办仍择沐阳之地可以为营屯者分兵护逻
虽不迁无患也上是其言乃止十月先是邳州副提
控王汝霖以州廪将乏扇其军为乱山东东路转运
副使兼同知沂州防御使程戬惧祸及遂与同谋因
结宋兵以为外应挚闻即遣兵捕之讯竟具伏汝霖
及戬并其党弹压崔荣副统韩松万户戚谊等皆就
诛至是以闻三年七月设汴京东西南三路行三司
诏挚居中总其事焉十月以里城毕工迁官一阶四
年七月迁荣禄大夫致仕大兴元年正月起复为大
司农四月归大司农印复致仕八月复起为平章政
事封萧国公行京东路尚书省事以军三千护送就
舟张家渡行至封丘敌兵觉不能进诸将卒谋倒戈
南奔留数骑卫挚挚知其谋遂下马坐语诸将曰敌
兵环视进退在我汝曹不思持重吾宁死于汝曹之
手不忍为乱兵所蹂以辱君父之命诸将诺而止得
全师以还闻者壮之十一月复致仕居汴中有园亭
蔡水滨日与耆旧燕饮及崔立以汴城降为大兵所
杀挚为人威严御兵人莫敢犯在朝遇事敢言又喜
荐士如张文举雷渊麻九畴辈皆由挚进用南渡后
宰执中人望尤重
张行信
按金史本传行信字信甫先名行忠避庄献太子讳
改焉行弟也登大定二十八年进士第累官铜山
令明昌元年以廉擢授监察御史泰和三年同知山
东西路转运使俄佥河东路按察司事四年四月召
见于泰和殿行信因言二事一依旧移转吏目以除
民害一徐邳地下宜麦税粟许纳麦以便民上是其
言令尚书省议行之崇庆二年为左谏议大夫时胡
沙虎已除名为民赂遗权贵将复进用举朝无敢言
者行信乃上章曰胡沙虎残忍凶悖跋扈强梁媚结
近习以图称誉自其废黜士庶莫不忻悦今若复用
惟恐为害更甚前日况利害之机更有大于此者书
再上不报及胡沙虎弒逆人甚危之行信坦然不顾
也是岁九月宣宗即位改元贞佑行信以皇嗣未立
无以系天下之望上疏曰自古人君即位必立太子
以为储副必下诏以告中外窃见皇长子每遇趋朝
用东宫仪卫及至丹墀还列诸王班况已除侍臣而
今未定其礼可谓名不正言不顺矣昔汉文帝元年
首立子启为太子者所以尊祖庙重社稷也愿与大
臣详议酌前代故事蚤下明诏以定其位慎选宫僚
辅成德器则天下幸甚上嘉纳之胡沙虎诛上封事
言正刑赏辞载胡沙虎传又言自兵兴以来将帅甚
难其人愿陛下令重臣各举所知才果可用即赐召
见褒显奖谕令其自效必有奋命报国者昔李牧为
赵将军功爵赏皆得自专出攻入守不从中覆遂能
北破大敌西抑强秦今命将若不以文法拘绳中旨
牵制委任责成使得尽其智能则克复之功可望矣
上善其言时方擢任王守信贾耐儿者为将皆鄙俗
不材不晓兵律行信惧其误国上疏曰易称开国承
家小人勿用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者其严如此今大
兵横人情恟惧应敌兴理非贤智莫能狂子庸流
猥蒙拔擢参预机务甚无谓也于是上皆罢之权元
帅右都监内族讹可率兵五千护粮通州遇兵辄溃
行信上章曰御兵之道无过赏罚使其临敌有所慕
而乐于进有所畏而不敢退然后将士用命而功可
成若讹可败衄宜明正其罪朝廷宽容一切不问臣
恐御兵之道未尽也诏报曰卿意具悉讹可等已下
狱矣时中都受兵方遣使请和握兵者畏缩不敢战
曰恐坏和事行信上言和与战二事本不相干奉使
者自专议和将兵者惟当主战岂得以和事为辞自
崇庆来皆以和误若我军时肯进战稍挫其锋则和
事成也久矣顷北使既来然犹破东京略河东今我
使方行将帅辄按兵不动于和议卒无益也事势益
急刍粮益艰和之成否盖未可知岂当闭门坐守以
待敝哉宜及士马尚壮择猛将锐兵防卫转输往来
拒战使之少沮则附近蓄积皆可入京师和议亦不
日可成矣上心知其善而不能行二年三月以朝廷
括粮恐失民心上书言近日朝廷令知大兴府胥鼎
便宜讨画军食鼎因奏许人纳粟买官既又遣参知
政事奥屯忠孝括官民粮户存两月余悉令输官酬
以爵级银钞时有粟者或先具数于鼎未及入官忠
孝复欲多得以明己功凡鼎所籍者不除其数民甚
苦之今米价踊贵无所从籴民粮止两月又夺之将
不独归咎有司亦怨朝廷不察也大兵在迩人方危
惧若复无聊或生他变则所得不偿所损矣上深善
其言即命与近臣往审处焉仍谕忠孝曰极知卿尽
心于公然国家本欲得粮今既得矣姑从人便可也
四月迁山东东路按察使兼转运使仍权本路宣抚
副使将行求入见上御便殿见之奏曰臣伏见奥屯
忠孝饰诈不忠临事惨刻与胡沙虎为党历数其罪
且曰无事时犹不容一相非才况今多故可使斯人
与政乎愿即罢之上曰朕始即位进退大臣自当以
礼卿语其亲知讽令求去可也行信以告右司郎中
把胡鲁白忠孝忠孝不恤也三年二月改安武军节
度使兼冀州管内观察使始至即上书言四事其一
曰杨安儿贼党旦暮成擒盖不足虑今日之急惟在
收人心而已向者官军讨贼不分善恶一概诛夷劫
其资产掠其妇女重使居民疑畏逃聚山林今宜明
敕有司严为约束毋令劫掠平民如此则百姓无不
安之心奸人诳胁之计不行其势渐消矣其二曰自
兵乱之后郡县官豪多能纠集义徒摧击土寇朝廷
虽授以本处职任未几遣人代之矣旧者人所素服
新者未必皆才缓急之间启衅败事自今郡县阙员
乞令尚书省选人拟注其旧官民便安者宜就加任
使如资级未及令摄其职待有功则正授庶几人尽
其才事易以立其三曰掌军官敢进战者十无一二
其或有之即当责以立功不宜更授他职其四曰山
东军储皆鬻爵所获及或持牒求仕选曹以等级
有不当鬻者往往驳退夫鬻所不当有司罪也彼何
责焉况海岱重地群寇未平田野无所收仓廪无所
积一旦军饷不给复欲鬻爵其谁信之朝廷多用其
议八月召为吏部尚书九月改户部尚书十二月转
礼部尚书兼同修国史四年二月为太子少保兼前
职时尚书省奏辽东宣抚副使完颜海奴言参议官
王浍尝言本朝绍高辛黄帝之后也昔汉祖陶唐唐
祖老子皆为立庙我朝迄今百年不为黄帝立庙无
乃愧于汉唐乎又云本朝初兴旗帜尚赤其为火德
明矣五德之祀阙而不讲亦非礼经重祭祀之意臣
闻于浍者如此乞朝廷议其事诏问有司行信奏曰
按始祖实录止称自高丽而来未闻出于高辛今所
