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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尊得道罗汉传》第十一尊 杯渡罗汉明 · 朱星祚

杯渡尊者,未详姓氏,亦未知何许人,那年投刺出家。慧性圆融,即会悟无上法旨。有识者曰:“此少年得道罗汉也。”人见其常乘杯渡水,非胸中具有灵通,何能利涉有此作用,故遂名曰“杯渡”。杯渡云者,神之也。尊者缘此知名,人争重之,弟子争从游之,尊者拒而不纳。有诗为证: 慧性圆融悟法宗,乘杯渡水见灵通。

少年罗汉人争羡,缘此名闻遍国中。尊者虽顿悟释氏正宗,其实不矜细行。幼年在冀州破戒不羁,好饮酒食肉,与俗人无异,人多轻慢之,谓其冒僧之名,破僧之戒,□□一下流饿夫也。有道行之僧方斥之,羞与为伍,何足与谈灵性。且有时着屐登山,有时徒行入市,负荷不离一芦圈子,身中更无别物。人徒见其踪迹无常,不知方外之僧不修边幅,自超出常情万万也。有诗为证:

茹荤饮酒行无羁,玻戎嘐嘐论是非。

着履徒行真自得,这般妙意少人知。

尊者游方行化时,尝寄宿于念佛人家,窥见其家神座上供养一尊金佛,渡当此时,不知欲假此昭异于人,不知欲利此私惠于已,一旦出其不意,乃窃之而去。家主回看座上金佛不见,相疑议曰:“窃金佛者,匪伊异人,必寄宿杯渡也。”蹑其后而追之,果见杯渡手抱金佛,缓步而行,失主拍马迫之不及。失主曰:“疾驱不如缓行,此必神人,非亡赖之流也。”及至孟津,果不负桴筏,亦非乘风,便惟浮杯渡之,其疾如飞,失主始信曰:“彼窃像者,非为利也,以俗辈不知其异,故冒不洁之名,使人知其得道不凡也。”遂望杯百拜而回。有诗为证: 盗窃金神缓步行,追之不及有通灵。

乘杯渡水如飞轮,始信渠非亡赖群。

尊者东游吴郡。一日,途中遇钓鱼渔翁,即向前问渔翁乞鱼。渔翁不谓其出家人不宜食鱼,不以罶中无鱼而吝于与,当尊者乞时,惠然以一尾施之。尊者得鱼,当渔翁前手弄反复,鱼儿于困不舒矣,及投水中,鱼复悠然而逝。及渔翁把钓江中,巨尾、细鳞、不用命者,其贪其饵而吞其钓。行江泽中,遇网师打鱼,尊者亦从之乞鱼,网师噌而骂曰:“出家人持斋把素,每食无鱼,今从我乞色,是名芳而行秽也。此江滜乃往来必由之路,假饶行脚僧人人似你乞鱼,我一日安得有许多鱼应其乞也。”竟不与之。尊旨见其不与,当时只拾二石子掷在水中,俄而水中有两头水牛斗入其网,网即破败,牛即不复见。此时网师来觅尊者,尊者隐遁不见,始悟彼非乞鱼,特试吾心耳,悔怨久之。钓翁乞鱼:

钓翁惠与一鲜鱼,翻弄多回困未舒。投水焂然而逝也,市中村酿广鱼沽。网师乞鱼: 行至江滜遇网师,乞鱼不与谇而呼。水牛斗破罗鱼网,物与工夫事事虚。

尊者行化至广陵,遇见村舍李家有人阅斋宅舍,乃直入斋堂而坐、以所负芦圌置于中庭。李视圌中所有,惟一破衲及一木柄而已,李自举其圌不胜,唤数人举之亦不胜。李心知其异,敬请在家中内讲经说法。尊者在李家供侍一百日。异香飘闻,合境众人曰:“常时行化僧,也有从此直去者,也有羁留在此为众生普济者,不下千百。芳名流落人间有之,膻行番待万代有之,未有若此僧经月异香馥馥如此。古有香孩儿、□宁馨儿,此僧意者诉香如来也。”合境众信群群然尊敬之。有诗为证:

芦圌负荷入斋堂,柄衲双双圌内藏。

李氏延为供侍客,异香飘散百家□。尊者一日出外,至晚不返,李敬重之心始终如一,候之二日不回,令人觅之不见迹。次日,忽有人报云:“适见渡和尚在比岩下,就地敷一破袈裘,晏然而寂,渡前后座皆莲花,异香逼人。”李往观之,果晏寝宛然,呼之不醒,问之不言,越一夕而萎。李知其圆寂,遂用棺衾厚礼殡之。数日后,有人从北方来云:“途中遇渡,见其负芦圌望鼓城而去,李异之,启棺视之,不见渡遗骸,惟存靴履而已。有诗为证:

比岩晏寂馥莲生,李用棺衾殡厝僧。

数日北来有人遇,启棺留下履化解。