据欲立黄帝庙黄帝高辛之祖借曰绍之当为木德
今乃言火德亦何谓也况国初太祖有训因完颜部
多尚白又取金之不变乃以大金为国号未尝议及
德运近章宗朝始集百僚议之而以继亡宋火行之
绝定为土德以告宗庙而诏天下焉顾浍所言特狂
妄者耳上是之八月上将祔享太庙诏依世宗十六
拜之礼行信与礼官参定仪注上言宜从四十四拜
之礼上嘉纳焉语在礼志祭毕赐行信宝券二万贯
重币十端谕之曰太庙拜礼朕初欲依世宗所行卿
进奏章备述随室读祝殊为中理向非卿言朕几失
之故特以是旌赏自今每事更宜尽心是年十二月
行信以父暐卒去官兴定元年三月起复旧职权参
知政事六月真拜参知政事时高琪为相专权用事
恶不附己者衣冠之士动遭窘辱惟行信屡引旧制
力诋其非会宋兵侵境朝廷议遣使详问高琪等以
为失体行信独上疏曰今以遣使为不当臣窃惑之
议者不过曰遣使则为先示弱其或不报报而不逊
则愈失国体臣独以为不然彼幸吾衅隙数肆侵掠
边臣以兵却之复来我大国不责以辞而敌以兵兹
非示弱乎至于问而不报报而不逊曲自在彼何损
于我昔大定之初彼尝犯顺世宗虽遣丞相乌者行
省于汴实令元帅撒合辇先为辞诘之彼遂伏罪其
后宋主夺取国书朝廷复欲加兵丞相娄室独以为
不可及刑部尚书梁肃衔命以往寻亦屈焉在章宗
时猖狂最甚犹先理问而后用兵然则遣使详问正
国家故事何失体之有且国步多艰戍兵滋久不思
所以休息之如民力何臣书生无甚高论然事当机
会不敢不罄其愚惟陛下察之上复令尚书省议高
琪等奏行信所言固遵旧制然今日之事与昔不同
诏姑待之已而高汝砺亦上言先遣使不便议遂寝
语在汝砺传时监察御史多被的决行信乃上言曰
大定间监察坐罪大抵收赎或至夺俸重则外降而
已间有的决者皆有为而然当时执政程辉已尝面
论其非是又有敕旨监察职主弹劾而或看循者非
谓凡失察皆然也近日无问事之大小情之轻重一
概的决以为大定故实先朝明训过矣于是诏尚书
省更定监察罪名制史馆修章宗实录尚书省奏旧
制凡修史宰相执政皆预焉然女直汉人各一员崇
庆中既以参知政事梁兼之复命翰林承旨张行
同事盖行家学相传多所考据今修章宗实录
左丞汝砺已充兼修宜令参知政事行信同修如行
例制可二年二月出为彰化军节度使兼泾州管
内观察使谕之曰初朕以朝臣多称卿才乃令参决
机务而廷议之际每不据正妄为异同甚非为相之
道复闻迩来殊不以干当为意岂欲求散地故耶今
授此职卿宜悉之初内族合周避敌不击且诡言密
奉朝旨下狱当诛诸皇族多抗表乞从末减高琪以
为自古犯法无告免者行信独曰事无古今但合周
平昔忠孝或可以免又以行信族弟行贞居山东受
红袄贼伪命枢密院得宋人书有干涉行信事故出
之其子莒时为尚书省令史亦命别加注授焉初行
信言今法职官论罪多从的决伏见大定间世宗敕
旨职官犯故违圣旨徒年杖数并的决然其后三十
余年有司论罪未尝引用盖非经久为例之事也乞
详定之行信既出上以其章付尚书省至是宰臣奏
自今违奏条之所指挥及诸条格当坐违制旨者其
徒年杖数论赎可也特奉诏旨违者依大定例制可
行信去未久上尝谕宰臣曰自张行信降黜卿等遂
缄默此殊非是行信事卿等具知岂以言之故耶自
今宜各尽言毋复畏忌行信始至泾即上书曰马者
甲兵之本方军旅未息马政不可缓也臣自到泾闻
陕右豪民多市于河州转入内地利盖百倍及见省
差买马官平凉府判官乌古论桓端市于洮州以银
百铤几得马千匹云生羌水波诸部蕃族人户蓄牧
甚广盖前所遣官或抑其直或以势陵夺遂失其和
且常患银少所以不能多得也又闻蕃地今秋薄收
鬻马得银辄以易粟冬春之交必艰食马价甚低乞
令所司辇银粟于洮河等州选委知蕃情达时变如
桓端者贸易之若捐银万两可得良马千匹此会不
可失惟朝廷亟图之又曰比者沿边战士有功朝廷
遣使宣谕赐以官赏莫不感戴圣恩愿出死力此诚
得激劝之方也然赠遗使者或马或金习以为常臣
所未谕也大定间尝立送宣礼自五品以上各有定
数后竟停罢况今时务与昔不同而六品以下及止
迁散官者亦不免馈献或莫能办则敛所部以应之
至有因而获罪者彼军士效死立功仅蒙恩赏而反
以馈献为苦是岂朝廷之意哉乞令有司依大定例
参以时务明立等夷使取予有限无伤大体则上下
两得矣又曰近闻保举县令特增其俸此朝廷为民
之善意也然自关以西尚未有到任者远方之民不
能无望岂举者犹寡而有所不敷耶乞诏内外职事
官益广选举以补其阙使天下均受其赐且丞簿尉
亦皆亲民而独不增俸彼既不足以自给安能禁其
侵牟乎或谓国用方阙不宜虚费是大不然夫重吏
禄者固使之不扰民也民安则国定岂为虚费诚能
裁减冗食不养无用之人亦何患乎不足今一军充
役举家廪给军既物故给其子弟感悦士心为国尽
力耳至于无男丁而其妻女犹给之此何谓耶自大
驾南巡存赡者已数年张颐待哺以困农民国家粮
储常患不及顾乃久养此老幼数千万口冗食虚费
正在是耳如即罢之恐其失所宜限以岁月使自为
计至期而罢复将何辞上多采纳焉元光元年正月
迁保大军节度使兼鄜州管内观察使二月改静难
军节度使兼邠州管内观察使未几致仕哀宗即位
征用旧人起为尚书左丞言事稍不及前人望颇减
寻复致仕家居惟以抄书教子孙为事葺园池汴城
东筑亭号静隐时时与侯挚辈游咏其间正大八年
二月乙丑薨于嵩山崇福宫年六十有九初游嵩山
尝曰吾意欲主此山果终于此为人纯正真率不事
修饰虽两登相位殆若无官然遇事辄发无所畏避
每奏事上前旁人为动色行信处之坦如也及薨之
日虽平昔甚娼忌者亦曰正人亡矣初至汴父暐以
御史大夫致仕犹康健兄行为翰林学士承旨行
信为礼部尚书诸子侄多中第居官当世未之有也
把胡鲁
按金史本传胡鲁不详其所自起贞佑二年五月宣
宗南迁由左谏议大夫擢为御前经历官上面谕之
曰此行军马朕自总之事有利害可因近侍局以闻
二年十一月出为彰化军节度使兼泾州管内观察
使四年五月改知京兆府事兼本路兵马都总管充
行省参议官兴定元年三月授陕西路统军使兼前
职二年正月召为御史中丞三月上言国家取人惟
进士之选为重不求备数务在得贤窃见今场会试
考官取人泛滥非求贤之道也宜革其弊依大定旧
制诏付尚书省集文资官杂议卒依泰和例行之是
月拜参知政事六月诏权左副元帅与平章胥鼎同
事防秋三年六月平凉等处地震胡鲁因上言皇天
不言以象告人灾害之生必有其故乞明谕有司敬
畏天戒上嘉纳之遣右司谏郭着往阅其迹抚谕军
民焉四年四月权尚书右丞左副元帅行尚书省元
帅府于京兆时陕西岁运粮以助关东民力寖困胡
鲁上言若以舟楫自渭入河顺流而下庶可少纾民
力从之时以为便五年正月朝议欲复取会州胡鲁
上言臣窃计之月当费米三万石草九万称转运丁
夫不下十余万人使此城一月可拔其费已如此况
未必耶临洮路新遭劫掠疮痍未复所须刍粮决不
可办虽复取之庆阳平凉凤翔及邠泾宁原恒陇等
州亦恐未能无阙今农事将兴沿边常费已不暇给
岂可更调十余万人以饷此军果欲行之则数郡春
种尽废矣政使此城必得不免留兵戍守是飞挽之
役无时而已也止宜令承裔军于定西巩州之地护
民耕稼俟敌意怠然后取之诏付省院曰其言甚当
从之可也三月上言御敌在乎强兵强兵在乎足食
此当今急务也窃见自陕以西州郡置帅府者九其
部众率不过三四千而长校猥多虚縻廪给甚无谓
也臣谓延安凤翔巩州边隅重地固当仍旧德顺平
凉等处宜皆罢去河南行院帅府存沿边并河者余
亦宜罢之制可是年十月西北兵三万攻延安胡鲁
遣元帅完颜合达元帅纳合买住御之遂保延安先
是胡鲁以西北兵势甚大屡请兵于朝上由是恶之
元光元年正月遂罢参知政事以河中府事权安抚
使于是陕西西路转运使夹谷德新上言曰臣伏见
知河中府把胡鲁廉直忠孝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实
朝廷之良臣也去岁兵入延安胡鲁遣将调兵城赖
以完不为无功今合达买住各授世封而胡鲁改知
河中府切谓方今用人之时使谋略之臣不获展力
缓急或失事机诚宜复行省之任使与承裔共守京
兆令合达买住捍御延安以藩卫河南则内外安矣
不报六月召为大司农既至汴遂上言曰迩来群盗
扰攘侵及内地陈颍去京不及四百里民居稀阔农
事半废蔡息之间十去八九甫经大赦贼起益多动
计数百驱牛焚舍恣行剽掠田谷虽熟莫敢获者所
在屯兵率无骑士比报至而贼已遁丛薄深恶复难
追袭则徒形迹而已今向秋成奈何不为处置也八
月复拜参知政事上谓之曰卿顷为大司农巡行郡
县盗贼如何可息对曰盗贼之多以赋役多也赋役
省则盗贼息上曰朕固省之矣胡鲁曰如行院帅府
扰之何上曰司农官既兼采访自今其令禁止之初
胡鲁拜命日巡护卫绍王宅都将把九斤来贺御史
粘割阿里言九斤不当游执政门胡鲁亦不当受其
贺请并案之于是诏谕曰卿昔行省陕西擅出系囚
此自人主当行非臣下可专人苟有言其罪岂特除
名朕为卿地因而肆赦以弭众口卿知之乎今九斤
有职守且握兵柄而纵至门下法当责降朕重卿素
有直气故复曲留公家事但当履正而行要取人情
何必尔也卿其戒之是年十二月进拜尚书右丞元
光二年正月上谕宰臣曰陕右之兵将退当审后图
不然今秋又至矣右丞胡鲁深悉彼中利害其与共
议之寻遣胡鲁往陕西与行省赛不合达从宜规画
焉哀宗即位以有开立功进拜平章政事正大元年
四月薨诏加赠右丞相东平郡王胡鲁为人忠实忧
国奉公及亡朝廷公宰下迨吏民皆嗟惜之
李复亨
按金史本传复亨字仲修荥州河津人年十八登进
士第复中书判优等调临晋主簿护送官马入府宿
逆旅有盗杀马复亨曰不利而杀之必有仇者尽索
逆旅商人过客同邑人橐中盛佩刀谓之曰刀蔑马
血火之则刃青其人款伏果有仇以提刑荐迁南
和令盗割民家牛耳复亨尽召里中人至使牛家牵
牛遍过之至一人前牛忽惊跃诘之乃引伏察廉迁
临洮府判官改陕西东路户籍判官转河东北度支
判官泰和中伐宋充宣抚司经历官迁解盐副使历
保大震武同知节度事丁母忧起复同知震武节度
加遥授忻州刺史贞佑间历左司员外郎郎中迁翰
林直学士行三司事兴定三年上言近日兴师伐宋
恐宋人乘虚掩袭南鄙故籍边郡民为军今大军已
还乞罢遣归本业从之复亨举陈留县令程震等二
十九人农桑有方征科均一朝廷皆迁擢之是岁七
月置京东京西京南三路行三司掌劝农催租军须
科差及盐铁酒榷等事户部侍郎张师鲁摄东路治
归德户部侍郎完颜麻斤出摄南路治许州复亨摄
西路治中京实河南府三司使侯挚总之复亨奏民
间销毁农具以供军器臣窃以为未便汝州鲁山宝
丰邓州南皆产铁募工置冶可以获利且不厉民又
奏阳武设卖盐官以佐军用乞禁立沧滨盐勿令过
河河南食阳武解盐河北食沧滨盐南北俱济诏尚
书省行之九月以劝农有劳迁兵部尚书再阅月转
吏部尚书权参知政事四年三月真拜参知政事兼
修国史七月河南雨水害稼复亨为宣慰使御史中
丞完颜伯嘉副之循行郡县凡官吏贪污不治者得
废罢推治复亨奏乞禁宣慰司官吏不得兴州府司
县行总管府及管军官会饮又奏曰诏书令臣民间
差发可免者免之民养驿马此役最甚使者求索百
端皆出养马之家人多逃窜职此之由可依旧设回
马官使者食科皆官给之岁终会计均赋于民又奏
河南闲田多可招河东河北移民耕种被灾及沿边
郡县租税全免内地半之以救涂炭之民资蓄积之
用诏有司议行焉还奏南阳禾麦虽伤土性宜稻今
因久雨乃更滋茂田凡五百余顷亩可收五石都得
二十五万余石可增直籴稻给唐邓军食缘诏书不
急科役即令免罢臣不敢辄行如以臣言为然乞付
有司计之制可无何被诏提控军兴粮草复亨奏河
渡不通陕西盐价踊贵乞以粟互易足兵食诏户部
从长规措复亨有会计才号能吏当时推服故骤至
通显既执政颇矜持以私自营誉望顿减五年三月
廷试进士复亨监试进士卢元谬误滥放及第读卷
官礼部尚书赵秉文翰林待制崔禧归德治中时戬
应奉翰林文字程嘉善当夺三官降职复亨当夺两
官赵秉文尝请致仕宣宗怜其老降两阶以礼部尚
书致仕复亨罢为安国军节度使元光元年十一月
城破自杀年四十六赠资德大夫知河中府事
师安石
按金史本传安石字子安清州人本姓尹氏避国讳
更焉承安五年词赋进士为人轻财尚义初补尚书
省令史适宣宗南迁留平章完颜承晖守燕都承晖
将就死以遗众托安石使赴行在安石间道走汴以
闻上嘉之擢为枢密院经历官时哀宗在春宫领密
院事遂见知遇元光二年累迁御史中丞其七月上
章言备御二事其一曰自古所以安国家息祸乱不
过战守避和四者而已为今之计守和为上所谓守
者必求智谋之士使内足以得戍卒之心外足以挫
敌人之锐不惟彼不能攻又可以伺其隙而败之其
所谓和则汉唐之君固尝用此策矣岂独今日不可
用乎乞令有司详议而行其二曰今敌中来归者颇
多宜丰其粮饷厚其接遇度彼果肯为我用则择有
心力者数十人潜往以诱致其余来者既众彼必转
相猜贰然后徐起而图之则中兴之功不远矣上嘉
纳之九月坐劾英王守纯附奏不实决杖追官及哀
宗即位正大元年擢为同签枢密院事二年复御史
中丞三年迁工部尚书权左参政四年进尚书右丞
五年台谏劾近侍张文寿张仁寿李麟之安石亦论
列三人不已上怒甚有旨谓安石曰汝便承取贤相
朕为昏主止矣如是数百言安石骤蒙任用遽遭摧
折疽发脑而死上甚悼惜之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九
元一
耶律楚材
按元史本传楚材字晋卿辽东丹王突欲八世孙父
履以学行事金世宗特见亲任终尚书右丞楚材生
三岁而孤母杨氏教之学及长博极群书旁通天文
地理律历术数及释老医卜之说下笔为文若宿构
者金制宰相子例试补省掾楚材欲试进士科章宗
诏如旧制问以疑狱数事时同试者十七人楚材所
对独优遂辟为掾后仕为开州同知贞佑二年宣宗
迁汴完颜复兴行中书事留守燕辟为左右司员外
郎太祖定燕闻其名召见之楚材身长八尺美宏
声帝伟之曰辽金世雠朕为汝雪之对曰臣父祖尝
委质事之既为之臣敢雠君耶帝重其言处之左右
遂呼楚材曰吾图撤合里而不名吾图撤合里盖国
语长人也己卯夏六月帝西讨回回国禡旗之日
雨雪三尺帝疑之楚材曰元冥之气见于盛夏克敌
之征也庚辰冬大雷复问之对曰回回国主当死于
野后皆验夏人常八斤以善造弓见知于帝因每自
矜曰国家方用武耶律儒者何用楚材曰治弓尚须
用弓匠为天下者岂可不用治天下匠耶帝闻之甚
喜日见亲用西域历人奏五月望夜月当蚀楚材曰
否卒不蚀明年十月楚材言月当蚀西域人曰不蚀
至期果蚀八分壬午八月长星见西方楚材曰女直
将易主矣明年金宣宗果死帝每征讨必命楚材卜
帝亦自灼羊脾以相符应指楚材谓太宗曰此人天
赐我家尔后军国庶政当悉委之甲申帝至东印度
驻铁门关有一角兽形如鹿而马尾其色绿作人言
谓侍卫者曰汝主宜早还帝以问楚材对曰此瑞兽
也其名角端能言四方语好生恶杀此天降符以告
陛下陛下天之元子天下之人皆陛下之子愿承天
心以全民命帝即日班师丙戍冬从下灵武诸将争
取子女金帛楚材独收遗书及大黄药材既而士卒
病疫得大黄辄愈帝自经营西土未暇定制州郡长
吏生杀任情至拿人妻女取货财兼土田燕蓟留后
长官石咸得卜尤贪暴杀人盈市楚材闻之泣下
即入奏请禁州郡非奉玺书不得擅征发囚当大辟
者必待报违者罪死于是贪暴之风稍戢燕多剧贼
未夕辄曳牛车指富家取其财物不与则杀之时睿
宗以皇子监国事闻遣中使偕楚材往穷治之楚材
询察得其姓名皆留后亲属及势家子尽捕下狱其
家赂中使将缓之楚材示以祸福中使惧从其言狱
具戮十六人于市燕民始安己丑秋太宗将即位宗
亲咸会议犹未决时睿宗为太宗亲弟故楚材言于
睿宗曰此宗社大计宜早定睿宗曰事犹未集别择
日可乎楚材曰过是无吉日矣遂定册立仪制乃告
亲王察合台曰王虽兄位则臣也礼当拜王拜则莫
敢不拜王深然之及即位王率皇族及臣僚拜帐下
既退王抚楚材曰真社稷臣也国朝尊属有拜礼自
此始时朝集后期应死者众楚材奏曰陛下新即位
宜宥之太宗从之中原甫定民多误触禁网而国法
无赦令楚材议请肆宥众以云迂楚材独从容为帝
言诏自庚寅正月朔日前事勿治且条便宜一十八
事颁天下其略言郡宜置长吏牧民设万户总军使
势均力敌以遏骄横中原之地财用所出宜存恤其
民州县非奉上命敢擅行科差者罪之贸易借贷官
物者罪之蒙古回鹘河西诸人种地不纳税者死监
主自盗官物者死应犯死罪者具由申奏待报然后
行刑贡献礼物为害非轻深宜禁断帝悉从之唯贡
献一事不允曰彼自愿馈献者宜听之楚材曰蠹害
之端必由于此帝曰凡卿所奏无不从者卿不能从
朕一事耶太祖之世岁有事西域未暇经理中原官
吏多聚敛自私资至巨万而官无储偫近臣别迭等
言汉人无补于国可悉空其人以为牧地楚材曰陛
下将南伐军需宜有所资诚均定中原地税税盐
酒铁冶山泽之利岁可得银五十万两帛八万匹粟
四十余万石足以供给何谓无补哉帝曰卿试为朕
行之乃奏立燕京等十路征收课税使凡长贰悉用
士人如陈时可赵昉等皆宽厚长者极天下之选参
佐皆用省部旧人辛卯秋帝至云中十路咸进廪籍
及金帛陈于廷中帝笑谓楚材曰汝不去朕左右而
能使国用充足南国之臣复有如卿者乎对曰在彼
者皆贤于臣臣不才故留燕为陛下用帝嘉其谦赐
之酒即日拜中书令事无巨细皆先白之楚材奏凡
州郡宜令长吏专理民事万户总军政凡所掌课税
权贵不得侵之又举镇海粘合均与之同事权贵不
能平咸得卜以旧怨尤疾之谮于宗王曰耶律中书
令率用亲旧必有二心宜奏杀之宗王遣使以闻帝
察其诬责使者罢遣之属有讼咸得卜不法者帝命
楚材鞫之奏曰此人倨傲故易招谤今将有事南方
他日治之未晚也帝私谓侍臣曰楚材不较私雠真
宽厚长者汝曹当效之中贵可思不花奏采金银役
夫及种田西域与栽蒲萄户帝令于西京宣德徙万
余户充之楚材曰先帝遗诏山后民质朴无异国人
缓急可用不宜轻动今将征河南请无残民以给此
役帝可其奏壬辰春帝南征将涉河诏逃难之民来
降者免死或曰此辈急则降缓则走徒以资敌不可
宥楚材请制旗数百以给降民使归田里全活甚众
旧制凡攻城邑敌以矢石相加者即为拒命既克必
杀之汴梁将下大将速不台遣使来言金人抗拒持
久师多死伤城下之日宜屠之楚材驰入奏曰将士
暴露数十年所欲者土地人民耳得地无民将焉用
之帝犹豫未决楚材曰奇巧之工厚藏之家皆萃于
此若尽杀之将无所获帝然之诏罪止完颜氏余皆
勿问时避兵居汴者得百四十七万人楚材又请遣
人入城求孔子后得五十一代孙元措奏袭封衍圣
公付以林庙地命收太常礼乐生及召名儒梁陟王
万庆赵着等使直释九经进讲东宫又率大臣子孙
执经解义俾知圣人之道置编修所于燕京经籍所
于平阳由是文治兴马时河南初破俘获甚众军还
逃者十七八有旨居停逃民及资给者灭其家乡社
亦连坐由是逃者莫敢舍多殍死道路楚材从容进
曰河南既平民皆陛下赤子走复何之奈何因一俘
囚连死数十百人乎帝悟命除其禁金之亡也唯秦
巩二十余州久未下楚材奏曰往年吾民逃罪或萃
于此故以死拒战若许以不杀将不攻自下矣诏下
诸城皆降甲午议籍中原民大臣忽都虎等议以丁
为户楚材曰不可丁逃则赋无所出当以户定之争
定再三卒以户定时将相大臣有所驱获往往寄留
诸郡楚材因括户口并令为民匿占者死乙未朝议
将四征不庭若遣回回人征江南汉人征西域深得
制御之术楚材曰不可中原西域相去辽远未至敌
境人马疲乏兼水土异宜疾疫将生宜各从其便从
之丙申春诸王大集帝亲执觞赐楚材曰朕之所以
推诚任卿者先帝之命也非卿则中原无今日朕所
以得安枕者卿之力也西域诸国及宋高丽使者来
朝语多不实帝指楚材示之曰汝国有如此人乎皆
谢曰无有殆神人也帝曰汝等唯此言不妄朕亦度
必无此人有于元者奏行交钞楚材曰金章宗时初
行交钞与钱通行有司以出钞为利收钞为讳谓之
老钞至以万贯唯易一饼民力困竭国用匮乏当为
鉴戒今印造交钞宜不过万锭从之秋七月忽都虎
以民籍至帝议裂州县赐亲王功臣楚材曰裂土分
民易生嫌隙不如多以金帛与之帝曰已许奈何楚
材曰若朝廷置吏收其贡赋岁终颁之使毋擅科征
可也帝然其计遂定天下赋税每二户出丝一斤以
给国用五户出丝一斤以给诸王功臣汤沐之资地
税中田每亩二升又半上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每
亩五升商税三十分而一盐价银一两四十斤既定
常赋朝议以为太轻楚材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后
将有以利进者则今已重矣时工匠制造糜费官物
十私八九楚材请皆考核之以为定制时侍臣脱欢
奏简天下室女诏下楚材尼之不行帝怒楚材进曰
向择美女二十有八人足备使令今复选拔臣恐扰
民欲覆奏耳帝良久曰可罢之又欲收民牝马楚材
曰田蚕之地非马所产今若行之后必为人害又从
之丁酉楚材奏曰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
臣儒臣之事业非积数十年殆未易成也帝曰果尔
可官其人楚材曰请校试之乃命宣德州宣课使刘
中随郡考试以经义词赋论分为三科儒人被俘为
奴者亦令就试其主匿弗遣者死得士凡四千三十
人免为奴者四之一先是州郡长吏多借贾人银以
偿官息累数倍曰羊羔儿利至奴其妻子犹不足偿
楚材奏令本利相侔而止永为定制民间所负者官
为代偿之至一衡量给符印立钞法定均输布递传
明驿券庶政略备民稍苏息焉有二道士争长互立
党与其一诬其雠之党二人为逃军结中贵及通事
杨惟忠执而虐杀之楚材按收惟忠中贵复诉楚材
违制帝怒系楚材既而自悔命释之楚材不肯解缚
进曰臣备位公辅国政所属陛下初令系臣以有罪
也当明示百官罪在不赦今释臣是无罪也岂宜轻
易反复如戏小儿国有大事何以行焉众皆失色帝
曰朕虽为帝宁无过举耶乃温言以慰之楚材因陈
时务十策曰信赏罚正名分给俸禄官功臣考殿最
均科差选工匠务农桑定土贡制漕运皆切于时务
悉施行之太原路转运使吕振副使刘子振以赃抵
罪帝责楚材曰卿言孔子之教可行儒者为好人何
故乃有此辈对曰君父教臣子亦不欲令陷不义三
纲五常圣人之名教有国家者莫不由之如天之有
日月也岂得缘一夫之失使万世常行之道独见废
于我朝乎帝意乃解富人刘忽笃马涉猎发丁刘廷
玉等以银一百四十万两扑买天下课税楚材曰此
贪利之徒罔上虐下为害甚大奏罢之常曰兴一利
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省一事任尚以班超之言
为平平耳千古之下自有定论后之负谴者方知吾
言之不妄也帝素嗜酒日与大臣酣饮楚材屡谏不
听乃持酒槽铁口进曰曲能腐物铁尚如此况五
脏乎帝悟语近臣曰汝曹爱君忧国之心岂有如吾
图撒合里者耶赏以金帛敕近臣日进酒三锺而止
自庚寅定课税格至甲午平河南岁有增羡至戊戌
课银增至一百一十万两译史安天合者谄事镇海
首引奥都剌合蛮扑买课税又增至二百二十万两
楚材极力辨谏至声色俱厉言与涕俱帝曰尔欲搏
斗耶又曰尔欲为百姓哭耶姑令试行之楚材力不
能止乃叹息曰民之困穷将自此始矣楚材尝与诸
王宴醉卧车中帝临平野见之直幸其营登车手撼
之楚材熟睡未醒方怒其扰己忽开目视始知帝至
惊起谢帝曰有酒独醉不与朕同乐耶笑而去楚材
不及冠带驰诣行宫帝为置酒极欢而罢楚材当国
日久得禄分其亲族未尝私以官行省刘敏从容言
之楚材曰睦亲之义但当资以金帛若使从政而违
法吾不能循私恩也岁辛丑二月三日帝疾笃医言
脉已绝皇后不知所为召楚材问之对曰今任使匪
人卖官鬻狱囚系非辜者多古人一言而善荧惑退
舍请赦天下囚徒后即欲行之楚材曰非君命不可
俄顷帝少苏因入奏请肆赦帝已不能言首肯之是
夜医者候脉复生适宣读赦书时也翌日而瘳冬十
一月四日帝将出猎楚材以太乙数推之亟言其不
可左右皆曰不骑射无以为乐猎五日帝崩于行在
所皇后乃马真氏称制崇信奸回庶政多紊奥鲁剌
合蛮以货得政柄廷中悉畏附之楚材面折廷争言
人所难言人皆危之癸卯五月荧惑犯房楚材奏曰
当有惊扰然讫无事居无何朝廷用兵事起仓卒后
遂令授甲选腹心至欲西迁以避之楚材进曰朝廷
天下根本根本一摇天下将乱臣观天道必无患也
后数日乃定后以御宝空纸付奥都剌合蛮使自书
填行之楚材曰天下者先帝之天下朝廷自有宪章
今欲紊之臣不敢奉诏事遂止又有旨凡奥都剌合
蛮所建白令史不为书者断其手楚材曰国之典故
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与焉事若合理自当奉行如
不可行死且不避况截手乎后不悦楚材辨论不已
因大声曰老臣事太祖太宗三十余年无负于国皇
后亦岂能无罪杀臣也后虽憾之亦以先朝旧勋深
敬惮焉甲辰夏五月薨于位年五十五皇后哀悼赙
赠甚厚后有谮楚材者言其在相位日久天下贡赋
半入其家后命近臣麻里扎覆视之唯琴玩十余及
古今书画金石遗文数千卷至顺元年赠经国议制
寅亮佐运功臣太师上柱国追封广宁王谥文正子
铉铸
粘合重山
子
南合
按元史本传重山金源贵族也国初为质子知金将
亡遂委质焉太祖赐畜马四百匹使为宿卫官必阇
赤从平诸国有功围凉州执大旗指麾六军手中流
矢不动已而为侍从官数得侍宴内廷因谏曰臣闻
天子以天下为忧忧之未有不治忘忧未有能治者
也置酒为乐此忘忧之术也帝深嘉纳之立中书省
以重山有积勋授左丞相时耶律楚材为右丞相凡
建官立法任贤使能与夫分郡邑定课赋通漕运足
国用多出楚材而重山佐成之太宗七年从伐宋诏
军前行中书省事许以便宜师入宋境江淮州邑望
风款附重山降其民三十余万取定城天长二邑不
诛一人复入中书视事赐中厩马十匹贯珠袍一卒
赠太尉封魏国公谥忠武十年诏其子江淮安抚使
南合嗣行军前中书省事时大将察罕围寿春七日
始下欲屠其城南合曰不降者独守将耳其民何罪
由是获免初世祖伐宋军于汴南合进曰李承国
厚恩坐制一方然其人多诈叛无日矣帝亦患之中
统元年两迁宣抚使明年授中书右丞中兴等路行
中书省事三年迁秦蜀五路四川行中书省事其年
李反益都帝使谕南合曰卿言犹在耳果反矣
卿宜谨守西鄙对曰臣谨受诏不敢以西鄙为陛下
忧明年授中书平章政事四年病卒封魏国公谥宣
昭
廉希宪
按元史本传希宪字善甫布鲁海牙子也幼魁伟举
止异凡儿九岁家奴四人盗五马逃去既获时于法
当死父怒将付有司希宪泣谏止之俱得免死又尝
侍母居中山有二奴醉出恶言希宪曰是以我为幼
也即送系府狱杖之皆奇其有识世祖为皇弟希宪
年十九得入侍见其容止议论恩宠殊绝希宪笃好
经史手不释卷一日方读孟子闻召急怀以进世祖
问其说遂以性善义利仁暴之旨为对世祖嘉之目
曰廉孟子由是知名尝与近臣校射世祖前希宪腰
插三矢有欲取以射者希宪曰汝以我为不能耶但
吾弓力稍弱耳左右授以劲弓三发连中众惊服曰
真文武材也岁甲寅世祖以京兆分地命希宪为宣
抚使京兆控制陇蜀诸王贵藩分布左右民杂羌戎
尤号难治希宪讲求民病抑强扶弱暇日从名儒若
许衡姚枢辈谘访治道首请用衡提举京兆学校教
育人材为根本计国制为士者无隶奴籍京兆多豪
强废令不行希宪至悉令着籍为儒有民妻与卜者
厌诅其夫杀之狱成僚佐皆言方大旱卜者宜减死
希宪议当伏法已而大雨立应初世祖受命宪宗经
理河南关右居数岁谗者谓王府人多专擅不法至
是命阿蓝荅儿刘太平检核所部用酷吏分领其事
大开告讦希宪曰宣抚司事由已出有罪固当独任
僚属何预及事竟卒无获罪者已未宪宗驻跸合州
世祖渡江取鄂州命希宪入籍府库希宪引儒生百
余拜伏军门因言今王师渡江凡军中俘获士人宜
官购遣还以广异恩世祖嘉纳之还者五百余人宪
宗崩讣音至希宪启曰殿下太祖嫡孙先皇母弟前
征云南期抚定及今南伐率先渡江天道可知且
殿下收召才杰悉从人望子惠黎庶率土归心今先
皇奄弃万国神器无主愿速还京正大位以安天下
世祖然之且命希宪先行审察事变对曰刘太平霍
鲁海在关右浑都海在六盘征南诸军散处秦蜀太
平要结诸将其性险诈素畏殿下英武倘倚关中形
胜设有异谋渐不可制宜遣赵良弼往觇人情事宜
从之阿里不哥构乱北边遣脱忽思发兵河朔大肆
凶暴真定名士李盘尝奉庄圣太后命侍阿里不哥
讲读脱忽思怒盘不附己械之希宪访盘于狱言于
世祖而释之世祖命希宪赐膳于宗王塔察儿希宪
即以己意白王宜首建翊戴之谋王然之许以身任
其事归启其言世祖曰若此重事卿何不惧之甚耶
庚申至开平宗室诸王劝进谦让未允希宪复以天
时人事进言且曰阿里不哥于殿下为母弟居守朔
方专制有年或觊望神器事不可测宜早定大计世
祖然之明日即位建元中统希宪上言高丽王子倎
久留京师今闻其父死宜立为王遣还国以恩结之
又言鄂兵未还宜遣使与宋讲好敕诸军北归帝皆
从之赵良弼还自关右奏刘太平霍鲁海反状皆如
希宪言初分汉地为十道乃并京兆四川为一道以
希宪为宣抚使太平霍鲁海闻之乘驿急入京兆密
谋为变后三日希宪至宣布诏旨遣使安谕六盘未
几断事官阔阔出遣使来告浑都海已反杀所遣使
者朵罗台遣人谕其党密里火者于成都乞台不花
于青居使各以兵来援又多与蒙古军奥鲁官兀奴
忽等金帛尽起新军且约太平霍鲁海同日俱发希
宪得报召僚属谓曰上新即位责任吾等正为今日
不早为之计殆将无及遣万户刘黑马京兆治中高
鹏霄华州尹史广掩捕太平霍鲁海及其党获之尽
得其奸谋悉置于狱复遣刘黑马诛密里火者总帅
汪惟正诛乞台不花具以驿闻时关中无兵备命汪
惟良将秦巩诸军进六盘惟良以未得上旨为辞希
宪即解所佩虎符银印授之曰此皆身承密旨君但
办吾事制符已飞奏矣又付银一万五千两以充功
赏出库币制军衣惟良感激遂行又发蜀卒更戍及
在家余丁推节制诸军蒙古官八春将之谓之曰君
所将之众未经训练六盘兵精勿与争锋但张声势
使不得东则大事济矣会有诏赦至希宪命绞太平
等于狱尸于通衢方出迎诏人心遂安乃遣使自劾
停赦行刑征调诸军擅以惟良为帅等罪帝深善之
曰经所谓行权此其是也别赐金虎符使节制诸军
且诏曰朕委卿以方面之权事当从宜毋拘常制坐
失事机西川将纽邻奥鲁官将举兵应浑都海八春
获之系其党五十余人于干州狱送二人至京兆请
并杀之二人自分必死希宪谓僚佐曰浑都海不能
乘势东来保无他虑今众志未一犹怀反侧彼军见
其将校执囚或别生心为害不细今因其惧死并加
宽释使之感恩效力就发此军余丁往隶八春上策
也初八春既执诸校其军疑惧骇乱四出莫可禁遏
及知诸校获全纽邻奥鲁官得释大喜过望切谕其
属出兵效力人人感悦八春亦释然开悟果得精骑
数千将与俱西诏以希宪为中书右丞行秦蜀省事
浑都海闻京兆有备遂西渡河趋甘州阿蓝答儿复
自和林提兵与之合分结陇蜀诸将又使纽邻兄宿
敦为书招纽邻于是成都帅百家奴兴元忙古台青
居汪惟正钦察俱遣使言人心危疑事不可测希宪
遣使深谕戒之两川诸将素惮希宪威名按堵从命
浑都海阿蓝答儿合军而东诸将失利河右大震西
土亲王执毕帖木儿辎重皆空就食秦雍朝议欲弃
两川退守兴元希宪力言不可乃止会亲王合丹及
汪惟良八春等合兵复战西凉大败之俘斩略尽得
二叛首以送枭之京兆市事闻帝大嘉之曰希宪真
男子也进拜平章政事赐宅一区时希宪年三十矣
希宪奏四川降民皆散处山谷宜申敕军吏禁止俘
掠违者千户以下与犯人同罪又禁诸人无贩易生
口由是四川遂安降者益众又罢解盐户所摘军及
京兆诸处无籍户之戍灵州屯田者以宽民力钦察
获宋臣张炳震王政二人俱以母老愿赐矜放希宪
皆遣之还因为书与宋四川制置余玠谕以天道人
事玠得书愧感自守不敢复轻动巩昌帅府言镇戎
州有谋为叛者连引四百余人希宪详推之惟诛首
恶五人宋将刘整以泸州降尽系前归宋者数百人
待报希宪奏释之且致书宰臣待整以恩当得其死
力整后首建取襄阳之策果立勋效宋将家属之在
北者希宪岁给其粮仕于宋者子弟得越界省其亲
人皆感之李反山东事连王文统平章赵璧素忌
希宪勋名因言文统为张易希宪荐引遂至大用且
关中形胜之地希宪得民心有商挺赵良弼为之辅
此事宜关圣虑帝曰希宪自幼事朕朕知其心挺良
弼皆正士何虑焉蜀伶人费正寅以私怨谮希宪因
李叛亦修城治兵潜畜异志帝因惑之命中书右
丞南合代希宪行省且覆视所告事卒无实状诏希
宪还京师陛见言曰方关陕叛乱川蜀未宁事急星
火臣随且行事不谋副贰如寅所言罪止在臣臣请
逮系有司帝抚御曰当时之言天知之朕知之卿
果何罪慰谕良久进拜中书平章政事一日夜半召
希宪入禁中从容道藩邸时事因及赵璧所言希宪
曰昔攻鄂时贾似道作木栅环城一夕而成陛下顾
扈从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刘秉忠张易进
曰山东王文统才智士也今为李幕僚诏问臣臣
对亦闻之实未尝识其人也帝曰朕亦记此希宪在
中书振举纲维综核名实汰逐冗滥裁抑侥幸兴利
除害事无不便当时翕然称治典章文物粲然可考
又建言国家自开创已来凡纳土及始命之臣咸令
世守至今将六十年子孙皆奴视部下都邑长吏皆
其皂隶僮使前古所无宜更张之使考课黜陟始议
行迁转法至元元年丁母忧率亲族行古丧礼勺饮
不入口者三日恸则呕血不能起寝卧草土庐于墓
傍宰执以忧制未定欲极力起之相与诣庐闻号痛
声竟不忍言未几有诏夺情起复希宪虽不敢违旨
然出则素服从事入必缞绖及丧父亦如之奸臣阿
合马领左右部专总财赋会其党相攻击帝命中书
推覆众畏其权莫敢问希宪穷治其事以状闻杖阿
合马罢所领归有司帝谕希宪曰吏废法而贪民失
业而逃工不给用财不赡费先朝患此久矣自卿等
为相朕无此忧对曰陛下圣犹尧舜臣等未能以皋
陶稷契之道赞辅治化以致太平怀愧多矣今日小
治未足多也因论及魏征对曰忠臣良臣何代无之
顾人主用不用尔有内侍传旨入朝堂言某事当尔
希宪曰此阉宦预政之渐不可启也遂入奏杖之言
者讼丞相史天泽亲党布列中外威权日盛渐不可
制诏罢天泽政事使待鞫问希宪进曰天泽事陛下
久知天泽深者无如陛下始自潜藩多经任使将兵
牧民悉有治效陛下知其可付大事用为辅相小人
一旦有言陛下当熟察其心迹果有肆横不臣者乎
今日信臣故臣得预此旨他日有讼臣者臣亦遭疑
矣臣等备员政府陛下之疑信若此何敢自保天泽
既罢亦当罢臣帝良久曰卿且退朕思之明日帝召
希宪谕曰昨思之天泽无对讼者事遂解又有讼四
川帅钦察者帝敕中书急遣使诛之明日希宪覆奏
帝怒曰尚尔迟回耶对曰钦察大帅以一小人言被
诛民心必骇收系至此与讼者廷对然后明其罪于
天下为宜诏遣能者按问其后事竟无实钦察得免
希宪每奏议帝前论事激切无少回惜帝曰卿昔事
朕王府多所容受今为天子臣乃尔木强耶希宪对
曰王府事轻天下事重一或面从天下将受其害臣
非不自爱也方士请炼大丹敕中书给所需希宪具
以秦汉故事奏且曰尧舜得寿不因大丹也帝曰然
遂却之时方尊礼国师帝命希宪受戒对曰臣受孔
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耶对曰为臣当忠为子当
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五年始建御史台继设各道
提刑按察司时阿合马专总财利乃曰庶务责成诸
路钱谷付之转运今绳治之如此事何由办希宪曰
立台察古制也内则弹劾奸邪外则察视非常访求
民瘼裨益国政无大于此若去之使上下专恣贪暴
事岂可集耶阿合马不能对七年诏释京师系囚西
域人匿赞马丁用事先朝资累巨万为怨家所告系
大都狱既释之矣时希宪在告实不预其事是秋车
驾还自上都怨家诉于帝希宪取堂判补署之曰天
威莫测岂可幸其独不署以苟免耶希宪入见以诏
书为言帝曰诏释囚耳岂有诏释匿赞马丁耶对曰
不释匿赞马丁臣等亦未闻有此诏帝怒曰汝等号
称读书临事乃尔宜得何罪对曰臣等忝为宰相有
罪当罢退帝曰但从汝言即与左丞相耶律铸同罢
一日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帝曰
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
罢政而不复求进也阿合马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
子宴乐尔帝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设希宪尝有
疾帝遣医三人诊视医言须用沙糖作饮时最艰得
家人求于外阿合马与之二斤且致密意希宪却之
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终不以奸人所与求活也帝
闻而遣赐之嗣国王头辇哥行省镇辽阳有言其扰
民不便者十一年诏起希宪为北京行省平章政事
将行肩舆入辞赐坐帝曰昔在先朝卿深识事机每
以帝道启朕及鄂汉班师屡陈天命朕心不忘丞相
卿实宜为顾退托耳辽霅户不下数万诸王国婿分
地所在彼皆素知卿能故命卿往镇体朕此意辽东
多亲王使者传令旨官吏立听希宪至始革正之有
西域人自称驸马营于城外系富民诬其祖父尝贷
息钱索偿甚急民诉之行省希宪命收捕之其人怒
乘马入省堂坐榻上希宪命捽下跪而问之曰法无
私狱汝何人敢擅系民令械系之其人惶惧求哀国
王亦为之请乃稍宽令待对举营夜遁俄诏国王归
国希宪独行省事朝廷降钞买马六千五百希宪遣
买于东州得羡余马千三百希宪曰上之则若自衒
即与他郡之不及者以其直还官长公主及国婿入
朝纵猎郊原扰民为甚希宪面谕国婿欲入奏之国
婿惊愕入语公主公主出饮希宪酒曰从者扰民吾
不知也请以钞万五千贯还敛民之直幸勿遣使者
自是贵人过者皆莫敢纵十二年右丞阿里海牙下
江陵图地形上于朝请命重臣开大府镇之帝急召
希宪还使行省荆南赐坐谕曰荆南入我版籍欲使
新附者感恩未来者向化宋知我朝有臣如此亦足
以降其心南土卑湿于卿非宜今以大事付托度卿
不辞赐田以养居者马五十以给从者希宪曰臣每
惧才识浅近不能胜负大任何敢辞疾然敢辞新赐
复有诏令希宪承制授三品以下官希宪冒暑疾驱
以进至镇阿里海牙率其属郊迎望拜尘中荆人大
骇即日禁剽夺通商贩兴利除害兵民安堵首录宋
故宣抚制置二司幕僚能任事者以备采访仍择二
十余人随材授职左右难之希宪曰今皆国家臣子
也何用致疑时宋故官礼谒大府必广致珍玩希宪
拒之且语之曰汝等身仍故官或不次迁擢当念圣
恩尽力报效今所馈者若皆己物我取之为非义一
或系官事同盗窃若敛于民不为无罪宜戒慎之皆
感激谢去令凡俘获之人敢杀者以故杀平民论为
军士所虏病而弃之者许人收养病愈故主不得复
有立契券质卖妻子者重其罪仍没入其直先时江
陵城外畜水捍御希宪命决之得良田数万亩以为
贫民之业发沙市仓粟之不入官籍者二十万斛以
赈公安之饥大纲既举乃曰教不可缓也遂大兴学
选教官置经籍旦日亲诣讲舍以厉诸生西南溪洞
及思播田杨二氏重庆制置赵定应俱越界请降事
闻帝曰先朝非用兵不可得地今希宪能令数千百
里外越境纳土其治化可见也关吏得江陵人私书
不敢发上之枢密臣发之帝前其中有曰归附之初
人不聊生皇帝遣廉相出镇荆南岂惟人渐德化昆
虫草木咸被泽矣帝曰希宪不嗜杀人故能尔也希
宪疾久不愈十五年春近臣董文忠言江陵湿热如
希宪病何即召希宪还江陵民号泣遮道留之不得
相与画像建祠希宪还囊橐萧然琴书自随而已帝
知其贫特赐白金五千两钞万贯五月至上都太常
卿田忠良来问疾希宪谓曰上都圣上龙飞之地天
下视为根本近闻龙冈遗火延烧民居此常事耳慎
勿令妄谈地理者惑动上意未几果有数辈以徙置
都邑事奏枢密副使张易中书左丞张文谦与之廷
辨力言不可帝不悦明日召忠良质其事忠良以希
宪语对帝曰希宪病甚犹虑及此耶其议遂止诏征
扬州名医王仲明视希宪疾既至希宪服其药能杖
而起帝喜谓希宪曰卿得良医疾向愈矣对曰医特
善药以疗臣疾苟能戒慎则诚如圣谕设或肆惰良
医何益盖以医讽谏也会议立门下省帝曰侍中非
希宪不可遣中使谕旨曰鞍马之任不以劳卿坐而
论道时至省中事有必须执奏肩舆以入可也希宪
附奏曰臣疾何足恤输忠效力生平所愿皇太子亦
遣人谕旨曰上命卿领门下省无惮群小吾为卿除
之竟为阿合马所沮十六年春赐钞万贯诏复入中
书希宪称疾笃皇太子遣侍臣问疾因问治道希宪
曰君天下在用人用君子则治用小人则乱臣病虽
剧委之于天所甚忧者大奸专政群小阿附误国害
民病之大者殿下宜开圣意急为屏除不然日就沉
不可药矣戒其子曰丈夫见义勇为祸福无预于
己谓皋夔稷契伊傅周召为不可及是自弃也天下
事苟无牵制三代可复也又曰汝读狄梁公传乎梁
公有大节为不肖子所坠汝辈宜慎之十七年十一
月十九夜有大星陨于正寝之旁流光照地久之方
灭是夕希宪卒年五十大德八年赠忠清粹德功臣
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魏国公谥文正加赠推忠
佐理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恒阳王
谥如故
张文谦
按元史本传文谦字仲谦邢州沙河人幼聪敏善记
诵与太保刘秉忠同学世祖居潜邸受邢州分地秉
忠荐文谦可用岁丁未召见应对称旨命掌王府书
记日见信任邢州当要冲初分二千户为勋臣食邑
岁遣人监领皆不知抚治征求百出民弗堪命或诉
于王府文谦与秉忠言于世祖曰今民生困弊莫邢
为甚盖择人往治之责其成效使四方取法则天下
均受赐矣于是乃选近侍脱兀脱尚书刘肃侍郎李
往三人至邢协心为治洗涤敝革去贪暴流亡
复归不期月户增十倍由是世祖益重儒士任之以
政皆自文谦发之岁辛亥宪宗即位文谦与秉忠数
以时务所当先者言于世祖悉施行之世祖征大理
国主高祥拒命杀信使遁去世祖怒将屠其城文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